尽管山药好吃,但头回挖山药的小美却在这事儿上深深领教了干农活的艰辛。没啥经验也不晓得防护的她,就这么直接用手去扒拉泥土,才干了半天农活,她的双手就变粗糙了,沾满了泥土,还划了几个小口子。再加上一直弯腰用力,她的胳膊、腿还有腰,都酸痛得很,感觉疲劳极了。
“哎呀,出门前竟然忘记提醒你戴手套了。”李洁下午回来看着小美那双因挖山药而变得脏兮兮的手,满是歉疚的说道。
“没事儿,我们刚开始干这活儿时也这样,习惯就好了。”丁晓一边说,一边亮出了她那双与实际年龄极不相符、黝黑且粗糙的手,“你看看我的手就知道了。”
尽管如此,李洁还是忍不住建议:“我妈说,女孩子的手很重要,戴上手套多少能减少点磨损。你要是没有,我这里还有一双备用的。”
小美见状,立刻制止了李洁要去翻找的动作,告诉她自己其实从家里带了两双父亲平时干活时的新白线手套,她爸还叮嘱她在做农活的时候记得着戴上,只可惜今天她竟然一时没想起来。
小美留意到,李洁的手保养得还算不错,至少仍保持着女性特有的细腻光滑;而丁晓的手可能由于长期不戴手套劳动显得格外粗糙,几乎快赶上她母亲的手一样饱经沧桑。这让小美意识到,尽管戴手套洗来洗去有些麻烦,但正如李洁说的,一双光滑的手对于女孩子的重要性,就算麻烦,她明天也要戴上,以后一定注意做好防护措施。
不过一下午捡拾山药的过程,不仅让小美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在地里干活的辛苦,同时让她深深体会到了农民们天天在田地干活的不容易,还有在这个过程中,团队协作的力量和重要性。若非队长张齐强的有效组织和明确分工,单靠个人,几乎无法顺利完成这项艰巨的工作。
在参与劳作的过程中,小美感受到了村民们对山药的深厚情感寄托,以及生活中对它的依赖。对他们来说,山药不仅仅是饭桌上的食物,更是他们维持生计的主要经济来源。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地投入劳动,不怕脏、不畏苦。知青们也同样在奋力地舞着手中的铁锹,体验着收获的喜悦,但更是为了多挣工分换取一年的口粮。
小美亲眼见证了挖山药的环节,从前面梯队挥着铁锹挖掘,到他们后面敲打上面的泥土拾捡装筐,她始终都紧随大伙的步伐,不愿掉队。起初她对这活并没有多加重视,以为是很轻松的活,还想着加入前面的梯队。但随着体力的消耗不断增加,小美这才逐渐体会到了这一过程的不容易。
“小闺女,越来越上手了嘛,别着急,稳住节奏,对,就是这样。”
作为领队的张齐强,对新加入的队员方小美特别上心,来来回回好几次,给了她不少支持和肯定。小美对他总是叫自己“小闺女”的习惯,也慢慢适应了。整个下午,地里的村民们也都这么叫她了,毕竟在劳作的妇女们中,她个头最小、年纪也最小,这样的称呼,此刻听着,不仅让她觉得特别亲切,还多了几分鼓舞。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些诗句,不再只是书本上的文字,而是真真切切地展现在小美眼前的画面。
她也将这些体会和感受都写在了笔记本里、等有空再给翠珍、袁红、许翠玲,还有李士林和蓝定筠写信,但村里没有寄信的地方,刚听丁晓说,公社的邮电所十天半月才会送一次信件到村里的供销社,每次都要自己去打探,所以知青们平时很少往家写信,嫌来回跑的太麻烦。
“对了,公社书记不是你亲戚吗?到时候公社有来咱们村办事的,让他找人带给你就行了。”
小美不知丁晓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公社书记又不是她方小美的亲戚,所以她对丁晓刚的话没有表态。
“人家那么大一官儿没事干了,会帮忙这些小事情啊。”李洁看出了小美的尴尬,瞥了丁晓一眼说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既然你说这些是小事,那就让他帮小美办件大的。”丁晓的话让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她,小美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意思?人家帮我安顿在这里下乡不就是大事吗?
“你每月的生活费和口粮让他帮你找人送来算不算大事?”丁晓一口气说完,很自信的看着她俩。
“我自己不会去取啊?干嘛要人家来送?”
小美奇怪的看着她,脱口说道。
“啧啧。。。”丁晓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有些不屑的说道:“就你这小身子能走几十里山路?还要背着十几斤粮食?”小美有些傻眼,原来公社离他们村这么老远啊。
“瞎咋呼什么,你身体倒是比小美壮,去公社取过一次口粮吗?”李洁没好气的瞪了丁晓一眼,笑着对小美说:
“刚开始咱们知青的粮食都是每月统一去取的,第二年自己挣工分后就在大队分了,你可以和张齐强队长说说这事,让他帮想想办法,不用自己跑。”
小美眼前出现了张队长那张笑脸,当下心里感到轻松踏实多了,便笑着冲李洁说了声谢谢。
“这事啊,没问题,你每月先从队上领,到时候谁上公社的时候捎回来就行了,还有生活费。”
小美没想到张队长这么痛快就应承了下来,看来这事对人家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对她来说,就像丁晓说的,却是一件极大的事儿了。因此她非常感激地对张队长谢了又谢。
“你这小闺女,这有什么好谢的?你虽然是刚来我们村的新成员,但作为咱们村的队长,帮助指导大家,为全村人服务就是我应尽的责任嘛。”张齐强队长微笑着回应小美道,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真诚和善意。
李洁适时插话道:“张队长说得太对了。我们这些知青都非常感激张队对我们的关心和照顾。张队一直以来的支持与鼓励,让我们倍感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