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大妙司将那磷粉的作用解释清楚,那些裹满磷粉的蛊师纷纷向自己的同伴出手,一时间己方伤亡惨重。
丁愚也不可避免沾染不少磷粉,很快与众人拉开距离,生怕自己被磷粉控制而做出伤害同伴的事来。
而那磷粉还源源不断从人形蛊身体中分泌出来,随风而动,向着所有人再次扑来。
大妙司终于稳固崩溃的情绪率先出手,将手中的木杖狠狠点在地上:
“起卦!”
“巽风起!”
瞬间从所有人身后吹起一阵微风,挡住了磷粉的攻击。丁愚有些诧异,这大妙司竟然会道门的术法。
见磷粉不起作用,人形蛊再次膨胀从身上延伸出更多的触手。但这次触手有些不同,触手的表面竟然笼罩一层淡淡的光晕。
一个蛊师躲闪不及被触手抓了个正着,那触手盘踞几圈后,伸进他口中将他吸成人干,想不到这人形蛊竟然如此嗜血。
丁愚见身边不断有人倒下,怒从心头起,呼唤所有蛊师全部撤退,自己一个人迎了上去。
摧心锤裹挟着天雷之力,狠狠砸在触手上,雷电之力的破妄能力果然不错。人形蛊被打了连连惨叫,趁着机会将所有触手收回。
虽然丁愚隔得挺远,但还是清楚地感受到人形蛊的恶意。
丁愚被他的气息锁定,身上的汗毛倒竖,不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好!”
“丁愚快退!”
大妙司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大吼着提醒丁愚。人形蛊的头部突然裂开一道口子,里面长满了横七竖八尖锐的牙齿。
怒吼一声,丁愚正好处在声波的中心,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丝毫使不上力气。
眼看着就要命丧人形蛊的口中,宋氏兄妹一起出手,挡在丁愚面前。人形蛊似乎感受到兄妹的血脉,变得更加癫狂。
触手铺天盖地再次向三人袭来,突然一声巨响,宋拓疆出现在三人身后。一只大手将三人牢牢抓住,露出后背,替他们挡下触手的攻击。
半人半蛊的宋拓疆虽然吃痛,但一直没有松开手,看着昔日相亲相爱的大哥变成如此模样,那半张人脸上竟然流露出哀伤之色。
人形蛊似乎感受到对面的怪物似乎很熟悉,慢慢收回触手愣在原地,此情此景大妙司深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毕竟是一奶同胞,即使被蛊夺去心智,依旧忘不了兄弟之情啊!”
“一辈人有一辈人的使命,这些脏事还是留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所有人屏息等待,新旧蛊王之争究竟花落谁家?还是人形蛊率先出手,这至强飞麟虞融合了宋拓空的肉身,重新进化出新的四肢。
细长的四肢,犹如野兽般四脚着地,张开獠牙就向着宋拓疆咬去。
宋拓疆并没有坐以待毙,黑色的蜂针从人形蛊的脖颈处狠狠扎了进去,痛的人形蛊就是一声嚎叫,对准宋拓疆就是一记声波攻击。
宋拓疆却有所防备,将手臂上的蜂针用力向上一拔,整个人也跃在半空中,恰好躲避了人形蛊的攻击。
看见这一幕,大妙司显得很欣慰,看来这宋家祖传的飞麟虞也不怎么样。与宋拓疆的黑皇蜂后相比,很显然优势更大,看样子不多时就能分出胜负。
看着人形蛊被打的节节败退,而且身上被撕咬的没有一处好地方,眼看着就要饮恨西北。
这时突然从地下蹿出一双巨手来,将宋拓疆和人形蛊狠狠拍在地上。丁愚意识到这幕后黑手终于要现出原形了,拎着锤子就要将宋拓疆救出来。
异变再起,一个硕大的头颅从地底钻出来,两只手掌撑在地上,那巨人的身躯终于显露在众人面前。
浑身包裹着暗红色石头,看情形就是当着他的面抓走宋洪月的幕后黑手。
这石人将人形蛊握在手里,在宋洪月的哀求声中竟然将人形蛊吞入腹中,石人的表情变化的极其丰富。
看向宋氏兄妹时是一副戏谑的表情,看向丁愚时则是十分复杂的情感。这石人似乎没有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举动,深深看了一眼丁愚,便重新返回地下。
在它消失前,丁愚很清楚地看到,属于他的三枚枭神印,正完好无损地戴在石人的脖子上。
而且石人的出现,让丁愚的后背一直处于火热的状态,看样子这石人似乎与神释道有很大的关联。
石人消失后余下的蛊师将受伤比较严重的宋拓疆救了回去,丁愚却执意留在小寨,从白天看到黑夜。
“人究竟为什么要作恶?”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一般压着丁愚的内心,压的他喘不过气,一直持续到大妙司出现在他眼前。
“巫祖的后人啊!去大巫侗去寻找你的答案吧!”
丁愚再想问一些有用的线索,大妙司已经闭紧嘴巴,似乎一个字也不愿意透露。
丁愚没有办法,就凭他这个心态留在这里也是拖累其他人。倒不如听从大妙司的建议,而且这地方与巫祖息息相关,也许能从中找到一些克敌制胜的办法。
丁愚谁都没有打招呼 ,一个人奔向蛊师奉为圣地的大巫侗。
从离开阴珠林的那一刻起,丁愚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恍如隔日,似乎头顶上的阳光都不一样了。
大巫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反而建立在闹市中,无数南疆的居民当做这里为朝圣之地。
看着那些人一边走一边虔诚地跪拜,丁愚心中的不痛快在此刻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信仰!就是他们脸上洋溢笑容的原因。
看到因为虔诚而喜笑颜开的凡人,丁愚也跟着傻乐起来,似乎一切的不顺都被他抛之脑后。
丁愚就坐在大巫侗门口足足待了一整天,夜半时分,负责迎客的童子,突然站定在他身边弯下腰行礼问好:
“丁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丁愚对这个邀请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地方不是蛊师的圣地吗?怎么还有人在这里做主?
怀揣着好奇之心,一路跟随童子来到大巫侗深处。
而供奉南疆圣子的地方似乎并没有那么气派,反而略带点寒酸。
那个被称作主人的男子正虔诚地跪拜南疆圣子,听到动静后缓慢起身,身上沾染尘土也选择视而不见。
想必这就是南疆信奉的礼敬一切的规矩。
丁愚向他行了个中州的揖礼,而那人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扑通一声跪倒在丁愚面前。
“先生你这是?”
“不知巫族大人降临,有失远迎实在罪该万死,只是小人还需尽心侍奉圣子,实在脱不开罪身...”
得得得!
这一幕将丁愚弄的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多规矩,未及时相迎就要去死?当年的巫族也没有这么霸道吧。
想不到自己巫族的血脉在南疆弄的人尽皆知,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男人突然捧着东西呈在他面前,等待着丁愚亲自打开。
丁愚忐忑地伸出双手,白布盖着的东西突然亮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