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三天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荞麦站在门口看着纷飞的雪花,心里有些担忧。这场雪下得太大了,积雪都快没过膝盖。
";向党,";荞麦看着正在收拾行装的丈夫,";你多穿点。";
";放心,";郑向党一边整理装备一边说,";咱们有经验。倒是你,家里米面够吗?";
";早就准备好了,";荞麦拿出清单,";米面油盐都屯了半个月的量,大缸里还有不少鹿肉。你别担心我们。";
郑向党欣慰地摸摸她的头:";还是我媳妇想得周到。";
";爸爸要去救灾吗?";大宝趴在门边问。
";是啊,";郑向党蹲下身,";爸爸要去帮助被困的人。你在家要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
";嗯!";大宝郑重地点头,";我和将军、火球会保护妈妈的!";
鹅将军立刻昂首挺胸,两只火球也跟着站直,像是在表态。
";好啊,";郑向党笑着摸摸它们的头,";那就拜托你们了。";
穿戴整齐后,他把荞麦拉到一边:";媳妇,这次可能要去好几天。你别担心,多注意保暖。";
";你才要小心,";荞麦帮他整理衣领,";我和孩子们在家等你。";
郑向党看着妻子担忧的眼神,心里一动,突然低头吻住她。荞麦先是一愣,随即闭上眼回应。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好好补偿你。";
";你...你就知道想这个,";荞麦红着脸推他,";快去吧,别让战友等急了。";
目送丈夫离开,荞麦对着茫茫雪景发了会儿呆。突然感觉腿边一暖,原来是2小只都靠了过来。
";走,咱们回屋。";她摸摸它们的头,";一起等爸爸回来。";
入夜,雪越下越大。荞麦搂着大宝,听着窗外呼啸的北风,不知道向党那边情况如何。大宝已经睡着了,三小只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妈妈不怕,";火球蹭蹭她的手,";有我们在。";
鹅将军也";嘎嘎";叫了两声,仿佛在说";放心";。
荞麦感动地看着这些忠心的小家伙,心里暖暖的。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有这么多牵挂和守护,这个家永远都是温暖的避风港。
";爸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她轻声说,";我们一起等他。";
过了两天,雪依然在下,郑向党他们还没有回来。
荞麦正和大宝在厨房烤红薯。鹅将军和火球在炉边取暖,一家人其乐融融。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
打开门,看见王凤娇站在门口,满头是汗:";荞麦,快来帮忙!政委家媳妇要生了!";
荞麦一听就知道事情紧急:";怎么回事?";
";她刚才出门摔了一跤,现在疼得厉害。这大雪天也不敢用自行车,你力气大,能不能帮忙把她送到诊所?";
荞麦转身对大宝说:";乖,待在厨房里别动。火球、鹅将军,你们看着点大宝。";
两个小家伙很懂事地点点头。荞麦换上张大妮做的雪地靴,锁好大门,跟着王凤娇冲进风雪中。
到了政委家,只见政委媳妇疼得直冒汗,她婆婆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可算来人了!";
";别怕,我这就送你去诊所。";荞麦二话不说,一把将政委媳妇抱起来。
";你们带上东西跟上。";荞麦说完就大步往外走。
雪地上,荞麦走得又稳又快。王凤娇和老太太提着东西在后面追,却怎么也跟不上。荞麦一边走一边安慰怀里的人:";马上就到了,忍一忍。";平时10分钟的路程,荞麦抱着政委媳妇走了半个多小时,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几次都差点跌倒。
刚到诊所,却见几个戴红袖章的毛头小子正在拽着一个女医生往外走:";资本家的女儿,你必须接受我们的批判,批判完带你去劳动改造!";
荞麦把政委媳妇轻轻放在病床上,转身对那几个人说:";现在有人要生孩子,你们不能带走医生。";
";你算老几?";一个小子叫嚣道,";她是资本家的女儿,必须接受改造!";
";她能在军区工作,就说明政审过了。";荞麦冷声道,";现在有人要生产,她你们带不走,你们要么自己走,要么我动手。";
";一个娘们儿,还敢......";话没说完,带头的小子就被荞麦一脚踢中膝盖,当场跪在地上。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荞麦已经制服了两个。这时王凤娇赶到,荞麦让她去叫警卫员,自己则把几个人捆了起来。
";医生,快给产妇看看。";荞麦说完,转头对那几个人道,";你们啊,就是欠收拾。部队的人都去救灾了,你们就来军区闹事?";
";你快把产妇抱进产房,我进去接生,";医生吩咐荞麦,荞麦赶紧把产妇抱进产房.
很快警卫员到了,把几个人带走。产妇胎位有些不正,大约等了一两个小时,还是没有生下来,医生打了催产针,说还不知道要多久才生,看着政委亲娘和王凤娇等在门外,荞麦实在不放心家里的大宝,就跟王凤娇说一声先回家,等明早再过来.
回到家,大宝正乖乖坐在厨房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鹅将军和火球一左一右守着他。看见荞麦回来,三个小家伙都高兴地迎上来。
荞麦摸摸他们的头:";真乖,来,咱们去睡觉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荞麦煮了一锅红糖小米粥,又煮了十几个鸡蛋用布包好。
";大宝,在家跟鹅将军他们玩,妈妈去趟诊所。";荞麦叮嘱道。
";嗯!";大宝乖巧地点头,";妈妈你快去快回。";
诊所里,政委媳妇正靠在床上休息。看见荞麦进来,她想坐起来,却被荞麦按住:";嫂子别动,好好歇着。";
";你这孩子,";政委媳妇看着荞麦手里的东西,";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是熬的红糖小米粥,还有几个鸡蛋,";荞麦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补补身子。孩子怎么样?";
";孩子挺好,就是我自己伤了点元气。多亏了你及时赶到...";
";嫂子别说这个了,";荞麦笑着打断她,";好好养养,孩子还挺肉肉的 ";
聊了一会儿,见政委媳妇有些疲倦,政委的老娘来了,荞麦就准备告辞。刚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荞麦,等一下。";
转身一看,是昨天那个被欺负的女医生。她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温婉秀气。
";我叫林晚晴,";她拉住荞麦的手,";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出手...";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林大夫别这么说,";荞麦安慰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人。你放心,军区的领导都是明白人,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我知道,";林晚晴擦擦眼泪,";可是那些人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资本家的女儿。";
";那又怎么样?";荞麦正色道,";你能在军区工作,肯定政审过了。再说了,你医术那么好,救死扶伤的,比那些只会胡闹的人强多了。";
";谢谢你,";林晚晴感动地说,";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我说的是实话,";荞麦笑道,";林大夫别想太多,安心工作就是。";
";叫我林姨就好,";林晚晴拉着她的手不放,
看着这个温柔的女医生,荞麦心里也生出几分亲近:";好,林姨。";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荞麦才准备回家。临走时,林晚晴送她到门口:";有空来找我玩。";
";嗯,";荞麦点头,";有空的话";
回家路上,荞麦想着林晚晴的遭遇,心里有些感慨。这个年代,像林晚晴这样的知识分子,确实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