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傍晚,郑向党接到部队电话,说有紧急任务,让他明天坐火车回去。虽然年前就知道他假期不会太长,但真到了要走的时候,荞麦还是心里一沉。
荞麦一声不吭地回屋收拾行装,把她给郑向党新织的毛衣叠好,又塞了两双厚袜子。想起他爱吃的糖三角,连忙去厨房蒸了一锅。
";向党哥,你先去收拾东西。";荞麦低着头说,怕他看见自己红了的眼圈。
";好。";郑向党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她哭,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荞麦站起来,";我得给你准备点吃的带着。";
她走进厨房,先把肉酱热起来。这是前两天刚做的,香味浓郁,路上抹馒头正好。然后又看了看腊肉,切几块烤成肉干,火车上能当零嘴。
";饺子要包吗?";张大妮在厨房门口问。
";包,";荞麦摆弄着面盆,";火车上热一下就能吃。";
一边和面,她一边在心里盘算:包子也得来几个,再烙几张饼。他明天是中午的火车,早上起早点还有时间做。
郑向党看着媳妇忙碌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涩。他知道荞麦舍不得他走,可是又不说,把思念都化作满满的食物。
";媳妇,";他从后面抱住她,";别忙了,我在部队有饭吃。";
";不行,";荞麦继续揉面,声音有点哽咽,";我得给你准备够,这趟任务指不定多久呢。";
郑向党把她转过来,替她擦掉脸上的面粉:";等任务结束我就回来,你照顾好自己和家里。";
荞麦靠在他怀里点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每次送他走都说不会哭,可到头来还是忍不住。
郑向党轻轻吻掉她的眼泪:";傻媳妇,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在家里好好的,我在外面替你挡风遮雨。";
那天晚上,荞麦一直忙到深夜。等所有吃的都准备好,她躺在郑向党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希望时间能走得再慢一点。
月色如水,静静流淌在新房的地面上。荞麦靠在郑向党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军装。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这个事实让她心如刀绞。
";别哭。";郑向党轻轻吻去她的泪水,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荞麦仰起脸,主动吻上他的唇。这一吻饱含离别的不舍与深深的眷恋。郑向党将她拥入怀中,手掌轻轻抚过她的背脊,想要将她的气息、温度都深深印在记忆里。
月色朦胧,为相拥的两人洒下一层温柔的薄纱。荞麦在他的臂弯里轻轻颤抖,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速。郑向党的吻细密地落在她的眼睫、脸颊,像是要将她的每一寸轮廓都铭记于心。
";等我回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而深情。
这一夜,荞麦宛如一片轻羽,随着他的节奏在欢愉的海洋中沉浮。每一次极致的甜蜜都让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却又在下一刻被更强烈的幸福淹没。
郑向党的眼中满是炽热的爱意,他一次次地将她带上巅峰,又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荞麦在这一次次的沉浮中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眷恋,她紧紧攀着他的肩膀,生怕这一刻会太快逝去。
窗外的月亮悄悄西沉,而屋内的温存却愈发深情。直到晨光微露,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相拥而眠,让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交织在一起。
天还没亮,荞麦就起来忙活。她知道郑向党喜欢吃鸡蛋饼,特意多烙了些。厨房里飘着香味,鸡蛋在锅里";滋滋";作响。
";媳妇,别做这么多了。";郑向党站在厨房门口。
";你坐着,马上就好。";荞麦头也不回,手上动作不停。每一张鸡蛋饼都摊得薄薄的,卷起来放在食盒里,一共十几张。
又煮了十个鸡蛋,用盐水泡着,这样不容易坏。稀饭煮得浓稠,撒上葱花,是郑向党最爱的味道。
";来吃饭吧。";荞麦把饭摆在桌上,看着郑向党大口吃饭的样子,心里又酸又甜。
张大妮一个劲地给儿子夹肉:";多吃点,肉扛饿。";
荞麦把蒸好的糖三角包起来:";放你包里,路上馋了就吃。";
荞麦把烙好的白面饼和煮好的鸡蛋包好,默默塞进他的包里。她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却不敢说太多不舍的话。
";媳妇儿,";郑向党把她拉到一边,";在家别干太重的活,要是无聊就去干点轻松的活,不指望你挣工分,钱都在你手里,想吃啥就买。";
荞麦点头,把脸埋在他胸口。郑向党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临行前,郑向党拉着张大妮的手:";娘,您多照看荞麦。";
";放心吧,";张大妮红着眼圈,";她是我闺女。";
郑大年把自己的大棉袄给儿子:";穿上,那边冷。";说着去门外抹眼泪,一辈子的军人,临到儿子打仗,还是红了眼眶。
“爹,不用,我这军大衣暖和。”
大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大人们的样子,知道爸爸要走了,在一旁低声抽泣。
";诶,大小子,";郑向党把他抱起来,";想爸爸了就抱抱妈妈,帮我照顾好她,好不好?";
";嗯,";大宝点头,";我会保护妈妈的。";
郑向党知道她的心思,:";媳妇,你别送了,在家好好的。";
";嗯,";荞麦帮他整理背包,";我不送,你路上小心。";
可等郑向党背起包要走,她还是忍不住跟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荞麦才转身回屋,擦掉眼角的泪。
送走郑向党,荞麦一个人在屋里抹眼泪。张大妮推门进来,把她搂在怀里:";闺女,想哭就哭出来,在娘这儿不用憋着。";
“没事,娘,我还有你们了,再说向党就是出任务了,他穿着那身衣服,就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他保护大家,我守着你们。”
从那天起,张大妮没啥事就拉着荞麦研究吃的,让荞麦忙起来,看着荞麦专心尝试做新菜,明显开心起来,张大妮才放心。
郑大年也是心疼,看见荞麦干活就抢过去:";你歇着,让爹来。”
晚上,荞麦在煤油灯下给郑向党织毛衣,大宝就搬个小板凳坐她旁边:";妈妈,我帮你打毛线。";
";你看这孩子,";张大妮对郑大年说,";比大人还懂事。";
5天过去了,郑大年坐牛车去邮局:";闺女,我去问问有没有你男人的信。";
";爹,路上有积雪,";荞麦拦他,";等化雪了再去。";
";不碍事,";郑大年笑着说,";我寻思着那小子肯定惦记你,说不定今儿就有信了。";
傍晚,荞麦蒸馒头,大宝说:";妈妈,我来帮你,我爸说过,要多帮你干活。";
";你看看,";张大妮对郑大年说,";咱家大宝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郑向党不在家,但荞麦每天都被家人的爱包围着。张大妮变着法给她补身子,郑大年想方设法逗她开心,大宝更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一天晚上,大宝突然说:";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当兵,像我爸爸一样保护国家,保护你。";
荞麦抱住他,眼泪又掉下来。这个家,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他们也有不舍,也难受,但是都在安抚自己。
荞麦心里有点唾弃自己,自己就是太闲了,矫情,恋爱闹上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自己干的这叫啥事,从今天开始自己要守护好家人,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成为家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