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热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村民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紧张地看向队长秦得旺。
郑吉时随后赶到,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与村民们凝重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队长,听说你们村猎到两头大野猪?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收购的事情。”
他搓着手,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厂里最近可是非常缺肉,他在心里盘算着:“这笔单子要是成了,回去领导肯定得好好表扬我一番,说不定还能…” 他没敢继续往下想,怕乐出声来。
听到收购两个字,村民们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纷纷对其怒目而视。
有人低声抱怨道:“好不容易打到两头野猪,还想让我们卖了?这肉我们自己都不够吃呢!”
“就是!卖了我们吃啥?”不满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郑吉时似乎察觉到了村民们的敌意,连忙解释道:“各位乡亲,我知道大家辛苦了。这样,如果你们愿意把这两头野猪卖给我们轧钢厂,我可以帮你们申请一些铁质农具,比如锄头、镰刀什么的,或者你们告诉我你们需要什么农具,我们轧钢厂都可以想法帮你们弄来。”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炸开了锅。一边是香喷喷的野猪肉,可以解馋,可以改善伙食;一边是村里急需的铁质农具,去年大炼钢,好多人家里的铁的都被收了一部分,后来虽然补充了一部分,但是也有坏了的,现在也是急需的时候。
两难的选择让部分村民陷入了纠结。
“这…农具是真需要啊,咱们村的锄头都不够用…”一个老汉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
“可是…这野猪肉…”一个年轻小伙子咽了咽口水,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队长,你说咋办?”年长的人基本都把目光投向了秦得旺,等待他拿主意。
秦得旺眉头紧锁,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知道村民们盼望吃肉已经很久了,这两头野猪对他们来说渴望已久。
可是,轧钢厂的条件也很诱人,农具对村里的农业生产至关重要。
他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不过,有人附和就有人反对!
一个壮汉猛地站了出来,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吼道:“队长,我们不同意!我们要吃肉!村里有的都半年没沾过肉味了,一定不能卖。”
“对!我们要吃肉!”其他年轻一点村民也纷纷附和,群情激奋,渴望肉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秦德旺叹息一声,终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郑吉时说:“郑采购员,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猪肉,大伙儿实在太久没尝过了…”
郑吉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正要开口,秦得旺却又话锋一转:“这样吧,郑采购员,我们卖一头野猪给你们,另一头留给村里人,你看怎么样?”
郑吉时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连忙点头道:“好好好!一头也行!一头也行!那农具的事儿…”
“没问题!”大部分村民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虽然很不舍少了一头猪,但是农具也是他们急需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报着自己需要的农具,“我们要锄头、要镰刀、要铁锹…越多越好!”
郑吉时一一记下,脸上堆满了笑容,这趟总算没白来。
“如果你们以后还有多余的猎物,欢迎联系我。一定给大家满意的价格!”说完,他便高兴的转身离去联系人来拉猪肉了。
送走郑吉时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但这次的欢呼声里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孩子们依然兴高采烈地喊着“吃肉啦!吃肉啦!”。
但是,一些年轻小伙脸上却流露出些许不舍,看着卖掉的那头野猪,只能默默地叹息。
中午,全村老少爷们儿都聚集在食堂,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肉香。
贾梗的碗里被热情的打饭大妈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满满的都是肉。
不仅是贾梗,秦大志家的每一位,碗里都堆得满满当当,几乎看不到碗底,这是村里对他们的最高敬意和感谢。
秦得旺站在食堂中央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手里端着满满一碗肉,大声说道:“大伙儿听我说!今天这顿肉,大伙儿也都知道,是秦大志的孙子,棒梗这小家伙儿猎到的!没有他,咱们今天就吃不上这肉!来,大伙儿跟我一起,感谢他们爷孙俩!”
秦得旺话音刚落,一个壮汉夹起一块最大的肉,高高举起,扯着嗓子喊道:“大志!棒梗!俺先吃为敬!没酒,就以肉代酒,敬你们爷俩!”
说完,一口吞下那块大肉,随即发出满足的呻吟声:“香!真香!”
人群顿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和欢笑声,不少人也学着那壮汉的样子,夹起一块肉,冲着秦大志和棒梗的方向大声喊着“敬你们!”,然后大口吃肉。
食堂里热闹得像过年一样。
贾梗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滞。
心中暗道希望他们下午还能这么开心!
秦家众人此时也满是自豪,尤其是秦淮茹,看着儿子被众人如此拥戴,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甜。
她不停地给贾梗夹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从没体会过被人如此对待的秦大志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用手摸了摸贾梗的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这顿肉,不仅香,更让秦家感受到了全村人的认可和感激,让他们在村里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贾梗看着碗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肉,无奈地对还在不停往他碗里夹菜的秦淮茹说道:“妈,我碗里已经装不下了,都堆成个小尖塔了,再来就得掉地上了!”
秦淮茹闻言停下了筷子,看着贾梗那副苦恼的小模样,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宠溺地摸了摸贾梗的头,说道:“好好好,不夹了,你自己吃,不够再跟妈说。”
果然不出所料!
下午大伙闲聊的间隙,不少人肚子咕噜噜一响,菊花一紧,脸色一变,猛的朝最近的厕所冲去。
食堂附近的厕所很快就装不下了,不少人只能夹着大腿,往家里冲去。
至于能不能冲到,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看那样子,他觉得悬!
随后几日,贾梗依旧每日上山,带回丰富的猎物。
起初,秦家人还为这源源不断的野鸡野兔感到震惊,但几日下来,也渐渐习以为常。
秦大志家地下室里,一排排腌好的野味整齐的挂着。
贾梗每次都会趁人不注意,将这些腌制好的野鸡野兔收入空间进行脱水处理,再放回原处。
仅凭外婆家那有限的盐,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这些野味估计很快就会腐败变质。
这天,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了。
秦家小院里挤满了送行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舍。
短短几日,秦淮茹和贾梗的到来,给这个小院带来了太多欢声笑语,也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
也改变了秦家窘迫的生活状况!
刘桂英紧紧握着秦淮茹的手,泪眼婆娑,嘴唇颤抖着,一遍遍地重复着:“再住几天吧,淮茹,听娘的就两天……”
一旁的秦大志,也红了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低沉地说:“有空常回家看看,爹娘……一直都在。”
“呜呜呜,妈妈,我想在外婆家玩,我不要回去...”小当可能也被现场气氛感染,哭闹着不走。
秦淮茹强忍着泪水,哽咽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离别的伤感,化作千言万语,最终都融化在了和父母无声的拥抱里。
贾梗轻轻拍了拍老妈的肩膀,柔声安慰:“妈,我们还会再来的。反正隔的也不算很远,后面空了再来就是。”
这次留下的物资足够外婆一家度过一段较为舒适的日子了。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亲人,贾梗母子三人踏上了回程的牛车,同行的还多了一位村里亲戚家的姑娘-棒梗的堂姨——秦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