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巍峨,红墙黄瓦在阳光下显得庄严肃穆。
齐瑶的马车停在宫门前,却被李公公拦了下来。
他那尖细的嗓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刻薄:“齐小姐,按宫规,这马车的装饰过于奢靡,不符合新进妃嫔的规制。您,还是下车步行一段吧。”
王嬷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上前一步,语气有些颤抖:“李公公,这……这马车是齐府按照规矩备的,怎么会不合规矩?”
李公公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中的拂尘在空中甩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齐府的规矩,到了宫里,可不一定好使。怎么,难道齐小姐连这点路都走不得?”
齐瑶坐在轿中,听着李公公的刁难,心中冷笑一声。
她知道,这绝非什么不合规矩,而是李公公在索要好处。
她的视线穿过轿帘,落在李公公那双闪烁着贪婪的眼睛上,心中对他的贪婪和无耻更加厌恶。
她缓缓抬手,示意王嬷嬷稍安勿躁。
“公公说的是,宫规森严,瑶儿自当遵守。” 齐瑶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只是这长途跋涉,难免有些疲累。不知公公可否行个方便?”
李公公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他就知道,这齐家小姐再如何精明,也不过是世家小姐,懂人情世故,知道这其中的潜规则。
他假意推脱:“哎呀,齐小姐说笑了,杂家也想方便,可这宫规……”
齐瑶的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冷笑划过。
“公公,您的底价,可不是区区几两银子能打发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压迫感。
李公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猛然抬头,那双小眼睛里充满了震惊。
他没料到齐瑶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而且,还知道他心中的底价!
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如此可怕?
他有些慌乱地收敛了笑容,语气也稍稍缓和:“齐小姐说笑了,杂家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既然齐小姐累了,那就……稍作休息吧,杂家这就让人去准备软轿。” 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忌惮,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刁难。
轿帘微微晃动,齐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垂下了眼眸,掩盖住眼底的思绪。
喧嚣声再度响起,那些还未完全散去的百姓见齐瑶被李公公刁难,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像一群被煽动的乌合之众,围拢过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马车被挤得摇摇晃晃,甚至有人伸出手,试图拉扯轿帘,想要一睹这位即将入宫的妃嫔的真容。
齐瑶感受到马车的颠簸,以及透过帘子的那几双充满恶意的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
她原本的计划是低调入宫,但这些人,显然不给她这个机会。
“够了!”齐瑶清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轿中炸开,如同一道惊雷,震得周围的人群都愣住了。
刚刚还叫嚣的百姓们,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时语塞。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气势的闺阁女子,那声音里带着凛冽的寒意,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我齐瑶,今日入宫,乃是奉旨而为,并非贪图富贵荣华。”她再次开口,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诸位在此阻拦,是想与朝廷为敌吗?还是想让你们的家人也跟着遭殃?”
她的话像一把利剑,直指人心。
百姓们面面相觑,他们只是被一些人怂恿着起哄,此刻被齐瑶这样一呵斥,顿时有些心虚。
齐瑶知道,光靠言语还不够,她必须让他们感受到真正的恐惧。
她闭上眼睛,动用了自己的金手指——读心术。
那些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清晰的内心独白。
她迅速锁定了几个带头起哄的人,他们或是当地的泼皮无赖,或是被一些人收买的眼线。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阴冷:“你们几个,以为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没人知道吗?张三,你家的老娘还等着你的钱看病吧?李四,你家那欠了赌坊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啊!王五,你私藏的那些东西,若是被官府知道,怕是脑袋不保吧?”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对他们的底细一清二楚。
他们开始感到害怕,这个女子绝非善类,她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威胁,让他们不寒而栗。
张三颤抖着声音,劝说周围的人群:“各位,各位,我看这位小姐说得对,我们还是散了吧,散了吧!”
李四也连连附和:“是啊,是啊,别给自己惹麻烦,我们还是走吧!”
人群中开始出现动摇的声音,他们本就是被煽动而来,此刻没了带头的,又被齐瑶的威胁所震慑,纷纷开始散去。
喧闹的人群逐渐散开,只留下几个人还在原地瑟瑟发抖。
齐瑶透过轿帘,冷冷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轿帘再次轻轻晃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轿内传出:“走吧,进宫。”
王嬷嬷连忙应是,吩咐车夫继续前进。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巍峨的宫门驶去。
李公公看着人群散去,心中更加不甘。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皮笑肉不笑地走到轿前,尖声道:“齐小姐果然好手段,只是这身上的脂粉香气太过浓郁,恐冲撞了宫中贵人。按规矩,需得沐浴更衣后方可入宫。” 他刻意加重了“冲撞”二字,
齐瑶在轿中听得分明,心中冷笑。
这李公公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她缓缓掀开轿帘,目光如炬,直射李公公那张涂满脂粉的脸。
“李公公所言极是,宫规森严,瑶儿不敢怠慢。” 齐瑶的声音清冷如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从轿中取出一套华服,明黄的底色上绣着金丝凤凰,栩栩如生,正是皇帝赏赐给齐家的贡品。
“只是,皇上体恤瑶儿舟车劳顿,特意赏赐了这套宫装,命瑶儿入宫便穿着。不知李公公,可还有异议?”
阳光下,金丝凤凰熠熠生辉,刺得李公公睁不开眼。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皇帝的赏赐,他如何敢置喙?
他哆哆嗦嗦地接过宫装,双手颤抖,如同捧着烫手的山芋。
“杂…杂家不敢,杂家不敢…”
齐瑶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笃定,这李公公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奴才。
她不再理会他,转身吩咐王嬷嬷:“嬷嬷,更衣。”
片刻之后,齐瑶身着明黄宫装,款款走出轿子。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更衬得她容光焕发,高贵典雅。
李公公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再继续刁难。
宫门终于在望,朱红色的宫门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严。
齐瑶回首望向京城,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仿佛都与她隔绝开来。
深吸一口气,她迈步踏入宫门,裙摆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消失在宫门深处。
“这齐家小姐……” 一个侍卫低声说道。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