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大多数都是熟客。
老字号的书坊往往能够传奇的见证一代文人骚客从咿呀学语的稚童一路成长到位列王侯公卿的人生历程。
而这些人反过来也大都会反哺伴其一生的书坊。
因此书坊和顾客之间,是很奇妙的伴生或共生关系。
更有甚者有的书坊,会长期投资押注看好的学子。只要被投资或押注的学子在科举中哪怕只中了秀才,那书坊都能够从中得到超然的回报。
更别说那些中了举人或进士的学子了,他们高中之后有的留京任用,有的或被外放各地任职一方要员。这些人的回报率更是大的惊人。
林泽祖刚进门,眼尖的小二就看见了他。一看是位衣着华丽面生的公子。就赶忙主动迎了上去。
“公子雅兴,你来的还真巧,小店刚到的官印新版,经国子监大儒方孝南老先生批注过的《尔雅》。若是公了需要小的这就给你取来”。
小二口中所说的《尔雅》,也正是林泽祖很想买的一本书。
《尔雅》是一部解释词义的专着,也是部按照词义系统和事物分类来编纂的词典?。它不仅是辞书之祖,还被视为训诂学的开山之作,在训诂学、音韵学、词源学、方言学、古文字学等方面都有着重要影响,
不过林泽祖还是要先转转看看再说。
此时书坊里的人还有不少,都是身着儒衫的学子,小二话说的很轻,刚好能被林泽祖听见,又不会惊扰到别人。
当然,今天是个则是例外。
几位学子围在一幅挂板前,正在言辞激烈地评论着,挂在挂板上面的一首诗。
小二见林泽祖对眼前几位学子的争论起了兴趣忙道:
“公子,这几位学子都是县学的学子。他们所争论的这首诗,就是昨日从悦君茶楼传出来的”
“写这首诗的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公子。是两首说茶的诗,公子若有雅兴不妨上前一论”。
林泽祖闻言惊诧不已。这消息传的这么快吗?自己写的诗就不要往上凑了,还是赶紧看看有什么值得买的书了事。
于是林泽祖便笑道:
“我随便走走看看有需要我在叫你”。
小二见状脸上一副理所当然果然如此的样子。
凡来买书画的一般都需要清静,等选中看中了也是小半天后了。
几名学子围着中间的挂板仍旧言辞激烈。
“呜呼!妙哉!这林公子不仅是才情卓越的公子,应该也是个多情公子”。
“张兄所言极是,你看这句:“女儿红袖执杯盏,端庄如玉照潮心,若非心动绝不能写出如此传神之笔。
“谬也!谬也!好男儿岂能儿女情长。兄台看看这句 “洗尽古今人不倦”,意境不凡矣。
“同感!同感!一个“茶”字开篇古今鲜见矣!”
…………
几名吃饱了撑的学子,用语一个比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林泽祖就没有往那边凑,面不改色心中却鄙视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骚年。
书坊里官本算是珍本了价格不菲,一本《中庸》官本就要价五两银子。不过用纸刊印的确实精美。
坊本次之需三两银子,手抄本便宜了点也需一两半银子。
坊本和手抄本的缺点就是用纸不讲究,而且可能会有出错的地方。
若是一直沿用坊本或手抄本。科举考试之时出了错,那可就追悔莫及了。
因此官本就成了每位读书人都想拥有的珍藏本了。官本也是可以当做传家宝一样一代一代下去的。
在古代若是一个人,要是把祖传的书拿出来卖。是会被众人唾弃看不起的。
当然,兵荒马乱的年月,就另当别论了,凡事总有个例外。
几个骚包的骚年也不嫌累。相互争论还在持续中。
站在大街上都能听到书坊里,这些学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嚷嚷声。
更进一步的吸引了很多人吃瓜驻足倾听。肚子里有点墨水的索性就进了书坊观看究竟。而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也是书坊掌柜的最喜欢看到的,恨不得这些学子因观点不同能大打出手才好呢。
他们若吵起来哪怕是打起来,闹到了大街上去,更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倒被称颂为“雅”。
书坊里也有不凑热闹的好骚年。
林泽祖一路看过去。
尼玛!这几个不凑热闹的货,个个都是手捧着话本子,正看的津津有味。
话本正酣关你是被打破了头,还是被打歪了嘴。
林泽祖心有所感,还是跟同龄人在一起好。哪怕都有点二也好。
林泽祖自动忽略了四书五经。不是他不需要。他偷藏林世同留下来的几本书。还有柳自如借给他的三十多本书,都要比书坊里要好的多。
如果这些经典没有人注解。那就相当于是个死物。
游记、杂记、工事记、律法释文手抄本等这些,林泽祖着重地翻了翻。
这些不论是记事或行文都参差不齐,还不如京上小院柳自如收集的。
窥一斑而知全貌由此可见,小到一个人大到一个家族。所谓的底蕴有多重要,
林泽祖最后挑选了一本《算经》还有一本《算术精解》的手抄本。
之所以买下这两本书,是想同步一下前世与现在名词用语。
在科考之时还得按照现世的解法来解题。可以精简提炼但不能突兀标新立异,否则自己离死也就不远了。
另外也是给小馨儿富贵他们准备的。
林泽祖挑好了书,骚年们的争论仍在继续,不知道这会儿是谁开的车,现在都跑偏了。都一致言论着即将到来的院试。
古今学子果然都是一样。三句话之后必是考试。少年们没有了刚才的激情四射。不时的发出哀叹。
嗟呼!哀哉!之声不绝于耳。
林泽祖来到旁边的挂板前,眼前是一幅两平尺左右的山水画。
以林泽组的眼光自然是看不上。
此画用墨浓淡不均布局局促。本是山水画作。但用笔生涩都快画成穷山恶水了,少了大气,更无什么意境可言,也没有落款看不出是谁所作。
“公子这幅山水画作是凌云书生的大作”。
“凌云书生”?
小二见林泽祖一时不解。而且面生应该不是当地人士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