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早起之后林泽祖没有动笔,富贵依旧在前屋发呆前院的管事应该得到了赵管家的吩咐,也没有叫富贵做些杂活。
林泽祖手拿着《蒙学》心不在焉按照时间推算今日长兄林泽光应该会找他议事。
赵家在临江县城有钱有势,疏通快办这些无关紧要的文书应该不难,何况现在主母赵氏急着赶他出府。
今天文书应该会很快送到族长手里。
林泽祖好不容易捱过了吃午饭不愿意在这样干等着正准备上床午休,就在这个时候赵管家敲响了西耳房的房门。
“四爷大爷让我请你去一趟前厅”。
林泽祖无精打采的开了门努力的挤出了个笑脸。
“赵叔”。
“四爷请跟我来”。
赵管家千年不变的和蔼可亲。
前厅里林泽光坐在主位上正端着盖碗喝着茶。
族长林旺水老神在在的坐在主宾位上。
“族长爷爷安好长兄安好”。
林泽祖两人分别请了安垂手低头站立。
林泽光看到林泽祖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就来气,孽种就是孽种哪有我林家人的样子。
“站好了垂头丧气的像什么样子”?
林泽光虽然压着火但仍旧有些不耐烦。
“是!长兄”。
林泽祖挺了挺塌下去的腰,心想难道是我装过头了?
“好啦!泽光啊先说正事吧”。
林旺水瞅着眼前的林泽祖,暗想道到底是昨天那个林泽祖是真实的还是现在这个林泽祖是真实的。
年纪不大心机倒挺深的。
“大爷爷说的是老四这些文书已经在衙门里办妥了”。
林泽光说着用手指头敲了敲放在八仙桌上的一叠文书,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钱袋子。
“这里是田产的契书和分家的银子,出府之后好好过日子,打今日起老宅与你也毫无瓜葛”。
接着又用手指头重重的敲了敲桌上的文书。
“这过继书写的都明明白白,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出府之后不要再顶着老宅的名头行事,若有为非作歹作奸犯科族规国法会整治你的”!
“出了府你也不用再守孝了于礼不合”!。
林泽祖听完心中暗道这是多么的厌恶他呀连守孝的权利也给剥夺了。
估计要不是守孝期间他早就被搓磨的不成人样了。
唉!便宜的老爹死了之后还在庇护他,出府之后得给他老人家送点纸钱谢谢他老人家。
“泽祖谨遵长兄…长兄…堂兄长的教诲,出府之后…之后…好好生活,不沾惹是非不依老宅名头行事”。
“哼!明白就好”。
林泽光听到“堂兄长”三个字恶心的一皱眉,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觉得此时茶也不香了,又重重的放下茶水从盏中溅了出来。
林旺水听了林泽祖的话不禁暗自摇头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啊。
“泽光啊”。
“大爷爷你吩咐”。
“老头子我今天来就是走个过场见证一下,你刚才的话虽重了些但也是至理名言”。
“四娃子要记牢了如今你出了府算是顶门立户了,有空闲的时候多去祠堂找我,你要多看看族规乡约,老头子我啊现在老了天天在祠堂守着不懂你就问我”。
“族长爷爷泽祖听您的,堂兄长我…我…今日…今日…就搬…搬家吗”?
林泽祖颤抖着带着轻微的哭腔心里同时给自己竖了个中指。
“不是一个府的人了住在一起究竟是不好的,大爷爷你看”……。
“这种小事你们兄弟间商量着来”。
林旺水没有上林泽光的当老神在在的端起茶盏喝起茶来。
“赵管家”
赵管家快步走进了前厅。
“老爷你吩咐”。
“东西可备好了”。
“回老爷分给四爷的一应物件,都让下人们搬到了前院就等着老爷吩咐了”。
“另外老奴担心四爷身子弱收东西费劲西房内的物件我让下人们正在整理”。
这赵管家下手可真是快啊还真是迫不及待。
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把银子和书先藏了起来,昨日画的图纸也藏在了自己的怀里。
林泽祖仔细想了想也没什么把柄了。
“那就搬吧”!
林泽光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四爷你请!你说搬到哪我就让下人们送你一程省得你还费劲劳神了”。
“多谢赵叔!还是你想的周全”。
林泽祖一脸苦楚颤抖的拿起桌上的文书和钱袋子,这些应该族长都过目查看过应该不会有问题。
林泽祖给林旺水林泽光告了礼后就跟着赵管家出了前厅。
前院内堆放着一应物件,此时西耳房里平安正带着三四个内院过来的小厮往外抬着书桌和木床。
富贵一脸呆呆傻傻的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样子。
林泽祖看着心里好笑。
“辛苦赵管家了”,
“不辛苦”
赵管家见林泽祖没有生他借搬东西之由搜查房间的气,心中暗道还是年龄太小不懂事啊。
人多办事就是快或者说要带的东西本就很少。
一架骡车一架牛车装了所有物件还富余。
富贵驾着骡车走在前面平安驾着牛车跟在后面。
林泽祖站在前院环顾四周这是原主生活十五年的地方。
没有林世同生前护着死后还庇护他一程,或许他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
林泽祖转身看向后院然后深深的鞠了一躬。
此时此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更多的是为了未曾谋面的生母“小香玉”感到莫名的心痛。
一入宅院深似海
佳人命薄轻几许!
让林泽祖感到遗憾的是现在还不知道生母葬在哪里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只能对着生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作别了。
鞠躬之后直起身子林泽祖一身轻松笑意爬上了嘴角。
“赵管家替泽祖向大伯娘堂兄长们告别问好”。
赵管家脸上一僵心思电转就想通了。
“公子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