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萱问宋晋正:
“将军看得懂英文?”
宋晋正明白阮思萱是在嘲讽便回道:
“早在京都租界学过几句。”
阮思萱没有看着宋晋正回道:
“宋将军今朝能写名字,明朝必能成大学士。”
阮思萱根据仲权曾经说过的原话讽刺,
可朝廷早就没了,如今宋晋正也是在袁光头手下做事,很明显阮思萱在一语双关,
先是嘲讽宋晋正文化水平又在含沙射影袁光头专制权力有复辟皇室的意图。
宋晋正自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自然能听出,宋晋正不再说话闭上了嘴。
“将军!我们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吃到过火锅了!就连原本烟草补给品也给后勤那帮鳖孙塞满了树叶子!”
阮思萱听后再次忍住笑意说道:
“那可不行!烟是腰杆子岂能轻忽?立刻给总部电报部队必须吃上烙饼和熏肉,烟草先用军饷在本地购买!”
开战的第一天师指挥部自然是问题不断,真正的战斗指挥信息不在司令这儿,
阮思萱只是自导自演一场大戏给宋晋正看。
水龙山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山,山脚下是一名略显夸张的打摆子的士兵,阮思萱看到下马侧身站在士兵面前,
依旧故意目视前方以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见到军衔的列兵立刻立正磕脚后跟以表示尊敬,
阮思萱头抬向右上方说道:
“老家哪里的啊?”
宋晋正都不太忍心看着打摆子的士兵皱着眉头,突然想到了阮思萱刚开始教训自己那表侄小团长。
站岗的士兵似乎是冷的说不出话,实则任务派发的太急忘记了自己的台词,
紧接着阮思萱又重复了一遍,
列兵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喀喇沙尔回部协理台吉衙门辖南路第三卡伦大漠南缘阗玉龙喀什河官办采玉厂巴里坤汉回商市集。”
宋晋正明显很震惊列兵的回答。
阮思萱说道:
“我听不清!”
列兵扯着嗓子又重复喊了一遍,阮思萱像模像样地点点头紧接着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列兵说的地名说道:
“很好!很有精神!”
阮思萱用力拍了列兵肩膀一下,列兵顺势倒在了地上,阮思萱看了倒地的士兵十几秒:
“怎么在站岗的时候睡觉,送去军法处!”
宋晋正一脸震惊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水龙山上依旧被炮轰了几十分钟,装甲步兵师的步兵在烧焦的瓦砾里找到被炸碎的马匹组织。
过往的马帮看到整齐划一的部队,身旁阮思萱的副官冲着阮思萱挤眉弄眼,
表示这段没排练过,马帮的出现是突发情况。
马帮里的人叫着车队中间的垛夫:
“垛爷,前头有官兵!”
垛夫赶忙掏出纸卷好烟轻声自言自语道这官兵是越闹越邪乎,
紧接着吐了一口唾沫将烟纸贴紧实赶忙走上前说道:
“军爷,孝敬您的。”
这年头谁有枪谁就是爸爸,垛夫赶了几十年垛从原先拿着刀的山匪到拿着火铳的官军,
再到现在山上五花八门的栓动精准步枪的绺子,
垛夫倒是很清楚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只是他想不到的是这批官军头盔都是铁的,
垛爷不懂什么是镍钢只知道这些官爷的武装同以往不同。
排头兵没有接烟只是等着阮思萱的命令,阮思萱看着身后的官兵喊道:
“侧路行军!给马帮让路!”
阮思萱本来就是陪宋晋正做所谓的观光任务,仲权之所以让阮思萱亲自做这件事也是增加宋晋正的可信度。
垛夫早就听镇上的公署说过绺子杀官兵剿匪的事,对一旁行军的一名少尉军官询问道:
“军爷,这山上的匪剿清了?”
上尉并没有嫌弃垛夫递过的卷烟点燃后吸了一口紧接着拿出自己的纸烟递给垛夫。
垛夫愣了一下接过烟上尉紧接着给其点着,垛爷惊讶的看着官兵手中的火柴。
“清的只是这一片的匪患,我们是海军部还要全权管辖鲁省直隶旱灾,你们在关外往后走垛的还是要靠你们自己。”
上尉点烟时被随行的文职军官举着大照相机拍下,曝光的一阵白烟给垛夫吓一跳,
这种鬼地方也没见过这种设施,马帮车队也是会带几条短枪或者老式燧发枪防身防豺狼虎豹的,
垛夫也没看到多少重武器也知道水龙山身后真正的东家是金场,
单单靠砸窑路费这俩钱怎么可能养得起近千号的胡子。
马帮的垛夫没有全盘托出的理由看看这支部队后眼神复杂地跟上马帮。
面对一座空山奉军骑兵团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临时指挥部内的阮思萱拿到仲权的加密电报后看清楚内容直接烧掉。
面对中原地区的旱灾四处发散,种花家百姓还是多为善良者居多,
这可能是本性使然也可能是种花家人信奉做好事终会得到好报的想法,
难民在路上会多少得到尽可能的施舍。
紧接着四艘在胶州建造的一级战列舰下水,下水后准备交付给海军。
胶州的军港内清一色的德式建筑,码头极具德意志特色。
会议室内入座在两旁的是海军的众将领,桌子四周的凳子上坐着各大小舰艇的舰长。
仲权夹着几份电报看不出表情进来后会议室内的军官纷纷起身,
仲权摆摆手示意大家入座后说道:
“美利坚国会不想提前结束战争,他们想替代我们成为整个儿欧战面包的供应商。
德意志和奥匈帝国的市场我们是可以稳固,但这方面我们也没有和威廉二世商议过。”
紧接着仲权考虑到德意志即将面临的国体改变转念说道:
“狗日的美利坚想跟我们抢蛋糕,怪我们实力还是太过孱弱,并且还有内忧得不到解决,
我们不能完全得到整个儿种花家的支持,还有只门前狗在东大洋狺狺狂吠。”
地图桌旁的文职少尉在咔咔咔的使用打字机做会议记录。
“当然,这次会议是海军会议,当下的海军部财政情况看我们阮将军在关外的行动,
这次海战日寇内阁举国发布动员令,这次战斗日寇方面并没有发布宣战声明,
虽说对本子用不着他妈的?檄文!但我们要按各国议会联盟照章办事。”
会议仲权主要是在阐述当下的国际形势,自己叭叭了近半小时,
仲权这才发现所有人都还绷着笔直的坐姿听着自己讲话。
“都是过命的弟兄放松些。”
狭小的会议室里挤着六十多名大小军官,接下来是各个海军将军的挨个儿汇报。
“舰船养护费用随着更多战列舰的下水越来越高,我们需要更多的港口,比如沪城,还可以掌握长江入海口的管辖权。”
仲权本想摇头何蜀江先摇头说道:
“沪城不行,动禾城可以但动沪城便是动袁光头之根本,并且当地帮派猖獗巷战我们耗不起。”
“确实,我们海军说的轻巧,沪城这种地方最少要两个师还要舰炮支援,
是让在关外的装甲步兵第三师还是塘州军校刚毕业的装甲步兵第五师?”
“现在海军部可以调动的部队还有塘州海军陆战队第一装甲师的第12装甲坦克团。”
仲权打断说道:
“沪城基础建设不能像京都那样被炸的炸拆的拆。”
“琼州海峡北的粤州湾实际控制权已经在我们海军部手里,但我们航空邮政无法把空降部队投送到粤州湾。”
塘州级飞机母舰舰长转动着手中的钢笔说道。
铁路运输已经通开,欧战的很多有价值的新式作战理念因为种花家面积过大不能原封不动套在种花家身上,
并且滇省的机场在袁光头控制湘省后便断了中转站,保胜港的物资只能靠海运。
闽省的思明州便成为海军部接下来的驻军港口,按前朝来算思明州地界算非常重要的多港口城市组合城市,
也就是当下种花家民国大小金门、鼓浪屿和嘉禾里。
下水后的排水量为两千九百多吨的国王号、大选帝候号、边境总督号、威廉王储号仲权并没有改名字,
舰艏外舷的两侧用汉字写着德意志名字的大型战列舰,海岸边的海军用小船清理着景宁号吃水线上的藤壶。
四艘船的舰长都为清一色的上校军衔的老舰长,几人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惊喜神情,
有新大船了自然高兴。
国王号上的舰长是原赫尔戈兰号战列舰的中校舰长,在济州岛东南海域的海战沉没后被救起荣获仲权嘉奖。
副舰长则为海战中为景宁号挡下鱼雷的驱逐舰舰长。
“把我们的船长请来!”
众人笑着看着领航员抱着一只戴着小型海军帽的奶牛猫登上船,
这位船长主要作用是用来控制船上的老鼠,用于保持停泊时船上卫生。
这只奶牛猫是赫尔戈兰号上唯一幸存得以救回的海军猫,脖子上还挂着一颗木制的印着青天白日的勋章。
奶牛猫不断地看着众军官和水手,紧接着军吉普拉来更多关在笼子里的三四个月大的幼猫。
海军的仪仗队敲敲打打地欢送着军官接手新船。
“看国旗,在天空,飘飘荡荡乘长风,共图改善,抵御外侮保主权,开利薮,辟富源,寰宇澄清国永安,看国旗高举接青天...”
夕阳余晖洒落在战列舰上,站在无动力舢板上的奶牛猫的勋章上铁圈反射着耀眼金光,
静静地看着水手们起身敬礼共同唱着海军部的军歌。
“上尉,你来看一下,好像是海军的新船。”
上尉双手握住潜望镜发出惊叹说道:
“一号,二号,五号舱排水!”
“一号,二号,五号舱排水!”
潜艇上浮出水面柴油机加速进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