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逍遥子约定的是下午时分,姜萧处理完镇中小院的事宜后,便匆匆赶回宗门。
此次约定之地乃是封天峰,这地方姜萧此前从未听闻,一路询问,兜兜转转,方才寻到。
一路上,那些被他询问的同门皆是神色古怪,这让姜萧满心疑惑,却又摸不着头脑。
封天峰虽高度不算出众,但其与问心宗主峰的距离极近。山路蜿蜒曲折,两侧风景如画。
姜萧一路行来,本应心情愉悦,然而,从踏上山路直至望见山上屋舍,竟未遇一人,这寂静让他心生疑窦。
封天峰上屋宇不多,却错落有致。除了那高耸的主殿外,其余屋舍皆被一片茂密的竹林环绕,清幽中透着几分神秘。
姜萧刚到,便见山路尽头立着一名身着问心宗弟子衣袍的男子。
男子面容俊朗,堪称玉树临风。那白皙光洁的面庞上,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微微上扬的剑眉略显叛逆,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双眸深邃如海,英挺的鼻梁宛如雕刻而成,五官精致绝伦,嘴角轻轻勾起,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邪魅。
不仅如此,男子的气度超凡脱俗,腰间佩戴的问心玉牌更是花纹繁复,精美绝伦,远非姜萧之前所见的内门弟子玉牌所能比拟。
姜萧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上前施礼,恭敬道:“问心宗普通弟子姜萧,受宗门阵师吴狄相邀,来此等候,若有叨扰,还望海涵!”
逍遥子只让他来封天峰,并未告知具体地点。姜萧一路摸索着上山,见此地人迹罕至,便顺着山路径直走来。此刻见到眼前这位气度不凡、身份尊贵的男子,姜萧心有顾虑,生怕走错路径,误闯他人禁地,于是搬出逍遥子的名号,希望能借此表明自己的来意。
男子听闻,微微挑眉,仔细打量他之后微微点头。
姜萧见此心中稍安,暗想逍遥子或许已提前与他提及。
于是,他再次行礼,道:“师兄,不知可否告知吴狄所在?”
话音刚落,姜萧尚未反应过来,白衣男子便身形一闪,瞬间来到他身前,一记凌厉的肘击猛然砸向他的胸口。
姜萧大惊,下意识地运起真罡,仓促后退,堪堪避开这一击。
可还未等他站稳,男子已伸直小臂,手掌如疾风般拍向他的胸口。
这一掌快如闪电,姜萧避无可避,瞬间被击飞出去。
姜萧又惊又怒,喊道:“师兄,这是何意?”
“少啰嗦!”男子怒喝一声。
不等姜萧多言,男子再次如闪电般冲向仍倒在地上的姜萧,抬脚狠狠踏下。
见此情形,姜萧不敢大意,迅速运转真罡,单手猛拍地面,身体借势侧滑而出,险之又险地躲开这一脚,紧接着一个翻滚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胸口被击中之处疼痛难忍,气血翻涌。但此刻无暇调息,他连忙摆开风雷拳架,严阵以待。
对面的男子见姜萧躲开,不仅未停手,反而朝他勾了勾手指,眼中满是挑衅。
姜萧见状,风罡气全力运转,周身衣衫被劲风吹得猎猎作响。
男子却只是轻蔑一笑,依旧单手负于身后,站在原地未动。
姜萧脚步轻点,身形如电,眨眼间便来到男子身前,一拳轰出,拳风呼啸,卷起地上的碎石和落叶,如飞蝗般袭向男子。
男子嗤笑一声:“不错,当个扫地的杂役倒是够格。”
那席卷而来的碎石和落叶,在靠近男子时,仿佛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男子轻挥衣袖,姜萧的拳头便被轻易拨开,他只觉拳头如遭铁链抽打,剧痛传来,身体也被这股力量带得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好在男子一击之后,暂时停下,只是待姜萧站稳,再次示意他继续。
姜萧没有贸然进攻,而是站在原地,调整气息,脑海中不断回放男子刚才的动作,试着模仿,将罡气凝聚于脚尖,猛地一蹬,地面瞬间出现一个小坑,身体以更快的速度冲向男子,再次挥拳,这次拳上的罡气更为凝练,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拳至,男子不紧不慢地伸出一掌,虽出手稍晚,但速度更快,瞬间握住姜萧的拳头,顺势将他甩飞出去。
姜萧只觉天旋地转,重重砸落在地,一路翻滚,压倒无数竹子才停下。
他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望着对面的男子,心中渐渐明悟。
起初,男子不由分说地出手,让他误以为是逍遥子的仇家,如今想来,男子应是有意指点自己。
男子似乎并未在意姜萧的想法,面带嘲讽道:“就你这水平,领悟了风势,也只配做个打扫门庭的杂役!风在你手中,比人家吹口气都不如!”
姜萧没有争辩,陷入沉思,仔细回想男子的出招,随后再次出手,不再全力出击,而是留有余力,一拳挥出。
男子侧身躲过,这次并未还手。
姜萧一击未中,化拳为掌,顺势拍去,男子再次后退。
姜萧步步紧逼,男子却如泥鳅般灵活,无论姜萧如何进攻,都不再还手。
在这你来我往的过招中,姜萧仿佛回到了初次领悟风势之时,只觉自己化身清风,不知疲倦地一拳接一拳,力量也逐渐增强,到最后,仿佛从清风化作了飓风。
姜萧不禁心生疑惑:拳还能这样打?势还能这样用?
说来也怪,他修炼至今,除了偷袭宋才那次,便是在田家镇与欢喜老魔一战,而在田家镇时,他也几乎未曾真正出手。
与这男子的交手,可谓是他修行路上真正意义上的首次实战。
随着拳势愈发凶猛,终于达到一个顶点,姜萧那疾风骤雨般的拳头突然消失,只剩下一记看似轻飘飘的直拳,直捣男子。
这一拳看似无力,姜萧却坚信能击中男子。
果然,男子不再躲避,同样伸出一拳。
两拳相碰,姜萧感觉自己像是砸在了坚石之上,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
反观男子,却稳如磐石,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