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姝朵醒来后,揉了揉酸涩的脖颈,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榻上。
她撑起酸痛的身躯坐起,环顾四周。
房间装修奢,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只留下一盏昏黄的灯光。
她眨了眨迷茫的双眼,突然发现床头柜上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碟青菜。
粥熬的稠香浓郁,青菜也切得薄而脆,卖相极佳。
这里是阮家么?阿盛去哪里儿了?
姝朵端起粥碗,舀了勺送到嘴边。
温度适宜,食物滑润可口。
“咦,怎么有股栀子花香?”
她忽然嗅到空气中隐约飘来淡雅的香味。
这种香味很特殊,并非普通的栀子花,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朵儿,你醒了?”阮景盛沙哑的嗓音响起。
姝朵抬眸看向他。
阮景盛今日穿了件白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露出两节健壮的臂膀,整个人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许柔和。
他走过来,见她已经把粥喝完了,脸上浮现浅笑,“是不是饿坏了?一会儿你洗漱完,我带你出去逛逛。”
听了这话,姝朵怔了怔:“我昨天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呀?伯父伯母呢?我不去拜访他们会不会失了礼数?”
阮景盛没答话,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她。
“先把衣服换上,而且你昨晚就见到我妈了,这会儿还着急上了?”
“昨晚?”
阮景盛挑了挑眉,“你昨天晕车睡过去了,我抱你上楼的,你这么大个人,她能看不见?”
听到这里,姝朵彻底呆滞住,脑袋轰鸣一片,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伯母有没有说什么呀?”她涨红了脸,小声问道。
阮景盛勾唇一笑,凑近她耳边低语,“说了……”
他欲言又止,坏心眼的想看眼前人着急的模样。
果不其然,姝朵急了,伸手拽住他的衣角,“她说什么了呀?”
阮景盛轻咳一声,正色道。
“当然说你长得漂亮,又乖巧又懂事的,我能找上你这么个好媳妇儿,我有福了!”
他离得太近,呼吸喷洒在她耳垂上,痒痒的。
姝朵脸更红了,连忙松手,垂首不敢再看他。
“你又胡说。”
瞧见她羞怯的模样,阮景盛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宠溺的说:“我哪里胡说了,我妈挺喜欢你的,她让我以后要对你好点儿,免得你跟人跑了。”
姝朵轻咬下唇,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把衣服换了吧,我在这等你。”阮景盛替她将衣物放好。
待姝朵换好衣服后,阮景盛牵着她的手往屋外走。
刚踏出门槛,迎面撞上一名中年男子。
男人穿着藏蓝色西装,五官硬朗,鼻梁高挺,浑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质。
他目含惊讶地看着他俩。
“你们俩人出门啊?”他微笑道,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嗯,爸。”
“伯父好。”
姝朵赶紧打了声招呼。
“哎,真是个好孩子。”阮父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姝朵,笑容亲切,“你们去哪玩?需不需要我来安排?”
姝朵扭头朝身旁的男人望去,却见他面不改色,似乎早料到他会提此事。
“爸,不用麻烦,我们就随便逛逛。”阮景盛道。
表面是这么说,实际内心真正的想法是好不容易的独处,怎么会愿意有人来横插一脚呢。
“那行,你们路上注意安全。”阮父叮嘱道。
“好,您快去工作吧。”
说罢,他牵着姝朵离开了。
“伯父,再见。”她扭头挥了挥手,脸蛋上洋溢着明媚的笑颜。
“哎,好好跟阿盛玩。”
阮父目送两人离开,脸上挂满慈爱之色。
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背影,他才收回视线,转身进入书房。
另一边。
姝朵跟着阮景盛出了阮家大院。
街上熙熙攘攘,人群涌动。
“我们去哪里呀?”姝朵问他。
阮景盛指了指右侧的方向,“去那条街走走,顺便买些东西。”
两人沿着街道慢悠悠地闲逛起来。
路过卖花的摊位时,姝朵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脚步慢了下来。
她疑惑地望去,只见他盯着桶里头的栀子花瞧。
“阿盛?”
阮景盛闻声,回过头来冲她一笑。
“朵儿,你等等。”说完,随即又看向摊位的老板。
“这是栀子花吗?”他问道,神情略带兴奋。
“是啊。”摊主是个二十出头的女人,笑盈盈地解释道:“这是今年最新品种,不是我吹,除了我这个摊位,市场上根本找不到卖的。”
“麻烦您帮我包起来。”阮景盛掏钱付账。
“好嘞。”摊主利索地包好,递给他。
阮景盛拿着花束,转而朝姝朵走去。
“你要买花送给谁呀?”姝朵好奇的看着他。
阮景盛笑而不答,将花束放进姝朵怀里.
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茫然。
“这、是给我的吗?”
阮景盛捏了捏她娇俏的琼鼻,嘴角噙着笑意。
“喜欢吗?”
“喜欢。”
姝朵甜甜一笑,抱着花束,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印上一吻,“谢谢。”
阮景盛眸光闪烁了几瞬,很快恢复平静。
栀子花淡雅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她戳了戳上头软嫩的花瓣,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阿盛,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花呀?”
“你知道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吗?”阮景盛在认识姝朵的第一天便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很清雅怡人。
一开始他闻到这股香味还有些不习惯,但跟她相处的时间越长,这股香味越发侵入人心。
一天不闻,甚至会感觉少了些什么。
“香味?”她愣愣的,“是什么味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阮景盛笑了笑,凑上前微微低头,在她脖颈间嗅了嗅,薄唇若有似无的擦过她细腻如脂的肌肤。
姝朵身体微微颤栗,脸颊也浮现了可疑的粉红。
“别闹了……”她推搡了一下,可力度并不大,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阮景盛勾了勾唇,“你身上确实有股淡淡的香味,很像栀子花的花香。”
“原来是这样……”姝朵低头看着怀里娇艳欲滴的栀子花,“我还以为它是普通野花呢。”
她的嗓音糯糯软软,听起来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