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四个字,好像没什么联系啊,阮大铖嘴里念叨着念叨着,突然呼道:“软公如物,阮大铖,阮公如晤,是了,肯定是这样的,哈哈,还好老夫聪颖无双,哈哈哈,这加密书信果然精妙绝伦啊。阮福,阮福,快来。”
“老爷,何事这么高兴啊。”管家笑呵呵的问道。
“哈哈,困扰老夫多日的难题终于解开了,来,拿着这本书,坐在这里,我给你说说这书的第一页,这些符号,代表的就是下面相对应的汉字,它们,是一种计数的符号排列,而且是有规律的,你现在赶紧好好看看,搞清楚这些符号代表的汉字计数,老爷我有大用,不许过来,就坐在这里,熟悉好了就告诉我,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阮大铖把书塞给阮福,让他坐在会客的椅子上,自己回到书桌前一手拿着信,一手拿着笔等待阮福看完,不一会儿,阮福就答道:“老爷,小的记下了,这符号不就是对应着基础计数嘛,简单的很。”
阮大铖听了很高兴的说道:“好,不错,阮福,书本的下方角落,有书页的编序,你按照他的编序找会快很多,现在,把书翻到25页,找一下从上到下第八排的第十一个字,是什么字,念给老爷听听。”
不多久,阮福答道:“老爷,是个本字,本来的本字。”
“好,再找下一个。......”
“老爷,是个宫字,宫殿的宫字。”
“嗯,好。。。”只见他在纸上写道:“本宫”,他陡然一惊,接着又是大喜,这个解密方式果然没错,没想到真的是太子传信,仕途不顺,现在能和太子搭上线,那真是意外之喜啊,喜气洋洋的阮大铖头一偏,就要再读第三个字。
但突然瞥到了信封上“法不传六耳”这五个字,喜气洋洋的脸色突然一僵,这五个字的意思再简单不过,就是不能告诉第三个人,那定然是绝密,我要是让阮福这么找下去,他岂不是也知道了信的内容?不行,得想个办法,稍加思索,阮大铖便有了主意。
他不再一个字个一字的挨个翻译,他两个字两个字的跳着翻译,完了再从头补一遍跳过的第一个字,完了再从头补跳过的第二个字,想来阮福他绝对记不住这么多字,而且还是乱序,他也猜不出整句的顺序和意思。
一个多时辰,阮大铖终于翻译完了整封信,看完之后,心情大喜,太子竟然很欣赏老夫,真是意外之喜啊,只是没想到,太子小小年纪,竟然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了,让人很是诧异,但是这又算的了什么,早点搭上太子,以后的功劳就能大一分,不过,这封信也没有说什么实质的东西,只是寒暄。
但阮大铖这种人精,当然明白,这只是太子投石问路,想要看看自己的态度罢了,想到这里,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阮大铖当即让人执笔,写了一封加密信,方式倒也和朱慈烺不谋而同,自己念数字,让管家代笔。写完火速着人送往北京。
......
另一边,钱谦益找到柳如是之后,两人研究起来比阮大铖要快不少,而且柳如是倒也是聪颖异常,不一会儿,就翻译出了第一句。
“钱公如晤”。两人开心不已,仿佛干成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接下来也急急开始翻译下面的正文。
翻译到“本宫久仰钱公日久,无缘得见,今不得已以此方式拜访,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以防他人窥伺,”的时候,钱谦益脑子“哄”一下,终于联想到了“法不传六耳”的意思,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岂不是让柳如是知道了,定睛望去,果然见柳如是眼神怪异,嘴角还有些埋怨的味道。
略略一想,钱谦益便明白了,苦笑一声,解释道:“河东君万不可乱想,实话告诉你吧,这信是殿下送来的,不是什么娘娘,我钱某可没这么大的魅力,也没这么硬的脑袋。今日这事,千万不可让他人知道,不然,你我都将大祸临头。”
“啊?不是娘娘,是殿下?哪个殿下?”柳如是脸色一红,结结巴巴的问道。
“还能有几个殿下,当然是太...殿下了。”
“太....他不是还是个小孩子吗?怎么可能,以这种精妙的方式写信给牧斋你呢?”柳如是还是难以置信。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岂可与常人相比。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今日索性就翻译完吧,可是你要记住,此事千万要保密。”
看完书信,钱谦益也回了一封加密书信,自然是表示愿意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有什么事,但请殿下吩咐云云的。
.......
京师
杨宇拿到了朱慈烺赏赐的几百两银子,安排了两个忠心耿耿而且为人机灵的百户,带着几个小旗动身前往陕西,去找人布置了。
朱慈烺也接到了两人的回信,找来李静婉一起翻译完之后,又写了回信,这次内容就有些实质性的东西了,朱慈烺承诺,不出几年,保证让二人继续出仕,但出仕后,要全力想办法搬到周廷儒、温体仁等当朝内阁,而且让钱谦益安排东南人脉,找人假扮倭寇在六月底突袭天津卫周边,不求杀伤,只搞破坏即可。
七月初,朝廷接到天津卫奏报,天津卫遭到倭寇袭击,天津卫周遭损失惨重,请求朝廷抚恤和支援,早朝上,崇祯怒不可遏,大声怒斥登莱巡抚无能,山东备倭兵糜烂,罚登莱巡抚官降一级,罚俸一年,留职赎罪,天津卫指挥使玩忽职守,致使天津周边遭到严重破坏,降为指挥同知,留职待用。
七月中旬,奏报,三遍总督洪承畴奏报,带领人马与流寇大战于镇宁的湫头镇,副将艾万年、柳国镇,总兵曹文诏战死殉国,洪承畴请罪。
朝廷对三位殉国将领进行追封,只是刚准备昭告天下时,朝廷又突然接到了已经“战死”的总兵曹文诏的奏报,称自己被亲兵掉包,混入流寇之中才得以逃脱,因为自己的轻敌冒进,导致三千人战死,请朝廷处罚。
在洪承畴上奏曹文诏战死的时候,崇祯诧异不已,太子不是说找借口调曹文诏去天津吗,这下都战死了,还怎么去,叫朱慈烺来询问一番,结果朱慈烺让自己不要急,死了就换一个人去吧。
现在发现没死,刚好按照父子两人的密谋,崇祯取消曹文诏的追封嘉奖优待等,直接下旨斥责曹文诏轻兵冒进,由总兵降职为卫指挥使,接旨之日起,即日赶回京师述职,之后前往天津卫赴任,并整顿天津卫,防备倭寇。
曹文诏现在也是蒙的,他早已绝望,下定决心杀身成仁了,不料一伙流寇贼兮兮的拿着太子金印,让亲卫找到自己,强行把自己偷了出来,可惜了自己多年的亲信弟兄了,为了自己逃脱,换上了他的衣服,从另一头杀出,吸引注意,结果自然是殉国成仁了,跟着自己偷偷换了流寇衣服出来的,仅有三名亲信,这让他生不如死,因为自己的冒进,导致被伏击,三千人战死。
接到圣旨的时候,他更是心如死灰,从一个辽东军,九边精锐的野战军,被发配到了内陆的卫所?这真是让人不可接受,不能打仗也就算了,卫所还算是军队吗?恐怕自己去没几年,也就只会种地了,这还不如不救他,让他战死沙场,还能成就自己战死殉国的名声,比现在活着好多了。
但是,终究是活下来了,再自杀自己就不是战死了,而是畏罪自杀了,这可就死的太冤了,再说,不管如何,太子的救命之恩肯定是要抱的,先回京吧,至少要去感谢一下太子。
回到京师述职之后,曹文诏就备了一份厚礼前往东宫拜会太子,朱慈烺也及时出迎,将曹文诏接到大厅,分主宾落座后,曹文诏开口再次感谢道:“卑职再次谢殿下救命之恩,只是卑职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赐教。”
“呵呵,本宫知道你要问什么,杨宇,说给曹将军听。”
“是,殿下。曹将军请了,卑职东宫锦衣卫千户杨宇,太子殿下研习周易,夜观天象,发现有一将星陨落西北,便是猜测曹将军有此一劫,便命卑职着人前往陕西伺机营救将军。”
“什么?竟有此事?殿下真乃神人也,但不知殿下何以判断陨落的将星就是卑职呢?”曹文诏听的是目瞪口呆,但是还是有所疑问。
“天机不可泄露。曹将军别管那么多了。你只需知道,你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本宫不惜代价的着人去救你,自有用意。”朱慈烺故作高深的搪塞道。
“是,卑职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从今以后,只要殿下一句话,卑职必定肝脑涂地,为殿下效命。”
“嗯,不错,本宫救你,一是你精忠报国,二是你军事经验丰富,正好本宫有件大事要你去办。”
“请殿下吩咐。”
“国朝军备混乱不堪,战力低下,本宫意欲改革军事,想从天津卫开始试点改革,稍后也会报给父皇过目,你放心,调你去天津卫虽然是降职,但这是父皇为了掩人耳目而已,目的就是为了改制一只效忠皇室,能打胜仗,能打硬仗,听从指挥的军队,你可明白?”朱慈烺眼神犀利的盯着曹文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