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童妙韵心中一动,缓缓地转过身来。
当她看清来人时,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只见冒宗炜正迈着大步朝她走来,而他那宽大的衣袍下摆竟然鼓鼓囊囊地兜满了各种各样的叶子。
童妙韵见状,心里暗自嘀咕道:“这家伙难道是想让我吹个够不成?”
不过,看着冒宗炜一脸认真的模样,她又觉得有些好笑。
冒宗炜走到童妙韵面前站定,将满满一兜子叶子递到她眼前,兴冲冲地问道:
“姑娘,这些够不够啊?要是还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多摘一些回来。”
此时的冒宗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举有何不妥之处,在他看来,这位姑娘只是随意吹奏几下树叶就能发出如此悦耳动听的声音,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所以他满心欢喜地想要收集更多的叶子给她。
面对冒宗炜的热情,童妙韵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般灿烂,脸颊两侧还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更显得娇俏可爱。
她轻轻说道:“大侠,你可真是太客气啦!这里已经有好多叶子了呢,如果我每天只吹一片的话,估计都够我吹上半年咯!”
说完,她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
冒宗炜听到童妙韵银铃般的笑声,不由得看痴了。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一时间竟忘记了言语。
直到看到童妙韵撇了撇嘴,俏皮地翻了个白眼,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挠着头说道:
“哎呀,都是我考虑得不周全,还望姑娘莫要见怪呀。”
“你很喜欢听我吹奏曲子吗?”
童妙韵美眸流转,望向冒宗炜轻声问道。
冒宗炜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啊!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人心弦、宛若天籁般好听的曲子。那悠扬婉转的旋律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他一脸痴迷地看着童妙韵,眼中满是赞赏与倾慕之情。
就在这时,童妙韵的肚子突然发出一阵“咕噜”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短暂的宁静。
她不禁微微皱眉,抬手轻揉了一下自己的腹部,恍然惊觉不知不觉间已然到了巳时末刻。
“哎呀,我肚子饿了呢,你可有什么吃的东西呀?”
童妙韵看向冒宗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冒宗炜闻言,下意识地将手伸进怀中摸索起来,但很快便面露尴尬之色。
往常这个时候,他的怀里总会揣着几个香喷喷的烧饼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他时常独自一人闯荡于荒山野岭之中,自然懂得要随身携带一些干粮以充饥果腹。
然而今日情况特殊,由于急于处理那可恶的毒蝎子杀手组织的成员,他匆忙奔出客栈,竟全然忘记带上任何吃食。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歉疚地说道:
“真是抱歉,我今天出门太急,竟然忘带吃的东西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去摘些新鲜可口的野果子来解解馋,或者试试运气打几只山鸡、野兔之类的野味也不错哦!”
说着,他抬手指向远处的山林,目光充满希冀。
童妙韵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下方山谷中有众多凶猛的野兽正穿梭而过,那些体型庞大、獠牙锋利的猛兽们看上去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
她不由得撇撇嘴,反驳道:
“你瞧瞧,那么多猛兽在这儿横行霸道,这附近哪里还可能会有山鸡和野兔的踪影哟?难不成我们要饿着肚子等它们走光了再去找食物吗?”
冒宗炜略微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
“此地乃是万兽谷的势力范围,我们在此处打猎恐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会激怒万兽谷中的强者。不过不必担忧,在下知晓一处地方,那里野味众多,定能让我们满载而归。”
说罢,他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
听到这话,童妙韵不禁喜笑颜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笑盈盈地回应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大侠您前面带路啦!”
说完,她微微欠身施了个礼,尽显温婉之态。
冒宗炜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衣袍所兜住的那一捧树叶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迟疑之色,缓缓开口问道:
“姑娘,不知这些叶子你是否还需要呢?”
说话间,只见他的衣袍下摆因为卷起而显露出里面的裤脚和靴子,那模样看起来着实有些狼狈。
站在一旁的童妙韵见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眼前这位男子为了帮她收集这些树叶,不惜让自己如此难堪,实在是难为他了。然而,如果就这样将其丢弃掉,又未免太过浪费他的一片心意。
“叶子有点多,你会很难拿吧!”
一时间,童妙韵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突然听到“刺啦”一声响。
循声望去,原来是冒宗炜毫不犹豫地撕下了自己衣袍的下摆,并迅速地将那些树叶卷成了一个包袱的形状。
紧接着,他抬起头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哈哈,这个问题可难不倒我,这样一来不就方便携带多了嘛!”
此时的童妙韵惊讶地发现,冒宗炜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所用的布料皆是上乘之选,如今却被他这般轻易地撕烂了,使得原本整齐的衣袍下摆变得参差不齐、不伦不类起来。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对于这一情况,冒宗炜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依旧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看到这里,童妙韵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赞叹道:
“嗯,挺好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先去打点猎物吧,等稍后回到安全之地,我再吹奏一曲美妙的旋律送给你作为答谢。”
听闻此言,冒宗炜兴奋地点点头应道:“那真是太好了!”
说罢,他便当先一步朝着前方走去,同时身形一闪,施展出精妙绝伦的轻功身法,如同一阵疾风般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快速穿梭而过。
童妙韵见状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一同前行。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果然在半途中看到了许多活泼可爱的小动物。
只见那绿油油的草地上,一只只灰色的小兔子正欢快地蹦跶着,它们毛茸茸的身体随着跳动而上下起伏,仿佛是这片大自然中的小精灵一般,惹人怜爱。
童妙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可爱的灰兔子。
就在这时,其中一只灰兔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危险,转身就朝着旁边的丛林跳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在耳边响起,紧接着一支短小精悍的利箭如闪电般直直地射向了那只正要逃窜的灰兔子。
几乎与此同时,一道青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地从童妙韵身旁掠过。
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冒宗炜已然稳稳地抓住了那只灰兔子长长的耳朵,并一脸笑容可掬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嘿嘿,这烤兔肉可是相当美味哦!而且呀,这条路上还有好多山鸡呢,待会儿咱们肯定能有不少的收获!”
冒宗炜兴高采烈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童妙韵看着被冒宗炜拎在手中的那只灰兔子,目光落在它身上插着的那支小小的竹箭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
不过,当她伸手摸了摸自己早已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时,又觉得此刻填饱肚子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嗯……好吧。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有弓箭可以用来打猎啊?我之前都没有看到你背着弓箭呢!”
听到童妙韵的疑问,冒宗炜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然后轻轻掀起自己那件宽大的袖袍。
只见在他的袖子内侧,竟然绑着一排精致小巧的袖箭。
“哈哈,我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弓箭哦,而是这些藏在袖子里的袖箭啦!怎么样,厉害吧?”
冒宗炜一边炫耀着自己的秘密武器,一边扯了几根坚韧的野草,小心翼翼地将抓到的灰兔子绑起来。
童妙韵微微低着头,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冒宗炜的靴子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就在不久前,那靴底分明闪烁着寒光,显露出锋利的利刃,但此刻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似乎察觉到了童妙韵眼中的不解,冒宗炜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
“我这双靴子可不简单,底下暗藏玄机呢。方才与那些杀手激烈交锋之时,我触动机关,利刃便瞬间弹出。不过眼下危机已除,自然也就将其收起啦。”
童妙韵不禁惊叹出声:“哇,你的暗器可真是层出不穷啊!”
冒宗炜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豪之色,点头应道:
“没错,这些暗器皆是由我亲手打造而成。而且,我所擅长制作的兵器远不止于此,像什么飞镖、毒针之类的,我都能信手拈来。”
一说起自己精通的行当,冒宗炜顿时变得滔滔不绝,兴致勃勃地向童妙韵讲述起各种兵器的特点和制作工艺。
正当冒宗炜说得眉飞色舞之际,童妙韵忽然眼角余光一闪,只见一道黑影快速掠过。
她急忙伸手一指,对着那处方向说道:“快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说不定是猎物呢!咱们过去瞧瞧吧。”
冒宗炜顺着童妙韵手指的方向望去,略作观察后,爽快地应道:“好嘞!”
说罢,两人身形一晃,同时施展出轻盈的轻功,如飞鸟般朝着那片草丛疾驰而去。
待他们靠近草丛,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里面竟藏着两只肥硕的山鸡。
冒宗炜眼疾手快,手臂一挥,一支袖箭应声而出,准确无误地射中其中一只山鸡。
另一只山鸡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想要逃离,却被冒宗炜迅速补上一箭,也倒在了地上。
童妙韵走上前去,看着冒宗炜手中拎着的仍在滴血的山鸡和野兔,开口问道:
“这么多猎物,咱们要到哪里去处理它们呢?总不能就这样带着走吧。”
冒宗炜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回答道:
“穿过那个小山头,再往前走一段路,便能看到一处幽静的山谷。那里环境清幽,适合我们处理这些猎物,顺便歇歇脚。”
两人并肩而行,脚下的道路逐渐蜿蜒曲折起来。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草地。这里四周绿树环绕,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天然的绿色天幕;清澈见底的小溪水沿着谷底缓缓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潺潺声响。
冒宗炜将手中的猎物随意地丢弃在草地上后,转过身朝着密林深处快步走去。只听他边走边说道:“我去拾点柴草过来。”
留下童妙韵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地上的猎物发起愁来。
“那……那我该如何处置这些猎物呢?”
童妙韵焦急地问道。要知道,她随身携带的匕首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客栈的包裹之中呢。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冒宗炜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当他看到童妙韵那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以及那张宛如仙子般清丽脱俗的面容时,心中不禁一动,这样娇柔美丽的女子,的确不太适合干这种粗活累活。
于是,冒宗炜略加思索后回答道:
“你就在这儿守着这些猎物吧,以防被其他野兽给叼走了。稍等片刻,待我回来再行处理,我动作会很快的。”
说完,他便一头钻进了密林之中,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茂密的树林间。
没过多久,只见冒宗炜双手各提着一大捆干枯的树枝和柴草,步履匆匆地赶了回来。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迅速从周围捡起一些大小适中的石块和泥土块,开始熟练地搭建起简易的炉灶来。
没一会儿工夫,一座像模像样的炉灶便已大功告成。
紧接着,冒宗炜又马不停蹄地走到溪边,准备着手处理那些刚刚捕获的猎物。
而此时的童妙韵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冒宗炜忙碌的身影,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觉得有些难为情,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请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冒宗炜手法娴熟地处理着手中的猎物,听到她的问话才回过头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
“你可以吹一首曲子给我听听吗?”
童妙韵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这位大侠对自己吹奏曲子的喜爱之情。
只见她轻轻点头应道,随后伸手从腰间取出那支精致的短笛。
当短笛凑近唇边的那一刻,美妙的音符如同灵动的仙子般轻盈跃出。
笛声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般清澈悦耳,又似缕缕清风拂过心间,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这动人的旋律仿佛勾勒出一幅美轮美奂的仙境画卷,引人无限遐想。
童妙韵专注地吹奏着笛子,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正在小溪边忙碌的冒宗炜。
只见他正准备将野鸡分割成块状,动作干净利落,就在这时,童妙韵突然停止了吹奏,急忙开口喊道:
“哎!直接在火上烤会把鸡肉烤得很老哦,吃起来口感也会变得比较柴呢!”
听到这话,冒宗炜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野鸡,然后朝着右侧扭过头来,眼神疑惑地望向童妙韵问道:
“不知姑娘对此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童妙韵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其实呀,如果想要保持鸡肉的鲜嫩多汁,最好是整只鸡拿去烤制。比如说,可以做成美味可口的叫花鸡哦!
做法嘛,就是先将整只鸡用各种调料调配出独特的味道,接着再用新鲜的竹叶、碧绿的荷叶或是宽大的芭蕉叶把它紧紧地包裹起来,最后在外层均匀地涂抹上一层厚厚的泥巴,放入炉灶里慢慢焖烤就大功告成啦。
这样制作出来的鸡肉内部依然能够保持嫩滑的口感哟!”
这种前所未见的做法让冒宗炜顿时兴致盎然起来,要知道平日里他在野外活动时通常都会备好充足的干粮,偶尔也就是简单地在明火上烤制肉类罢了。
依照着她给出的建议,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在鸡肉的外层与内层均匀地涂抹上了盐巴。
当童妙韵注意到他居然连调味料都随身携带时,不禁露出惊讶之色,脱口而出道:“你的装备可真是齐全啊!”
听到这话,冒宗炜只是微微一笑作为回应,紧接着便手脚麻利地将童妙韵刚刚采摘而来的那些竹叶以及芭蕉叶清洗干净,并紧密地包裹在了鸡肉的外部,裹得那叫一个结实严密,甚至连一丝一毫的鸡肉都没有裸露在外头。
完成这一步骤之后,他又从小溪边挖出些许湿润的泥巴,仔细地涂抹覆盖于包裹着鸡肉的叶片之上。
只见他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极为娴熟,显然平日里没少做这类活儿。
虽说此时他的双掌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但童妙韵却看得满心欢喜,只觉得眼前这人劳作的模样竟是如此赏心悦目。
二人之间的配合可谓天衣无缝,相当有默契。
待冒宗炜把两只被泥巴完全包裹住的山鸡稳稳当当地投入炉灶之中后,他又随手抓起周围的枯枝败叶放进去,开始着手生火。
就在他转身前去处理那只兔子之际,童妙韵则乖巧地守在炉灶旁,不时往里头添加一些柴火,以确保火势始终旺盛。
只见他手持匕首,稳稳地将洗干净的兔肉叉起,缓缓向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堆走去,准备烤兔肉。
在一旁的童妙韵瞥见此景,秀眉微蹙,朱唇轻启,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疑惑与担忧,轻声问道:“你手中这把匕首可曾沾染过他人鲜血?”
毕竟若是这匕首曾经染上过血腥之气,如今却又被用来处理食物,着实让人心中感到一阵不适和别扭。
听到这话,冒宗炜身形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常态,哑然失笑回应道:
“未曾沾过人血,我向来秉持正义之心,从不轻易取人性命。之所以选择用这匕首来叉住兔肉烧烤,不过是因为如此操作能够防止兔肉不慎掉入火堆之中罢了。”
说罢,他轻轻转动着手腕,调整着兔肉在火上烘烤的角度,以便受热更为均匀。
童妙韵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而目光仍未从那把匕首上移开,似是还有些顾虑未了。
沉默片刻之后,她略带惋惜地叹道:
“话虽如此,但此时如果有一张细密坚固的铁丝网平铺于炉灶之上,用于烤制食物,想必会更加方便呢。”
言语之间流露出对那张想象中的烤肉铁丝网的渴望之情。
闻得此言,冒宗炜先是一愣,随即便嘴角上扬,自信满满地答道:
“你所言极是,待下次有机会,我定会亲手打造出一张精致实用的铁丝网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翻转着架在火上的兔肉,阵阵诱人的香气开始在空中弥漫开来。
童妙韵听闻他这番话语,不禁心生好奇,美眸流转间满是狐疑之色,紧盯着眼前之人追问道:“想不到你竟然还懂得打铁之术啊!”
言罢,她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等待对方回答。
冒宗炜见状,脸色微红,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些许尴尬之意。难道这位姑娘真以为自己仅仅只是个普通铁匠不成?
他定了定神,略显谦逊地说道:“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啦。”
说话间,两人继续围坐在火堆旁,一边专注地烤制着美味的兔肉,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起来,气氛轻松而融洽。
白日里,阳光明亮而耀眼,那熊熊燃烧的红色火光映照着童妙韵清丽的面庞。
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细腻如丝的肌肤泛着淡淡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可爱诱人,甚至还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姑娘家有些不妥当,冒宗炜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还是强忍着将目光缓缓移开。
然而,他的眼神却始终无法完全从童妙韵身上挪开,时不时便会偷偷瞥上一眼。
就在这时,他发现架在火上的兔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于是连忙伸手将其翻了个面。
“不知可否请教一下姑娘的芳名呢?”
冒宗炜一边翻转着兔肉,一边轻声问道。
童妙韵闻言,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往炉灶里添加了一把柴火,心里暗自思忖着:这炉子里的泥焗鸡应该也快要好了吧。
待她加完柴后,方才抬起头回答道:“我叫童妙韵。”
听到这个名字,冒宗炜微微一怔,显然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姑娘竟如此爽快,这般轻易地就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他。
而且,这名字取得真是极好,光是听着就让人不禁联想到美妙动听的音乐韵律。
“哎呀!不好,快翻面,这肉都要烧焦啦!”
正当冒宗炜沉浸在对童妙韵名字的遐想之中时,突然被童妙韵焦急的呼喊声拉回了现实。
他定睛一看,只见原本鲜嫩多汁的兔肉此刻已略微有些焦黄。
他手忙脚乱地赶紧将兔肉再次翻了过来,心中懊悔不已:怎么刚才就走神了呢!
童妙韵见状,赶忙将柴火调小了一些,并小声嘟囔着:“看来这火烧得实在是太旺了些。”
此时的火势的确很猛,冒宗炜紧紧盯着那堆熊熊燃烧的火焰,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不仅身体感觉燥热难耐,就连脸颊也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滚烫发红。
";大侠,给我两块兔肉。";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宛如黄莺出谷般动听。
他循声望去,只见两根细长的竹签递到了眼前,原来这竹签是刚刚童妙韵用另外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心削制而成的。
冒宗炜微微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了童妙韵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庞上,轻声应道:";好!";
接着,他示意童妙韵将竹签稳稳地扎入兔腿和兔头之中。
随后,他握紧手中的另一把匕首,手腕轻轻一抖,寒光一闪而过,手起刀落之间,兔腿和兔头已被精准地切割下来,稳稳地落在了童妙韵手中的竹签之上。
童妙韵双手各握着一根竹签,身形一晃,如一只灵动的飞燕一般,轻盈地跃上了一棵大树。
她稳稳当当地坐在粗壮的树枝之上,双腿随意地晃动着,仿佛在空中翩翩起舞。
紧接着,她迫不及待地将竹签上的兔肉送入口中,大口地咀嚼起来,吃得津津有味,那模样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她一边吃着,双脚还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晃着,就像钟摆一样来回摆动。
这晃晃悠悠的样子看得冒宗炜有些眼花缭乱,甚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所以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
又或许是看到童妙韵这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以至于有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冒宗炜赶忙定了定神,努力控制住自己纷乱的心绪,迅速将视线从童妙韵身上移开。
他低下头,继续专心致志地将剩余的兔肉分割成大小均匀的块状,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一片干净的芭蕉叶子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他也拿起一块兔肉,放入口中慢慢品尝起来。
没过多久,童妙韵便吃完了一个兔腿。
这时,她注意到冒宗炜正准备往篝火里添加柴火,连忙开口制止道:";哎!不用再加柴火啦,我觉得用剩下的那些炭火灰就完全可以将鸡肉煨熟了呢。";
“那好吧!”
伴随着这句话语出口,只见他手臂轻轻一挥,那原本紧握于手中的木柴便被他随意地扔到了一旁。
而后,他缓缓转过身来,重新拾起放置在身前的兔肉,不紧不慢地咀嚼起来。
与此同时,童妙韵已经风卷残云般地啃完了手中的兔头。
她轻盈地纵身一跃,从树上跳落而下,目光扫视一圈之后,很快便注意到了铺展在芭蕉叶之上的那几块尚未动过的兔肉。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她忍不住开口调侃道:“大侠吃东西可真是文雅得很呐!”
说罢,她毫不客气地操起一根竹签,利落地又扎取了两块兔肉。
随后,她一个转身,再度跃上树梢,怡然自得地坐在那里大快朵颐起来。
冒宗炜始终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童妙韵一连串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心中暗自思忖着,这位看似娇俏可爱的小姑娘,原来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食爱好者呢。
就在此时,他忽然留意到先前熊熊燃烧的篝火此刻已然熄灭,但那残留的灰烬仍散发着阵阵余热,温度颇高。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身旁的匕首,轻轻地拨动着火堆中的灰烬,将其一点点地推移到一旁。
紧接着,他开始着手处理那个之前被埋入火堆之中、裹满了泥土的泥团。
经过一番炙烤,此刻泥团外部的泥巴已然凝结成了坚硬的块状,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焦黄色泽。
冒宗炜手持匕首,全神贯注地沿着泥团的边缘,小心翼翼地将其一点点撬开。
随着外层硬壳的剥落,包裹其中的叶片逐渐显露出来。然而,这些叶片早已在高温的烘烤之下变得焦黑一片。
不过,当他轻轻地将这些焦黑的叶片逐一拨开时,一股浓郁至极的香气瞬间喷涌而出,弥漫在空气当中。
一直在旁关注着这一切的童妙韵,闻到鸡肉的香味不由得眼前一亮,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匆忙从树上一跃而下,口中还情不自禁地惊叹出声:
“哇,好香啊!”
冒宗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先是用一块干净的布巾仔细擦拭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然后才将其稳稳地插入那块热气腾腾的鸡肉当中,并将其放置在了一片洁净的芭蕉叶之上准备切割。
“这样直接吃手撕鸡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童妙韵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作势就要去撕扯那鲜嫩多汁的鸡肉。
冒宗炜神色焦急,连忙喊道:“小心烫啊!”
然而,话音未落,只见童妙韵已然慌慌张张地将手缩了回去,她那纤细的手指上已被烫红了一小块。
他见状赶忙说道:“姑娘,赶紧去旁边的溪水里泡一泡吧,这样能让你感觉舒服些。”
他平常炼铁的时候有时候也会被火星烫到,所以身上常备烫伤药。
童妙韵略带懊恼地点点头,快步走向溪边。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根被烫红的手指浸入清澈冰凉的溪水中,顿时一股凉意袭来,刚才还火辣辣作痛的地方瞬间得到了舒缓。
“哎呀,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呀!这刚刚从火炉里拿出来的鸡肉,温度可不是一般的高,都怪我嘴太馋啦!”
童妙韵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轻晃动着浸在水中的手指。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往炉灶走去。
回到炉灶旁时,发现冒宗炜已经手脚麻利地把两只肥美的山鸡都分割成了小块。
见童妙韵回来,他微笑着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玉瓶,并柔声说道:
“童姑娘,这里面装的是烫伤药,你可以涂一些在受伤的地方。”
童妙韵颇感意外地接过玉瓶,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喜和感激之情:
“真没想到,你居然连烫伤药都准备得这么齐全。”
她打开瓶盖,轻轻地倒出一些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了被烫红的手指上。说来也神奇,这烫伤药一经接触皮肤,竟然没有带来丝毫的痛感。
“谢谢你啊,冒大侠。要不是你想得周到,我这手指头恐怕还要疼上好一阵子呢。”
童妙韵满心欢喜地道谢着。
“甭客气!”
只见冒宗炜手法娴熟地拿起一根竹子,经过一番精心雕琢,很快便削出了两双精致的筷子。
他面带微笑,将其中一双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伸出纤细的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两双筷子,目光随即落在了芭蕉叶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鸡肉上。
她微微俯身,轻轻夹住一块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鸡肉,缓缓送进了口中。
当鸡肉进入口腔的瞬间,她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美妙滋味在舌尖绽放开来。
这鸡肉竟是如此的嫩滑多汁,仿佛每一丝纹理之间都充盈着鲜美的汁水和浓郁的香味。她细细咀嚼着,感受着那细腻的口感和令人陶醉的味道,不禁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旁的冒宗炜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心中满是欢喜。要知道,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尝试制作叫花鸡呢。
“这叫花鸡果真美味啊!没想到我第一次做就能如此成功。”
冒宗炜忍不住感叹道,同时好奇地看向她,问道,
“童姑娘平常也下厨吗?”
听到这话,她抬起头来,微微一笑,轻声回答道:
“小时候偶尔会做点吃的,不过这几年回家之后就没再动手做过了。”
说罢,又继续低下头专心享用美食。
其实,她虽然自幼在尼姑庵长大,但身边一直都有丫鬟婆子伺候着,许多粗重活儿自然无需她亲力亲为。
只是小时候的她生性顽皮好动,时常跑到林子里去捕捉一些野味回来,然后自己兴致勃勃地摆弄一番,倒也为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此时,冒宗炜不经意间瞥了她一眼,却发现她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吃着鸡肉,甚至连嘴角都沾上了一点点晶莹的鸡汁,那模样既可爱又迷人。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靖州一带人士。”
冒宗炜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童妙韵,好奇地问道。
童妙韵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我是追随着家中的商队一同出来的,途中偶然遇到了现在住在那家客栈里的小男孩,便顺手帮了他一个小忙。”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抬起头来,恰好瞧见对面的冒宗炜正大口咀嚼着香喷喷的肉块,看样子这只叫花鸡十分对他的胃口。
“大侠您的口音听起来,也不太像此地之人呀。”童妙韵眨了眨眼。
冒宗炜放下手中的食物,笑着回答说:“没错,我的确不是本地人,我的家位于明阳都城附近的一座小县城之中。”
听到这话,童妙韵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兴奋地说道:“哎呀,真是太巧啦!我家也在那附近呢!”
冒宗炜心中不禁一动,暗自思忖起来:明阳城与靖州相距足有千里之遥,没想到自己和这位姑娘竟然能够在此处相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而且看这姑娘年纪轻轻,竟敢独自一人在外闯荡江湖,其胆量着实令人钦佩。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渐渐飘向远方。
就在这时,童妙韵突然指着桌上还未动过的两只鸡腿,娇声说道:“这两个鸡腿可就归我喽!”
这两只野鸡肉都是由冒宗炜亲手做的,但她觉得自己享用两个鸡腿应该不算过分吧。
冒宗炜先是一愣,随后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点头应道:“好,你尽管吃便是,这儿还有许多鸡肉供我们品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