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广宗城外的原野,驱散了清晨的寒意,也照亮了袁尚营寨的肃穆气氛。
袁尚用过早饭,便吩咐士卒去请卢植前来议事。不多时,卢植便在亲兵的陪同下,步入了袁尚的营帐。今日的卢植,身着儒袍,更显儒雅之气,只是眉宇间,仍带着一丝久战不决的凝重。
“显甫,今日如此早召我前来,可是有了破敌之策?”卢植开门见山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盼。
袁尚起身相迎,将卢植让至主位坐下,这才笑着说道:“卢公,破敌之策,尚且还在酝酿之中,不过,却有一个想法,想与卢公商议。”
卢植略感诧异,捋着胡须问道:“哦?显甫但说无妨。”
袁尚神色稍稍收敛,变得认真起来,缓缓说道:“卢公,如今我军虽已抵达广宗城外,与张角贼军对峙,但细观敌军,城防坚固,兵力尚足,若贸然强攻,恐伤亡惨重,得不偿失。”
卢植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这几日,他也一直在观察广宗城的防守情况,黄巾军虽是乌合之众,但据城而守,却也并非易事。强攻之下,纵然能胜,也必然损失惨重,这绝非他所愿见。
袁尚继续说道:“且我军连日行军,将士疲惫,粮草补给线也拉得过长,若久攻不下,恐生变故。依我之见,不如暂缓攻势,以静制动,闭营休整,养精蓄锐,待敌军懈怠之时,再一击毙命!”
卢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以静制动,这倒是一个稳妥之策,只是……
“显甫所言极是,只是朝廷催促甚急,左丰那阉竖又在一旁聒噪,恐怕……”卢植略带忧虑地说道。
袁尚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卢公不必担忧左丰,我已经略施小计,让他暂时闭上了嘴巴,想必这几日,他不会再来烦扰我等。”
卢植有些好奇地看了袁尚一眼,但并未细问,他知道袁尚向来主意多端,既然他说已摆平左丰,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如此甚好。”卢植点了点头,赞同道,“以静制动,确为稳妥之策。只是,这‘静’要静多久?这‘动’又该如何动?显甫可有详细计划?”
袁尚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我意先‘静’十日,这十日,我军闭营休整,操练兵马,同时,加紧赶制攻城器械,以备不时之需。待十日之后,再行雷霆一击,务必一战而定乾坤!”
“十日?”卢植沉吟片刻,觉得这个时间尚可接受。十日时间,既能让将士们得到充分的休息,又能准备攻城器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好,就依显甫之计,以静制动,十日之后,再行破敌!”卢植最终拍板决定,采纳了袁尚的建议。
袁尚见卢植同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提出这个计划,并非完全是为了稳妥,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时间,可以用来准备更多的东西,也可以用来观察敌情,寻找敌军的破绽。
“卢公英明!”袁尚拱手称赞道,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为了确保十日后能一击毙命,这十日之内,我军还需做好充分的准备。”
“那是自然。”卢植点头应道,“显甫有何打算,但说无妨,老夫定当全力配合。”
袁尚沉声说道:“这十日,我军需分工协作,各司其职。其一,命军中工匠,加紧赶制攻城器械,如云梯、冲车、投石车等,务必在十日之内,准备充足。其二,命各部将领,严加操练兵马,恢复士气,磨砺战阵,务必使将士们在十日之后,能以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战斗。其三,加强营寨防御,谨防敌军偷袭,同时,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广宗城内动静,随时汇报敌情。”
袁尚条分缕析,将各项任务安排得井井有条。卢植听得连连点头,对袁尚的周密部署赞赏不已。
“显甫思虑周全,老夫佩服!”卢植由衷地说道,“既如此,老夫这就回去,传令各部,遵照显甫的部署,做好准备。”
“有劳卢公。”袁尚拱手相送。
待卢植离去后,袁尚立刻将荀攸、关羽、张飞、赵云等心腹将领召集到营帐之中,将与卢植商议的计划,向众人详细说明。
众将听闻要闭营休整十日,皆有些诧异,但听完袁尚的解释后,也都明白了袁尚的用意,纷纷表示赞同。
“主公英明!以静制动,确为良策!”荀攸捋着胡须,笑着说道,“这十日,正好可以让我军好好休整一番,也让那些黄巾贼寇,好好地享受一下最后的安宁时光。”
关羽抚须点头,沉声说道:“如此甚好,关某正要磨砺青龙偃月刀,待十日之后,必斩张角首级,献于主公!”
张飞更是摩拳擦掌,兴奋地大叫道:“好!好!好!俺老张早就手痒难耐了!这十日,俺要好好操练兵马,到时候,杀他个片甲不留!”
赵云虽未言语,但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之色。
袁尚看着众将士气高昂,心中甚慰,笑着说道:“好!既然大家都赞同此计,那就各司其职,全力以赴!这十日,务必做好一切准备,十日之后,便是我军建功立业之时!”
众将齐声应诺,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随后,袁尚又单独留下荀攸,低声吩咐道:“公达,这十日,除了准备攻城器械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荀攸神色一肃,拱手问道:“主公请吩咐。”
袁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要你秘密散布消息,就说我军粮草不济,士气低落,无力攻城,只能闭营自守。”
荀攸闻言,顿时明白了袁尚的用意,抚掌笑道:“主公高明!此乃疲敌之计也!黄巾贼寇若得知我军粮草不济,必然会放松警惕,甚至会主动出击,劫略我军粮道。只要他敢出兵,到那时,我军便可设下埋伏,一举歼灭之。”
袁尚哈哈一笑,赞许地看了荀攸一眼,“公达果然心领神会!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做得隐秘,让黄巾贼寇深信不疑。”
“主公放心,攸定不辱使命!”荀攸拱手领命,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就在袁尚与众将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十日后的决战之时,远在涿郡的甄宓,也收到了袁尚寄来的书信。
甄府,闺房之中,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雕花的木窗上,映照出斑驳的光影。甄宓身着素雅的襦裙,倚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封书信,神情专注而温柔。
信封上娟秀的字迹,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所书。自从袁尚领兵北上之后,甄宓便每日都在家中,默默地为他祈祷,期盼他能早日凯旋归来。
今日,终于收到了他的来信,甄宓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取出展开细读。
信中,袁尚首先向甄宓报了平安,简单地叙述了颍川战事的进展,从初战告捷,到攻克西华,再到如今即将挥师北上,剿灭张角。随后,又将分兵护送百姓返回涿州之事,详细地向甄宓说明,并言明稚然若有闲暇,可前往城外探望,稍作安抚。
信的末尾,袁尚饱含深情地表达了对甄宓的思念之情,字里行间,充满了柔情蜜意,让甄宓读得面颊绯红,心中如同蜜糖般甜美。
“小姐,公子来信了?”侍女月禅端着茶点,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看到甄宓正捧着信看得入神,笑着问道。
甄宓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容,点了点头,“嗯,是公子的信。”
月禅放下茶点,好奇地凑上前去,“公子在信中都说了些什么呀?”
甄宓抿嘴一笑,将信纸叠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嗔怪道:“小丫头,打听什么呢?这是女儿家的私事,岂能随便告诉你?”
月禅撇了撇嘴,撒娇道:“小姐又来了,月禅可是小姐最亲近的人,有什么不能告诉月禅的嘛?”
甄宓被月禅缠得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将信中的一些内容,大概地向月禅说了一遍。
月禅听完,先是为袁尚升官而感到高兴,随后又为袁尚分兵护民之举而感动,最后,当听到袁尚在信中对甄宓的思念之情时,月禅的脸上也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小姐,公子对您可真好,字里行间,都充满了对您的情意,真是让人羡慕呢。”月禅感慨道。
甄宓闻言,脸上再次泛起红晕,心中却如同吃了蜜糖般甜蜜。能得到心爱之人的惦念,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便是最大的幸福。
“月禅,你说,公子这次,能顺利剿灭黄巾贼寇吗?”甄宓忽然有些担忧地问道。
月禅见甄宓面露忧色,连忙安慰道:“小姐放心吧,公子英勇神武,智谋过人,定能旗开得胜,凯旋而归的!”
甄宓点了点头,心中却依然有些忐忑。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她虽然相信袁尚的能力,但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忧。
“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月禅再次安慰道,语气坚定。
甄宓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说道:“嗯,希望如此吧。”
与此同时,涿郡崔琰府邸,崔琰也收到了袁尚寄来的书信。
崔琰展开信纸,仔细阅读,当看到信中袁尚安排他妥善安置百姓之事时,崔琰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主公仁义,心系百姓,实乃明主也!”崔琰感慨道,随即,他立刻吩咐下人,开始着手准备安置百姓的相关事宜。
涿郡太守府,也开始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西华城百姓,忙碌了起来。
广宗城外,袁尚大营,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将士们闭营休整,操练兵马,工匠们日夜赶工,制造攻城器械,斥候们则严密监视着广宗城内的动静。
时间,在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悄然流逝。十日之期,转瞬即至。广宗城外的战局,也即将迎来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