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精致的雕花窗棂,洒落在新婚夫妇的婚房内,给房间增添了几分暖意。
袁尚从睡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万年公主刘婉恬静的睡颜。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白皙的肌肤在晨曦中泛着淡淡的光泽,宛如一块温润的美玉。
袁尚嘴角微微勾起,心中一片柔软。昨夜的洞房花烛夜,两人在诗词唱和中逐渐敞开心扉,刘婉的聪慧和温柔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轻轻起身,没有惊动仍在熟睡的公主,穿戴整齐后,走出房门。
府外早已备好了马车,袁尚今日要陪同刘婉回宫归宁(省亲)。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洛阳的街道上,不多时便抵达了皇宫巍峨的宫门前。宫门侍卫早已接到消息,恭敬地打开宫门,放袁尚和刘婉的马车入内。
瑶华宫内,汉灵帝刘宏早已等候多时,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见到袁尚和刘婉携手而来,更是龙颜大悦。
“好好好,朕就说显甫和婉儿是天作之合,瞧瞧你们,果真是琴瑟和鸣。”汉灵帝指着两人,开怀大笑。
刘婉上前盈盈一拜,娇声道:“父皇,儿臣携夫君给您请安了。”
袁尚也恭敬行礼:“臣袁尚,拜见陛下。”
汉灵帝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拉着刘婉的手,仔细端详着女儿,眼中满是宠溺:“婉儿,在安平侯府住的可还习惯?显甫待你如何?”
刘婉脸颊微红,偷偷看了袁尚一眼,柔声道:“回禀父皇,女儿在侯府一切都好,夫君…夫君对女儿也很好。”
汉灵帝闻言,更是满意地点点头,转头看向袁尚,语重心长道:“显甫,婉儿是朕的掌上明珠,朕将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好好待她,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
袁尚神色郑重,拱手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呵护公主,一生一世,绝不相负。”
汉灵帝听了袁尚这番话,更是心怀慰藉,连连称赞袁尚有担当,有情义。又赏赐了许多珍贵的物品给袁尚和刘婉,以示恩宠。
在瑶华宫用过午膳后,袁尚和刘婉才告辞离开皇宫,返回安平侯府。
回到府中,两人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袁尚每日除了处理一些府中的事务外,便是与刘婉吟诗作画,或是陪她游览洛阳城周边风景。
刘婉也渐渐适应了侯府的生活,她端庄娴雅,温柔体贴,将府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得袁府上下的敬重。
而乌兰琪,也慢慢融入了侯府这个新的家庭。她本就性格开朗,心思细腻,很快便与刘婉相处融洽。
两人年纪相仿,又都对诗词歌赋颇有兴趣,常常在一起谈天说地,情同姐妹。刘婉也待乌兰琪十分真诚,从未因她的身份而有所轻视,这让乌兰琪心中感激不已,也更加忠心耿耿地服侍袁尚。
侯府内一片温馨祥和,然而,洛阳城内的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这日,袁尚正在书房中翻阅兵书,典韦忽然来报,说是宫中来人,中常侍张让设宴,邀请袁尚前往赴宴。
袁尚闻言,眉头微微一挑,张让突然设宴款待,恐怕并非只是单纯的庆祝新婚那么简单。宦官一向与外臣鲜少往来,更何况是权势滔天的张让,此番举动,定然另有深意。
“可知张让设宴的目的?”袁尚放下书卷,沉声问道。
典韦摇了摇头:“宫中来人只说是为侯爷新婚庆贺,并未提及其他。”
袁尚沉吟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也好,既然张常侍盛情相邀,不去岂不是显得失礼?备车,随我去赴宴。”
典韦有些担忧地看了袁尚一眼,低声道:“主公,这张让素来奸猾似鬼,不得不防啊。”
袁尚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笑道:“放心,我自有分寸。有你在,我还怕什么?”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袁尚带着典韦,乘坐马车来到了张让府邸。
张让府邸装饰得金碧辉煌,奢华至极,处处都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权势气息。府门外,早已有宦官恭敬等候,见到袁尚的马车,连忙上前引路。
袁尚下了马车,抬眼望去,只见张让早已笑容满面地站在府门口迎接。
“哎呀,安平侯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张让语气热情,姿态放得很低,仿佛真的是在迎接一位尊贵的客人。
袁尚拱手还礼,笑道:“张常侍客气了,能得常侍大人宴请,是袁尚的荣幸才是。”
两人寒暄几句,张让便将袁尚迎入府中。宴席设在府邸的花园之中,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布置得极为精致典雅。
席间,美酒佳肴,歌舞升平,张让频频举杯,向袁尚敬酒,言语间尽是恭维之词,将袁尚夸得天花乱坠,仿佛袁尚才是这大汉王朝的肱骨之臣,未来的希望。
袁尚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虚与委蛇,与张让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他知道张让此刻的热情,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真正的试探,还在后面。
果然,酒过三巡,张让的语气开始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安平侯年纪轻轻,便立下如此赫赫战功,真乃人中龙凤啊。陛下对侯爷更是器重有加,委以重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张让放下酒杯,笑眯眯地看着袁尚,眼神中带着一丝探寻。
袁尚心中一凛,知道张让这是要开始试探自己的态度了。他神色不变,谦逊道:“常侍大人谬赞了,袁尚不过是尽匹夫之责罢了,能得陛下信任,已是莫大的荣幸,哪里敢奢求什么前途。”
张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继续试探道:“侯爷过谦了。如今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侯爷身处其中,可要小心谨慎才是。不知侯爷对如今的朝局,有何看法?”
袁尚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依旧滴水不漏:“朝局大事,非袁尚这等武夫所能妄议。袁尚只知忠君报国,保境安民,其他的,不敢多想。”
张让见袁尚如此谨慎,始终不肯透露半点真实想法,心中也有些捉摸不透。他原本以为袁尚年轻气盛,又手握重兵,定然野心勃勃,容易拉拢。如今看来,这袁尚城府极深,远比他想象的要难对付。
就在张让心中盘算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宴席上的虚假和谐。
“哟,这不是安平侯吗?真是稀客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袁术带着几名随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张让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没想到袁术会突然出现,坏了他的好事。
袁术却仿佛没看到张让的脸色,径直走到袁尚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安平侯新婚燕尔,不在府中与公主殿下卿卿我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莫非是嫌公主府的酒菜不够丰盛,要来张常侍这里打牙祭?”
袁术的语气充满了挑衅和嘲弄,丝毫不掩饰他对袁尚的嫉妒和敌意。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袁尚脸色微沉,他知道袁术是故意来搅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张让面前出丑。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了袁术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公路叔父此言差矣,侄儿今日是奉张常侍之邀前来赴宴,倒是叔父,不请自来,莫非也是来给侄儿道贺新婚的?”袁尚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击。
袁术脸色一僵,没想到袁尚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反将了他一军。他恼羞成怒,正要发作,袁尚却抢先一步,转头看向张让,语气诚恳地说道:“张常侍大人,家叔向来心直口快,并无恶意,还望常侍大人莫要见怪。”
袁尚这番话,看似在为袁术开脱,实则却是暗藏机锋。他将袁术形容为“心直口快”,实际上是在暗示张让,袁术此人,喜怒形于色,毫无城府,根本不足为虑。而真正值得警惕的,恐怕另有其人。
张让也是人老成精,哪里听不出袁尚话中的弦外之音?他目光在袁尚和袁术之间来回扫视,心中若有所思。
原本他对袁尚还有些提防,但经过袁术这么一闹,反倒是觉得袁尚更加顺眼起来。
相比之下,袁术的嫉妒和莽撞,反而显得更加碍眼和危险。
“安平侯说笑了,公路乃是性情中人,老奴怎会怪罪?倒是侯爷,年纪轻轻,便如此沉稳老练,真是让老奴刮目相看啊。”张让笑着打了个哈哈,看似在为袁术开脱,实则语气已经明显偏向了袁尚。
袁术也听出了张让话中的转变,脸色更加难看,他狠狠地瞪了袁尚一眼,拂袖而去。
袁尚看着袁术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成功地挑拨了张让和袁术的关系,也让张让对自己的价值,有了新的评估。
宴席结束后,袁尚告辞离开张让府邸,返回侯府。
马车上,典韦忍不住问道:“主公,那张让老贼,今日宴请主公,究竟有何目的?”
袁尚笑了笑,淡淡道:“试探而已。他想看看我对宦官的态度,以及对权力的野心。”
典韦皱眉道:“那主公为何要与他虚与委蛇?这张让狼子野心,早晚必反!”
袁尚摇了摇头,目光深邃:“现在还不是与他翻脸的时候。这张让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我们要想扳倒宦官,必须先摸清他们的底细,找到他们的把柄。”
洛阳的风云,才刚刚开始涌动,而他袁尚,绝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