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轶希望母亲能忘记父亲,开始自己精彩有爱的晚年生活。
这或许对父亲多少有点大逆不道,但斯人已去,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母亲和张神医的故事究竟会是个怎样的结局,还得看母亲自己的态度。
而不管母亲做何决定,周家人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
毕竟周家人所追求的不过是周母真正的快乐和幸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而现在,江晓乐虽然知道张思彤对郑凯只是纯粹的友谊。但江晓乐就是嫉妒,嫉妒他们相伴的那些年,吃醋郑凯对她的守护与疼惜。
他承认自己小心眼,可他就是受不了,受不了心爱的姑娘一直被别人觊觎着,更受不了那份觊觎又是纯粹而美好的。
但凡郑凯对张思彤有丁点儿僭越或者孟浪,他都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向郑凯发起挑战。
但郑凯不仅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甚至为了不影响张思彤的感情,而刻意保持了距离,尽量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郑凯对张思彤的珍视和爱护,有时候连江晓乐都自愧不如。他自认如果身份对调,他绝对做不到郑凯那般无私。
郑凯的存在对江晓乐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威胁。
其实江晓乐不过庸人自扰之。
只要张思彤爱他,只要自己不愧对张思彤的深情,只要彼此珍惜,他们的世界就永远容纳不下第三人。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忌惮别人的优秀,并用别人的优秀来惩罚自己;
而真正聪明的人,只会用对手来鞭笞自己,从而不断提升自己,成就自己。
其实成功和爱人是一样的道理,只是彼时的他,还并不太明白。
毕竟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失去。
郑凯父母对张思彤真的很好。每次来学校看望儿子,也从不会忘记给张思彤也准备一堆东西。
有生活用品,也有女儿家喜欢的一些小玩意。不贵重,但重在心意,更让人不好拒绝。
不得不说,郑凯父母真的是对极有力的助攻。
他们从不会在张思彤面前替儿子说好话,也从不会干涉儿子的感情,就像普通长辈对晚辈一样,疼惜着张思彤。
而郑凯的妹妹,那个很可爱也很漂亮,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她也很喜欢张思彤,很黏张思彤。
江晓乐看得出来,张思彤也很喜欢她。
她偶尔会天真地叫张思彤几句嫂子,但也总会被长辈们及时纠正。
她就会噘着嘴反抗,说:“我哥哥本来就喜欢姐姐呀,我为什么不可以叫她嫂子呢?她为什么不是我嫂子?”
她也会拽着张思彤的袖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思彤,说想让张思彤当她嫂子。
但她又很好哄骗,一个可爱的娃娃或者一个甜甜的棒棒糖就可以轻易糊弄过去,马上就忘了刚刚自己的小委屈。
孩子的世界真的很简单,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需要掩饰,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而张思彤对郑凯父母也很尊敬,很喜欢。他们相处得很融洽,看着很像一家人。
江晓乐知道自己是羡慕郑凯的,不仅因为他和张思彤青梅竹马的感情,也因为他幸福的家庭。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在郑凯面前才会变得那么不自信,也会过分在意郑凯和张思彤的感情。
有些东西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再怎么努力也勉强不了。
就像江晓乐父母那千疮百孔的婚姻,即使这么些年,江母一直都在尽力补救。但在江晓乐生日之后的不久,他们却还是离婚了。
江晓乐突然有了种解脱的感觉,为父母终于不用再彼此折磨而庆幸,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无尽的伤感。
他知道自己终于没有家了。以前父母虽然总在各自忙碌,也常常不归家,但终究最后都还是会回来的。
只要他等,不管多久,他们都会回家,他也都能等得到。
因为不管他们多忙,吵得多凶,家都是终点,他们都一定会回来。而他也是个有家的孩子。
可是以后,不管他再怎么等,他都再也等不到父亲了。而母亲即使不忙,也变得不再愿意回家,他知道那是因为母亲放不下父亲。
在这个家里,有太多父亲的影子,有太多他们共同生活过的痕迹。有过爱,有过怨,有过争吵,也有过拥抱。
每当夜深人静,过往的一幕幕涌上心头,有好的,也有坏的,那些烙印在脑子里的记忆,都让蒋欣崩溃。
她害怕那些记忆,也害怕那个曾经被称作为家的地方,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
回想当年,她和江涛从一无所有到家财万贯,从相知相守到形同陌路。
他们拥有了无尽的财富,却忘记了最初的约定,也丢掉了深爱的彼此。
他们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淡了。蒋欣不知道江涛有没有过一丝的后悔。但她知道,自己无疑是后悔的。
在他们那不断升级的争吵里,她后悔了;
在那些个无尽的黑夜里,她后悔了;
在儿子每一次期盼的眼神里,她后悔了;
在江涛脸上那幸福而又满足的微笑,再也不是因为自己时,她后悔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或许她和江涛的故事早就有了既定的结局。
精明能干,雷厉风行的她大概只适合打江山。而现在江山稳定,又哪里还容得下强势的她。
她终究是留不住江涛的,她骨子里的骄傲也不允许她无底线的妥协。
所以她同意了离婚,放他自由,也给自己一条活路。
惟愿天高海阔,她终能释怀。
江晓乐也很快里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了新的爱人,是他的女秘书。
一个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柔情似水的年轻女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他也知道母亲试过挽回,那次母亲以他生日为由,追来了海南,希望父亲改变主意。
可男人一旦变了心,又岂是轻易能挽回得了的。
更何况骄傲如母亲,她又怎么受得了一味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