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心中如明镜一般,他一眼便看穿了皇额娘,那看似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对菊花菜肴的渴望。胤禛却并没有选择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而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而又理解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顺从地应和道:“儿子多谢皇额娘关怀,儿子这一下可算是有口福了。”慧明听到胤禛的回答,乐呵呵的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母亲呢。
景仁宫内,皇后正坐在桌前,仔细地翻阅着宫里的账本。她一边看,一边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满地说道:“如今这碎玉轩也开始变得奢华起来了吗?”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悦。
实际上,碎玉轩的开销与以往并无太大差别,只不过甄嬛自从怀孕之后,每日里需要额外饮用一些滋补品以及上好的燕窝来调养身体。这些额外的花费,也并没有奢侈。
站在一旁的剪秋自幼就跟随在皇后娘娘身边,对于皇后的心思可谓是了如指掌。听到皇后这样说,她立刻心领神会地附和道:“可不是嘛,皇后娘娘您瞧,这菀贵人自以为怀了龙胎,连她宫中的宫女都穿上了那浮光锦制成的衣裳呢!想当初她还表现得那般清高,原来不过都是伪装出来的罢了。”剪秋说指穿浮光锦衣服的宫女正是浣碧,只不过甄嬛那个时候并没有诊断出怀孕,而浣碧也被华妃处罚的不轻。
皇后听闻此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重重地将账本拍在了檀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只见她柳眉倒竖,双目圆睁,愤愤不平地开口道:“本以为可以借跋扈的华妃之手,把甄嬛从云端狠狠地拽入泥潭之中,然后再收归己用。谁曾料到,这狐媚子自怀孕以来,竟是这般懂得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一想起那日甄嬛在御花园里吹奏玉箫,勾引了皇上的去了碎玉轩,而是自己在景仁宫等了好几个时辰,从饭菜热气到饭菜渐冷。皇后心中的恨意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起来。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一想到那甄嬛娇柔妩媚的模样和皇上专注欣赏的神情,仿佛一把利刃直刺皇后的心窝。
皇后阴沉着脸,伸手拿起一旁精致的青花瓷茶杯,轻轻地揭开杯盖,优雅地抿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稍作停顿后,她放下茶杯,目光阴冷看向剪秋,若有所思说道:“既然如今那华妃整日躲在翊坤宫内,诵经念佛,足不出户,那咱们就得另寻他人来揭露甄嬛这假孕之事了。”说罢,她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开始飞速盘算着合适的人选。
皇后宜修心中的焦躁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愈燃愈烈,再也无法按捺下去。每当脑海中浮现出甄嬛面容以及她媚惑皇上的姿态时,皇后便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自己的姐姐纯元是怎样以同样的手段勾引彼时还身为王爷的当今圣上。如今,那张与姐姐极其相似的脸庞再次映入眼帘,这无疑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进皇后的心房,令其一腔怒火熊熊燃起。
想当初,皇后之所以选择扶持甄嬛,无非是希望借助她之力来抗衡嚣张跋扈的华妃。事到如今,这个曾经被视为手中棋子的甄嬛竟然胆敢忤逆自己,不再听从摆布。如此一来,皇后意识到这颗棋子已然失去控制,既然已经无用,不如干脆废掉!
皇后娘娘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旁边精雕细琢的扶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是有些疲倦。稍作停顿后,她微微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一旁恭敬站立的宫女简秋身上,然后用轻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吩咐道:“剪秋,你且去一趟延禧宫,将本宫库房中的那些上好布料挑选几匹出来,赏赐给安答应。这后宫之中啊,尽是些攀附权贵、拜高踩低之人!想那安答应,出身本就低微,如今更是没了惠贵人和菀贵人的照拂与帮衬,日子定然过得颇为艰难。”
说起这安陵容,自那次甄嬛在宴会上大秀惊鸿舞而拒绝让她一展歌喉之时起,两人之间便产生了嫌隙。尤其是当甄嬛怀有身孕之后,安陵容曾数次前往碎玉轩试图讨好甄嬛,但都未能得到对方的回应与领情。
安陵容也曾满心欢喜地前往存菊堂探望沈眉庄,然而她却不知此时的沈眉庄正处在小心翼翼的养胎阶段。沈眉庄每当看到安陵容,就会想起自己也曾经与甄嬛姐妹情深的模样时,沈眉庄心中的怨恨便如潮水。沈眉庄总是以需要安心安胎为由,一次次地拒绝了安陵容的探访请求。
而另一边的安陵容,由于被现今的皇后刻意设计陷害,如今的生活可谓是穷困潦倒。又在宝娟的蓄意挑拨之下,安陵容竟误以为沈眉庄不肯接见自己以及宫中众人的故意刁难皆是因为甄嬛在背后搞鬼。
此刻的延禧宫显得格外冷清寂寥,安陵容每天所能做的唯有不停地刺绣,然后用这些精美的绣品去换取维持生计的些许必需品。日复一日,这种艰难困苦的日子让安陵容心中对甄嬛的怨恨愈发强烈,最终达到了巅峰。
延禧宫中,冷冷清清的,秋日的落叶也几乎沙沙落在地面显得格外寂寥。安陵容端坐于凳子上,手中轻拈针线,正细致地绣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那丝线在她灵巧的指尖穿梭飞舞,渐渐勾勒出牡丹花的轮廓与神韵。
就在这时,宝鹊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膳盒。她一见到安陵容,泪水便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哽咽着哭诉道:“小主,这御膳房真是越发过分了!这些日子送来的膳食不仅毫无半点油性,今日更是变本加厉,送来的竟是些已经开始搜掉、快要发毛的东西!这叫人如何吃得下去呀?”
站在一旁的宝娟听到宝鹊如此口无遮拦,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连忙喝止道:“好了,宝鹊,莫要再说了!”然而,宝鹊心中满是委屈,哪里肯就此罢休,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今日奴婢特意去跟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打听了一番,原来是碎玉轩的宫人们放出话来,说是咱们菀贵人不喜欢小主您呢!所以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家伙们才会这样对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