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殷郊不知何时来了摘星楼,他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父亲躺在冷冰冰的地上,自己的母亲冷漠地站在一边,而苏怛己卧在榻上,正幸灾乐祸地对着他笑。
殷郊两眼一黑,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红了眼睛,直接扑上去拔出堂前的剑,将剑尖对准苏怛己,“苏怛己,我要杀了你!”
自从母亲将苏怛己带回来,自己一家三口就分崩离析了。
都是他!都是苏怛己造的孽!都是他蛊惑了母亲!
苏怛己哀鸣了一声,可怜极了,他逃到阿霜身后,揽住她的腰,口中叫着,“大王救我,殷郊要杀我!”
殷郊的剑再次像枯草一样折断了。
阿霜推开苏怛己,上前一步,“殷郊,别自欺欺人了。”
难道被关了几天,殷郊的脑子也被关没了?他当真以为,区区一个苏怛己能决定姜文卿的生死?
她无比残忍地开口,“殷郊,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姜文卿到底是谁杀的。”
剑折断了,殷郊的脊梁骨好像也被抽走了,他浑身都在颤抖,不敢看她。
阿霜掐住他的脖子,逼迫殷郊直视自己,“殷郊,告诉我,是谁杀了你的父亲。”
殷郊滚烫的泪溅在她的手上,阿霜慊弃地将他放开,眼神失望极了,“殷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一点都不像我,我怎么会生出像你这么懦弱的孩子。”
殷郊仍旧呜咽着,像一只可怜的小兽。上次那场未成功的谋逆就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勇气,面对这样无所不能的母亲,他只有退缩的份。
殷郊绝望地想,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生出来。
他宁愿重新钻进她的肚子里,浸泡在温暖的羊水中,紧紧捏着那条脐带,这样他就不用担心母亲的斥责,也不用面对母父决裂的残忍事实。
他跪倒在地,“母亲……”
阿霜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我不是你母亲。”
“你们父子和姜桓楚才是一家人,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你的父亲死了,那你也别活了,都给我去死吧,一个都别活了。”
她不再看殷郊,而是对着门口的侍卫冷冷道,“天亮之前,我要看到殷郊的头颅。”
她左右环顾了一圈,眼神越发冰冷,“至于看守殷郊的一干人等,通通流放。”
“还有,孤不管他有什么神通,是怎么进摘星楼的,总之今夜守在摘星楼外的,降职下放,永不得再任亲卫之职。”
“是,大王。”侍卫们面色苍白,她们付出过多少努力才能来到大王身边,能成为她亲卫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如今通通都不做数了,这是多么巨大的打击啊。不过她们不敢多辩解,只是迅速上前,将殷郊擒住。
“母亲!”殷郊使劲挣扎起来。
“唔唔唔……”殷郊的嘴很快被侍卫们眼疾手快地捂住。她们知道,无论是哀求还是怒骂,大王都不想再听了。
殷郊被拖了下去,带往午门斩首。
“大王……”苏怛己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吻上她的乌发。
一大一小两个仇人都被解决了。
“大王,让我做你的王夫吧。”既然姜文卿不珍惜,还拂了大王的好意,那就把这个位置让给他吧。
阿霜无动于衷,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苏怛己的心像是中了一箭。即使姜文卿死了,她还是看不上自己么。
苏怛己咬着牙,忍不住恨上了姜文卿,哼,都怪姜文卿那个心机深沉的贱人,死就死,还非要选毒酒,他就是想让大王一辈子记得他。
白绫死相狰狞,匕首鲜血淋漓,唯独毒酒丝毫无损他的美貌,让他看起来栩栩如生。
贱人!
不过,大王虽然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苏怛己又凑了上去,可怜巴巴地说,“大王,现在正是修炼的关键时期,怛己虽与殷商国运相连,但远远不够,怛己觉得光是前朝并不全面,还是要前朝与后宫深度关联才行。”
“若是要深度关联,王夫可比美人要有效多了。”
“大王,怛己想突破。”
“大王,让我做你的王夫吧。”
“拟旨吧。”阿霜抬起眼睛,看了苏怛己一眼。她这一眼平淡至极,苏怛己却从中看出了赞赏,一种因他话语中透露出来的上进而产生的赞赏。
苏怛己心花怒放,马不停蹄地去准备拟旨要用的纸笔。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王的王夫了,史书上,他的名字将跟在大王身边。
他和大王会形影不离,任何人都不能再将他和大王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