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庆国公府那位德高望重的老管家与那群来自遥远西域的刺客成功地达成秘密协议之后,他便命赶车的小厮开始在熙熙攘攘、人头攒动的街道上迂回辗转起来。只见那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犹如一只灵活的游鱼般,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穿梭前行,足足绕行了好多圈方才缓缓驶向了庆国公府所在之地。
然而,这位自以为行事缜密、滴水不漏的老管家却浑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彻底暴露无遗,落入了一直紧紧跟随在其马车后方某个毫不起眼角落里之人的犀利眼眸之中。此人宛如一名训练有素的猎手,悄无声息地跟踪着目标,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当亲眼目睹老管家进入庆国公府的那一刻,他迅速转身移步至旁边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子里。
这条巷子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此人的行动速度。只见他步伐轻盈,如鬼魅一般闪入巷内,并与早已等候在此处的一名年轻男子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他动作娴熟地跃上停靠在旁边大树下的一匹毛色乌黑亮丽、神骏非凡的黑马,接着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扬起四蹄,风驰电掣般向着远方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串飞扬的尘土在空中久久不散。
不多时,楚府那宽阔气派的大门口,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转眼间,刚刚那个骑马之人已下马,如旋风般飞奔而至。尚未待他伸手叩响大门,门内似乎有人提前感知到了他的来临,两扇厚重的朱红色大门竟然自行缓缓开启。
待这名男子一路飞奔赶到楚府专门为太子府派来的禁军分派的临时落脚处时,首领江蓠已在此等候多时,男子抬眼望去,发现屋内除了有自己所侍奉的上峰之外,竟还有林风端坐其中。那名男子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在座的二人施礼问候道:“属下拜见统领大人!拜见林先生!”
江蓠本就是个性格豪爽直率的武夫,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虚情假意那一套。此刻见到下属归来,更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情况究竟如何?速速道来!”
男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干脆利落地回应道:“据我所知,那群身份不明之人乃是源自遥远的西域之地,他们此番行动显然是受到了庆国公府的暗中指使,其目的便是要取楚姑娘的性命。”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骤然响起,原来是林风满脸怒色地扬起手中的折扇,狠狠地敲击在了身旁那张木质桌子之上,震得桌上的杯盏都微微颤动起来。
只见林风怒目圆睁,愤愤不平地吼道:“柳国栋这该死的老东西,难道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吗?真不知道容泽怎会摊上这么一个胡作非为的老爹。若是换成我处于容泽那般境地,恐怕也是打死都不愿归家的。”
说起林风与柳容泽二人之间的交情,那可是颇为深厚。想当年,他俩偶然间于熙熙攘攘的市井之中相遇相识,而后又结伴一同踏上了漫漫旅途,共同游历四方。在那段日子里,林风深深地被柳容泽那种豁达洒脱、不拘小节的性格所吸引,而柳容泽对于林风亦是十分欣赏,两人可谓是意气相投,惺惺相惜。
不仅如此,柳容泽还曾屡次托付林风替自己给家中的母亲捎带书信以及一些珍贵的物品。久而久之,这一来一往之下,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无间,已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至交好友。
然而,此时此刻令林风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柳国栋现今竟然如此不遗余力地针对楚灵月,甚至不惜痛下杀手,妄图将这位无辜的女子置于死地。那么,到底是何种巨大的利益诱惑驱使着他这般丧心病狂,对楚家之女展现出如此绝情绝义之举呢?
想到此处,林风暗自下定决心,待寻到合适时机,一定要亲自前往庆国公府一探究竟,彻底弄清楚其中缘由。眼下既然已经大致掌握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么接下来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将此消息传递出去才行。
林风神色郑重地向着江蓠拱了拱手,缓声道:“江统领,如今既已大致明晰此间状况,那在下就先行一步了。殿下那边,我自会将详情一一告知于他。至于府上之事,还望诸位能谨遵殿下之意,继续留守于此。此外,对于府中的那些丫鬟奴仆们,也需多加留意,切不可让某些心怀不轨之徒混入其中,以免生出事端。”
江蓠闻言,亦是礼数周到地回了一礼,恭声应道:“有劳先生费心了,其余诸事我定会谨慎留意,还请先生放心便是。”
待林风辞别楚府之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脚下如生风一般,急匆匆地朝着枫栖的居所赶去。一路上,林风心急如焚,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向枫栖讲述这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件。待到终于抵达目的地,他来不及歇息片刻,便将庆国公府与刺客相互勾结的来龙去脉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枫栖。
交待完毕后,林风稍作喘息,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朝着温泉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临行之际,他仍不忘再三叮嘱枫栖切莫意气用事,凡事皆要先与腾星魂商议妥当之后,方可付诸行动。
当林风历经艰辛,再次踏入温泉山庄之时,时间已然过了巳时。这一路走来,他风尘仆仆、舟车劳顿,昨夜更是殚精竭虑,身心俱疲之下,饶是这位堂堂七尺男儿,此刻也几近累得瘫倒在地。好不容易支撑着走进屋内,却见腾星魂和楚灵月二人方才开始享用早膳。眼见此景,林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埋怨和牢骚,忍不住开口抱怨起来:“你这货真不够意思,装病就装病,还美人在侧,害老子都跑断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