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岑,其实在听到爸妈说孩子和他小时候像的时候,脑海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他深深地记住了席母的话,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
这种不安和那初见孩子时的特别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席岑内心的疑惑愈发强烈。
所以他送走爸妈之后,他借口有事,离开了医院。他在走廊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要一份亲子鉴定,尽快给我办。对,就用孩子和我的样本,你现在马上上来。”挂了电话,他眉头紧锁,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即将到来的鉴定结果会将他们的关系引向何方,只是那份初见孩子时的特别感情,始终在他心头萦绕,让他对这个孩子的身世更加在意 。
七个小时后,亲子鉴定结果悄然出炉。席岑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展开那份报告,他的目光刚触碰到报告上的关键信息,整个人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滚圆,脸上的表情从难以置信迅速转为震惊。
震惊过后,怒火迅速在他心中熊熊燃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随后席岑怀揣着那份鉴定报告,大步走进房间。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一进门,便将文件轻轻却又带着几分怒气地扔到盛夏身上,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微微怒问:“你这又是怎么解释。”
林盛夏下午送走完盖殷和夏小冉,此时刚和席悦通完电话,轻松惬意还萦绕在眉眼之间。听到巨大的开门声和席岑的质问,下意识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疑惑地看向男人,刚想开口询问,却瞥见砸在自己身上的纸张。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那份文件时,动作瞬间定格。“亲子鉴定”四个大字,像一道惊雷,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颤抖着拿起报告,眼睛死死地盯着上面“孩子和席岑亲子关系为99.9%”的字样,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惊愕得说不出话,甚至忘记了面前还站着席岑。
席岑看着盛夏呆愣的模样,心中的疑惑与愤怒更甚。他再次上前一步,声音提高了几分,几乎是吼着说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林盛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死死攥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像是要把它揉碎。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慌乱与难以置信,连珠炮似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测的?在哪测的?这到底准不准?”
席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的失望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他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与嘲讽:“怎么,现在来问我这些?你和哪个男人什么时候睡的觉都不知道了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给你的感觉,和跟别人在一起时是一样的是吗?”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在这愤怒之下,盛夏恍惚间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爱她的席岑。盛夏下意识地伸出手,带着往昔的熟悉与依赖,想去拉住席岑的胳膊,以往每次惹他生气,她都是这般,用撒娇当作化解矛盾的法宝。然而,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席岑衣袖,席岑就像被电击了一般,猛地甩开她的手,动作带着毫不掩饰的决绝。
这突如其来的甩开让盛夏的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席岑,眼中满是受伤与不解。席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他的背影挺拔却又透着无尽的愤怒与失望。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脚下的地面上。
她依旧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她满心都是惊惶与疑惑,大脑一片混乱,却怎么也绕不开亲子鉴定结果带来的冲击。
——
这边。席岑一脚油门踩到底,跑车如脱缰的野兽般在蜿蜒的山路上疯狂飞驰。狂风透过车窗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却怎么也吹不散他满心的愤怒与纠结。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前方,脑海里不断放映着盛夏看到亲子鉴定时那惊恐又茫然的模样,还有她一连串慌乱的质问。而这些画面中,还穿插着他自己这九个月来的煎熬与痛苦。
过去的九个月,他一直以为盛夏腹中的孩子是别人的,每一个夜晚,他都在辗转反侧中度过。那些黑暗的时刻,嫉妒、愤怒、不甘在心底疯狂滋生,啃噬着他的内心。他表面故作镇定,可夜深人静时,痛苦却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他无数次在心里质问盛夏,也质问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
山路崎岖,一个急转弯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席岑却像是失了神,反应慢了半拍,等意识到危险时,车头已经不受控制地朝着路边的防护栏冲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身剧烈地颤抖着,在距离防护栏仅有几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席岑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从额头不断冒出,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他缓缓闭上双眼,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下来。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与死神擦肩而过,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又轻声呢喃了一句:“谢谢你,林盛夏。”
这句感谢,像是在对盛夏诉说,又像是在对命运低语。或许在生死边缘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他心底始终恨不起她。
即便以为孩子是别人的那九个月里,他对盛夏的爱也从未消散。这份爱,早已在无数个相处的日子里,深深地扎根在他的生命里,任愤怒与误会如何肆虐,都无法将其连根拔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