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佑不知道为啥这个女同志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下意识抱紧公文包:“同志,你,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窝囊发言让俞桑胸口一窒,她无语挪开视线。
“算了,不吃点亏你也不会长进,我先走了。”
她刚转头就被喊住了。
“同志,我是张天佑,住在葫芦巷第三户,你叫啥呀?”
他被这个女同志救了两次,他要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会被他妈骂的。
“屠宰场职工,俞桑。”她连头也没回,挥挥手道。
张天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屠,屠宰场?”
那个都是彪形大汉,一把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地方?
咋这么难以置信呢。
……
俞桑才没管自己的话给他造成了啥影响,她哼着调调,买了东西就往回走。
周前已经回了家,见她回来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鱼。
“草鱼?”
“嗯,我想吃水煮鱼了。”俞桑把东西递过去。
周前自觉接过,拿去刮鱼鳞。
俞桑拿木盆装着菜,坐在矮凳子上摘豆角,把筋撕掉。
“咋突然想学杀猪?”她看向他。
周前拿着刀小心处理鱼鳞,“你都学杀猪了,我要是掉队,跟不上你咋办?”
“咋办?凉拌!”俞桑故意气人。
周前横她一眼,“性子不改一下,以后咋娶男媳妇?”
把人都吓走了,谁来收她这条地龙?
“我专一,有责任心,心地善良,能挣钱,长得好……优点这么多,怎么可能找不到?”
俞桑豆角也不摘了,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优点。
然后惊讶发现自己的优点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她对周前的话很不满意,“你是我哥,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很优秀的。”
晚上让他少吃一碗!
周前嗤笑一声:“我看你能找啥样的。”
他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管她三观长成,还要管她上天入地,把自己整成了一个男妈妈,结果她还气自己说要找会生娃娃的男人。
他就看她能不能找到会生娃的男人!
俞桑觉得他的笑容很难看,直言不讳道:“哥,你是不是在外面受刺激了?笑的这么变态!”
看着就讨厌o?o。
周前笑容逐渐消失,“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俞桑哼了一声,背着他继续摘豆角。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要和你冷战一会儿。”
“……”
周前面无表情把草鱼开膛破肚,破孩子长大了就是会气人。
吃饭时,俞桑干完一碗后,很自然把碗一递:“哥,再来一碗。”
周前咽下包谷饭,慢悠悠夹一块草鱼挑刺,然后在俞桑递过碗想接鱼肉时吃了。
吃了。
俞桑眨眨眼,脸色如常:“哥,你怎么了?”
仿佛不是自己喊着要冷战一般。
“我和你不熟,自己盛去。”周前淡定道。
哼,前脚和他冷战,下一秒就让他盛饭,他不要面子啊?
熊孩子不收拾,都爬他头顶上了。
俞桑撇撇嘴,“小气吧啦的,小心找不到对象。”
她自己盛饭,然后故意夹他想夹的菜,把周前气个半死。
“狗都嫌。”
这死孩子,太欠收拾了!关键是他还打不过她,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简直要了老命。
好不容易结束气人的晚饭。
俞桑又拉着他蹲马步,美其名曰好久没见他练习了,正大光明欺负人。
等周前颤颤巍巍先投降,俞桑就变了脸。
心疼的把他扶坐下,给他倒水,“你说说,慢慢来就好了,我哥却选择坚持到底,真是令人佩服。”
冒烟的周前不想说话,他自闭了。
找妹夫可以提上日程了,这生活他是过一天老十岁,再过下去连命都折腾没了。
回去他就沿路找人,他就不信找不到能生的男人!
一年找不到就三年,三年找不到,那,那他就离死不远了???。
俞桑丝毫不知道她哥打的主意,她神清气爽冲完脚回去睡觉。
趴在被子里又开始抱着本子计算,大概是气人使人开心,她意外的找到了之前一直找不到的问题。
她咂咂嘴:“我就说嘛,气人有益身心健康。”
就是有点废人,下次再这样干,她哥就要揍她了。
周前在这里陪她两天就回去了。
走的时候意外的开心,久不见妹妹的思念已经变成了想逃的执着。
他走的高高兴兴,俞桑却是满脸不舍。
她哥走了,她气谁呀?
严格还以为她是真的舍不得她哥,安慰她:“没事的,你哥放假就来找你了。”
“哦。”
俞桑看他:“你有话要说?”
严格一脸惊讶:“你咋知道的?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俞桑一言难尽看着他:“你有病吧!谁是那脏东西啊!”
恶心死人了,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她最讨厌软绵绵的无脊椎动物,蛇,毛辣子,软体虫之类的,她看见就想捏死。
再说了,就他满脸的欲言又止,谁会看不懂他有事要说?
见俞桑嫌弃要走,他急忙道歉:“哎呦,桑姐,是我嘴臭你别放在心上。”
要是因为一时嘴臭没把事情办好,老娘又要赏他鞋底子了。
“有话就说,大男人吞吞吐吐成何体统!”俞桑呵斥道。
严格愣了一下,急忙道:“就是我妹她过两天要办酒,你不是说……”
“知道了。”俞桑打断他的话,防止隔墙有耳。
“一半还是一只?”
“半只就行。”严格高兴道。
他老娘说一只太扎眼,半只已经绰绰有余了,到时候一个菜几片肉就够了,不扎眼也不寒碜。
俞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明天下班去城外等着。”
第二天,俞桑提前两小时下班,干完活后急匆匆就走了。
等她找到一只合适的野猪时,毫不犹豫下手,把猪分成两半,内脏之类的就地掩埋。
肉被她分成几块,从挎包抽出两个大麻袋,一半塞一只。
一边扛着一只麻袋就下山了,把其中一只麻袋藏好,她去找严格,把东西交给了对方。
“辛苦了。”严格激动道。
俞桑摆摆手:“没事,你回去自己称一下多少斤,回头告诉我一声。”
“好的,到时候我给你折算成钱和粮票。”他立马道。
“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