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丰收讪笑，“黑哥，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呢？黑市也才一块钱一斤。”
“那一块三？”沈伊伊又问道。
周丰收，“……”他本来想说六毛的，被她这么一说，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预算了。
沈伊伊又道;‘一块一？’
周丰收为难道：“黑哥，还是太高了。”
“那你们能给多少？”
“……七毛，”在六毛的基础上，可怜巴巴的多加了一毛。
沈伊伊耸了耸肩，“比黑市低那么多，算了，我就不卖给你们了。”
周丰收一噎，试图拿出李琛教他的那一套，“黑哥，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最近上面严打，你拿到黑市风险很大，而且能卖的量很少，你还不如卖给我们呢。”
“那我等它风头过了再卖，”沈伊伊道，说着就要走。
“……”周丰收舍不得这一千斤粮食跟他失之交臂，急忙道，“我去跟我哥商量商量行不？”
沈伊伊费了一番周折，话题终于引到了李琛身上，松了口气，道，“你上次跟我说，你那个想见我的哥？”
对对对。
“就是他，”周丰收忙不迭点头，一脸不好意思道，“黑哥，不好意思，我哥才是话事人，我得先去问问他，你那一千斤粮食可不可以给我们留着？”
“那多麻烦？”沈伊伊脸上一脸不耐烦，一副牺牲很大的样子，“要不然你让他出来跟我见个面，直接说好了。”
周丰收一喜，那最好不过了呀！
他琛哥那么聪明，肯定能把价钱压下去。
他立刻道：“现在吗？我哥住得不远，我去叫他的话得五十……不，四十分钟左右就回来了。”
周丰收怕沈伊伊等久了不耐烦走了。
“那你赶紧去啊！”沈伊伊那张扮作老黑的脸，一脸不耐，“我就在你新宝巷那个空屋子等你们。”
周丰收骑上自行车，连忙去了。
沈伊伊去了周丰收新宝巷的空屋子，拿出镜子，她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是黑黄黑黄的，假发很逼真，仿真胡须也贴好了，两颊有黄斑，额头上的抬头纹也很明显……
戴上口罩，老式墨镜……
伪装痕迹略重，但也没关系，只要看不出来是她就好了。
总归做这行当的，做点伪装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哦对，还有一个变声器。
准备差不多了，李琛也来了。
他是一个人进来的，没看到周丰收人。
沈伊伊坐在角落里，心里有些忐忑，担心他会认出自己。
但明显她想多了，别说她那一身装扮连亲妈来了都不一样认识，而且角落里的光线比较昏暗，顶多只能看清楚一个轮廓。
李琛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角落里的人影上，却迟迟不见他不说话，便主动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他话音刚落，一个比较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嗯”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李琛微眯眼眸，索性就开门见山，“听说你有一千斤粮食要卖？”
沈伊伊又嗯了一声，一千斤是她上下权衡过的，不多不少，按麻袋来装的话，也就八到九个麻袋，目标不会太大，“你弟弟说你是做主的人，所以你能给我多少钱一斤？”
李琛：“这个得看米的质量来定。”意思就是要看米。
沈伊伊闻言，看了他一眼，倒比周丰收谨慎。
周丰收就因为从沈伊伊那拿到了几个手表，就对她十分信赖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讨好她，连看都没看米的质量，就说了定价。
想着，沈伊伊从空间意念转移了一点米到背篓里，然后伸手抓了出来，洒在桌子上。
虽然有掺了小石子，但米粒晶莹剔透、饱满莹润，一看就是上乘的质量。
李琛瞥了眼，不惊讶也不欣喜，给出了一个数，“七毛！”
???
刚刚周丰收不是也出了这个价？
虽然沈伊伊刚刚跟周丰收说的只是想把李琛引出来，并不真的想抬高价格。给李琛，几毛她都能出得起，毕竟她自己并不用出本钱，全是利润。
但。
沈伊伊不信，刚刚周丰收去找他的时候没把刚刚他们的谈话告诉李琛，七毛钱她说少这件事的李琛是绝对知道的。
“太少了，”沈伊伊维持老黑的人设，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我可就剩这么多粮食了，价格要是不让我满意，我就不卖了！”
“不卖你就不会把我叫来了！”李琛的语气很笃定，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你一定会卖给我的！”
沈伊伊：“……”虽然她确实要把粮食卖给他，但他这也太自大了吧？
这激起了沈伊伊的逆反心理，也想看看李琛是本事大，还是狐假虎威，索性道：“那我就不卖了！”
李琛笑了一下，没有半点慌张，忽然道：“老黑，你找我，其实不是为了卖粮食吧？”
他说对了，沈伊伊找他自然不是只为了卖那区区一千斤的粮食，她是想跟他长远的合作。
利用老黑的身份。
沈伊伊不承认也不否认，“为什么这么认为？”
李琛便分析了起来，“一千斤粮食，就算我给你一块钱一斤，不算上你的成本，那么你也只是得到一千块钱。”
只是？
沈伊伊扯了扯嘴角，“一千块钱很多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为了这一千块钱来找你卖粮食？反而怀疑我别有目的？”
“一千块钱是很多，”李琛颔首，“但对你并不多！”
？？？
沈伊伊不明。
她确实没有把一千块钱看得很重，因为她空间里大把物资，想要变现随时都可以。
但他并不知道她有空间！
“我为什么知道一千块对你不多？”李琛此时就像会读心术一样，
“之前你卖两只手表给老周，是160块一只，但卖五十只的时候，你直接降价到了150块，中间相差十块，价格弹性非常大，少了整整五百元的收入！我听说，当时你犹豫都不曾犹豫，说明你并不差这五百块钱。”
“我是为了鼓励他多买，然后我才能多赚！”沈伊伊继续找借口，不承认自己有“表”任性。
这正好印证了李琛说的话，“手表的体积很小，利润空间很大，出手要卖高价很容易，而粮食体积大，利润空间小，出手容易但不好大批出手。”
“两相对比，你要是真想赚钱，完全不必跑来卖粮食，一只一只把手表卖出去能赚更多，何况你每个月都能拿出五十只手表。”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是懂的，所以你跑来卖粮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我。”
沈伊伊：“……”
好像……被他装到了。
沈伊伊心情颇为微妙，她好像被讽刺了？
她是不是应该不高兴？但这聪明的男人是她的哎！
李琛瞬间占据了上风，“所以你找我有什么事？”
咳！
她现在是老黑！不是李琛他媳妇！
沈伊伊唇角勾起一抹笑，“看来，我没有选错人啊。”
李琛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想跟你合作，”都到这份上了，沈伊伊开门见山，“只要我有的物资，我都可以优先并且优惠提供给你！”
李琛：“你的物资有什么？”
沈伊伊：“需求最大的粮食，利润最高的工业品！”
这倒出乎了李琛的意料，“渠道来源干净？”
“绝对干净！”
如此，两人便愉快……很淡定的决定了合作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