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镖上绑着一张纸条!
李相夷解下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素闻李门主英名,仰慕已久。明日辰时,槐荫镇悦来酒家天字一号雅间,有要事求见。
李相夷放下纸条,提着少师剑就冲出了莲花楼,不一会儿,就拎着一位穿夜行衣的男子回来了。
男子被李相夷随手一搡,顺势在地上滚了半圈坐起来求饶道:“李门主恕罪,李门主恕罪!”
李莲花挑眉看去,但见那男子三十左右的年纪,相貌平平,却长了一张笑脸,被摔了也不显尴尬。
他看了看李莲花,然后对李相夷赔笑道:“请李门主恕罪,是我家主人想见您,特意嘱咐小的一定要用礼请,小的只是想请李门主吃顿便饭,顺道请您去见一见我家主人。”
李相夷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微笑道:“说说吧,你家主人是谁,你叫什么名字?请客就请客,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拱手施礼道:“小人代号阿六,是主人的暗卫。我家主人身份尊贵,不宜公开,还望李门主见谅。”
李相夷不屑道:“瞧你遮遮掩掩的,你家主人莫不是皇帝?”
阿六瞪大眼睛,激动道:“李门主英明,我家主人就是……”他忽然捂住嘴,转身把门缝关严了,才重新认认真真道:“我家主人正是当今皇上。”
李相夷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互相点了点头,李相夷转对阿六笑着问道:“皇上不接见大臣,见我做什么?”
阿六道:“回李门主,陛下忧心江山社稷,又听闻李门主心系天下苍生,所以想邀您进宫一叙。至于具体聊什么,小人就不知道了。”
李相夷弹了弹膝盖上的“灰尘”,淡然道:“回去告诉你家陛下,本门主暂时有事走不开,等我办完事,自会上门找他。”
阿六苦着脸道:“李门主,您就体谅体谅我们做奴才的吧,陛下吩咐了,一定要尽快把李门主请到宫里。否则就打断小人的狗腿,呜呜呜,小人的命好苦……。”
李相夷眼角直抽抽,忍不住拍桌喝道:“不许哭了,好歹是皇家暗卫,怎么还搞哭鼻子这一套,真给你们家陛下丢人。”
李莲花垂眸暗笑,浅浅呷了一口茶水,坐看好戏。
阿六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李门主,您就行行好,跟小的进宫见陛下吧?”
李相夷沉吟不语,心乱如麻。万圣道金鸳盟的事态紧急,笛飞声情况不明,还有阿娩也已经快一个月没有音讯了。
李莲花略微思索,对阿六道:“阿六兄弟,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客栈,李门主明日一定会给你准信。”
阿六闻言只好答应,然后“楚楚可怜”的看着李相夷,“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李相夷感觉自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李莲花淡定提议道:“我觉得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你随阿六进宫见皇帝。正好把你心里的想法和皇帝好好谈一谈。”
李相夷坚决道:“不可。他们手里有业火痋,我立即传信让四顾门来人处理。你身体不好,又不宜动武,就不要管闲事了。”
李莲花道:“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业火痋极其霸道,连笛飞声都折在它上面,四顾门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比笛飞声厉害?把他们叫来不就是送死吗。”
李相夷道:“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就去万圣道,寻到母痋就把它杀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李莲花只觉得眼前一花,李相夷已经没影了,只有从门外灌进来的凉风。
李莲花打了个冷战,气结无奈道:“这火急火燎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不知道事勿忙,忙多错吗?”
气归气,李莲花还是认命地跟了出去。因为他懂李相夷如此着急的原因:乔姑娘失联快一个月了,李相夷嘴上不承认,心里比谁都急。人一着急,就容易乱了方寸。
万圣道守卫森严,但拦不住李相夷。他艺高人胆大,不费吹灰之力就潜进了万圣道的内院。
内院有一座主殿和两座偏殿,主殿里住的是龙萱公主,偏殿里住的是封磬和其他管事人员。
此时夜已深,所有的房间都熄了灯,李相夷摸黑在西偏殿搜寻一番,终于找到了封磬的房间。
李相夷用气音低声唤道:“封磬。”
封磬近日患了失眠症,刚听到声音就惊地坐起来,小心翼翼问道:“谁?”
李相夷道:“你先开门。”
封磬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地开了门,李相夷迫不及待地窜入屋内,反手关上门,另一只手掐住了封磬的咽喉。
“李,李门主,怎么是你?”封磬既惊喜又恐慌,断断续续道:“您,您别生气,属下有,有苦衷要跟您解释……”
李相夷面如寒霜道:“说,为什么把业火痋召唤出来祸害江湖?”
封磬下意识摇头,奈何脖子被掐着,他摇不动,只能极力辩解道:“真不是我,是是……”
李相夷会意,又道:“百年前的龙萱公主怎么会复活?你在耍什么把戏?”
封磬脸色煞白,憋的上气不接下气,根本说不出来话了。他身高与李相夷差不多,只是略胖一些,眼下被李相夷掐着,竟毫无招架之力。
李相夷只好松开手让他换气。
“咳咳咳。”封磬猛喘了几口气,抚胸顿足道:“这事儿属下也没搞清楚,不过龙萱公主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她会控制业火痋,还会炼制各类痋虫,她知晓百年前南胤皇族的所有事情,而且她的相貌也和画像上的萱公主一模一样。人绝对是真的,只是这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封磬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又忍不住喘了起来。
李相夷寒声道:“你说的这些都不能算铁证,倘若有人处心积虑都能仿造出来,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封磬连忙道:“属下说的句句属实,绝无隐瞒。李门主明鉴。”
李相夷不为所动,冷冷道:“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封磬不敢正视李相夷,重生以来的所有焦虑压的他日夜不安,终于一跺脚一咬牙道:“李门主,属下有事要向您禀告。但是,在说这件事之前,请您答应属下一件事。”
李相夷冷眼如刀,反问道:“你还想谈条件?”
“属下不敢。”封磬对李相夷行了一个南胤臣子礼,然后正色道:“只是这件事牵涉到您的前世今生,请您不论听到什么,都千万要冷静。”
李相夷神色微松,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快点说吧。”
封磬扯下床幔把门窗都遮挡的密不透光,才摸出火折子点亮灯火。
李相夷在椅子上坐着,封磬则站在地中央面朝着灯火,对着孤灯娓娓道出了一段荒唐又悲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