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走的时用了轻功,眨眼功夫就不见了。李莲花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出神。
任谁能想到,世间会有这样的奇事,自己与自己相逢,还成了朋友……李莲花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此时此地,李莲花没有神医名号,看一次病5两银子的规矩自然没什么人买账,出摊半个多月下来,仅仅维持个温饱。
闲来无事,李莲花便开始数小匣子里的铜板,一二三四五……
今天只有三个患者来找李莲花看病,还都是穷苦老百姓,李莲花只赚了十五枚铜板,刚才买了两碗馄饨花掉十文钱,匣子里只剩下五文钱了。
李莲花叹着气准备合上匣子,突然对面伸来一只手抢走了他的匣子。
李莲花顺着“不翼而飞”钱匣子看到了一位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大胡子,大胡子身后还跟着两个痞里痞气的小胡子。
三个人把李莲花的摊位围得死死的,大胡子瞅了瞅匣子里的钱,冷笑道:“小子,新来的是吧?胡爷念你不懂规矩,今天就饶你一命,凡是在这条街做生意都受胡爷的庇护,每月需要缴纳保护费一贯钱。你这还差着995文,不想受苦,就快点交出来!”
李莲花心知这种人软硬不吃,但他不想直接火上加油,于是赔笑道:“见过胡爷,在下呢从外地来,盘缠用尽没法继续赶路,所以才在这里摆摊赚点盘缠好上路。匣子里的钱就是今日所得的全部,待日后赚的多了,一定把欠下的保护费补上,您看能否通融一下?”
大胡子见李莲花生得文文弱弱,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顿时起了恶念,他把匣子往地上狠狠一摔,怒道:“小子,别花言巧语,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若不给钱,就别想走!”
李莲花睨了一眼地上的钱匣碎片,抬眼冷冷道:“这位胡爷,你摔坏我的匣子,得赔偿我五两银子。扣除你所谓的保护费,至少还得给我四两银子。”
“无知小儿,叫你知道知道爷的厉害!”大胡子一瞪眼,小胡子们立刻要上来砸李莲花的摊位,其中一人想掀桌子,但李莲花动作更快,扣住他的手腕就势一拧一推,那人当即栽倒在地捂着手腕嗷嗷直叫。
另一人趁李莲花分神之际,就要去砸药箱,李莲花反身踢起一颗石子正中那人腰窝,伴随着一声嚎叫,那人也摔在了地上。
“奶奶的!”大胡子大吼一声,朝着李莲花的面门就打出一拳。
李莲花身形未动,只抬手在对方的拳头上轻轻弹了一指,大胡子五指吃痛,痛感一瞬间传遍半个肩膀,人也倒飞了出去。
“妈的,敢打老子,你给老子等着!”大胡子心知遇到硬茬子了,不敢恋战,只撂下几句狠话,就领着两个小弟走了。
李莲花站在原地,揉揉额角轻叹道:“一不小心就玩大了!唉。”
一旁看热闹的老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凑过来,竖起大拇指道:“年轻人,你刚才那几下可真厉害!这个胡爷横行街头两三年了,没有人敢惹,你是第一个敢把他揍趴下的人!”
李莲花尴尬一笑,随口道:“老人家快别说了,我揍了这里的地头蛇,以后就更没消停日子过了。”
老大爷瞪大眼睛,拔高声音道:“不对,年轻人就应该有火气,有除暴安良的勇气,如果你们年轻人都怕事,我们这样的老弱病残就全都得被那些恶人欺负死。”
“您说笑了,我不过是在街头混口饭吃罢了。”李莲花附和了几句,转念好奇道:“老人家,您是不是与胡爷有仇?”
老大爷双眼放光,点头道:“你猜对了。我儿子以前就在这条街上卖木器,就是被他们逼的干不下去了,才只好又回去给老板做工。虽然赚的少,至少不会惹麻烦了。”
李莲花默然叹息,弯身捡起地上的碎木匣,感慨道:“世道艰难,谁都不容易。能平安活着就是天大的幸事了,您回去多劝劝令郎吧。”
老大爷并没有很在意,而是拽了拽李莲花的袖子,悄声道:“老头子就是想告诉你,那个胡爷背后有黑风寨寨主做靠山,你若是想保平安,可以去找四顾门。”
“找四顾门?”李莲花好笑道:“我又不认识四顾门的人,怎么找人家帮忙?”
老大爷高深莫测道:“不是找四顾门帮忙,而是加入四顾门,你成了四顾门的人,自然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李莲花笑着配合道:“原来如此,晚辈多谢老人家提点。我会考虑的。”
老大爷欣慰道:“小伙子,我刚刚一见你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在街头当游医太委屈了,那四顾门刚成立正缺人才,你若去了,一定能干一番成就出来!人嘛,总要趁年轻去闯一闯!”
李莲花摸摸鼻子,干笑道:“是是,我回去一定考虑。”
老大爷不甘心被敷衍,继续道:“你知道四顾门门主吗?那个小伙子绝对是年轻人的典范,年纪轻轻就武功天下第一,更可贵的是他创立四顾门,立志锄强扶弱安定江湖。光是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老大爷顿了顿,喘口气,继续道:“你常年走江湖,应该知道那些江湖人肆意为非作歹有多可恶,连朝廷都治不了他们。我们普通老百姓只能寄希望于这新成立的四顾门了。”
“哦,但愿这四顾门不会让您失望。”李莲花只能顺情说好听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老大爷点点头,笑眯眯道:“放心吧,我的小闺女就在四顾门做护卫,见过门主李相夷,那的确是个好少年!可惜已经定亲了……”
李莲花失笑摇头,忽然打岔道:“啊,那个,我观天色可能会下雨,我得收摊回家了,不好意思,失陪了。”
“下雨?大晴天怎么下雨?”老大爷望着湛蓝无云地天空,十分想不通李莲花是怎么看出来要下雨的。
李莲花已经收拾完自己的物品,对老者作了一个揖便匆匆告辞。
城外小河边,李莲花背着药箱面水而立,他的身后一丈外围了几十名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其中就有被李莲花教训过的胡爷和他的两个跟班。
但领头之人却不是胡爷,而是黑风寨大当家顾豹,江湖人称鬼见愁。此人年近半百,相貌还算周正,却是一脸凶相,杀气隐隐。
李莲花悠然转身,扫了人群一眼,淡淡道:“诸位幸会,在下李莲花,不知诸位尾随在下至此有何贵干?”
胡爷先沉不住气,怒道:“要你的命!”
顾豹抬手阻断胡爷的话,冷眼打量着李莲花,轻蔑道:“你就是那个不交保护费,还打伤我外甥的人?”
李莲花干笑一声,故作思索道:“哎呀,我记不清了,可能也许大概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