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深井之后,江临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发足狂奔起来。
他的脚步快如闪电,带起一阵疾风,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
没过多久,他便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江临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然后双手紧紧握住门把,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
只听“吱呀”一声,那扇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而当江临看清门后的景象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见无数个透明的玻璃容器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看到这一幕,江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来。
眼前这数不清的玻璃容器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畏之情。
如此多的玻璃容器静静地矗立在这里,它们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又或者里面装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定了定神,江临开始仔细观察这些玻璃容器。
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异样之处。
这些玻璃容器有些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破碎;还有些容器内部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让人无法看清其中的具体情况。
更有甚者,一些容器已然碎的彻底,似乎有某种力量曾经从内部冲击过它们,造成了容器的完全破碎。
眼见那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玻璃容器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尽头。
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玻璃容器里竟然几乎全都是空荡荡的,曾经存在于里面的东西似乎已经离开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江临不禁陷入了沉思。他暗自思忖道:“假如这些容器原本真的是用来储存怪物的话,那么那些数量众多的怪物如今到底去了哪里呢?”
要知道,一支由整整五千人所组成的队伍就已然算得上规模庞大了,而这里所说的可是数以万计的怪物啊!
倘若这么一大群怪物突然出现在任何一座城市当中,毫无疑问将会引发一场极其可怕、惨绝人寰的巨大灾难。
想到此处,江临深知时间紧迫,容不得自己再过多犹豫和耽搁。
于是,他果断地不再去深思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加快脚步沿着脚下这条道路一路向前走去。
按照手中那份地图的标识来看,他此行的目的地乃是位于这片区域中心位置的核心地带。
然而,就在江临还没来得及走出多远的时候,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却宛如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正前方,恰好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神秘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如冰,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年轻人,看你行色匆匆的样子,你究竟在寻找些什么?”
望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陌生男人,江临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瞬间扑面而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种压力宛如泰山压卵一般沉重,它并非源自于对方强大的气场或者令人震撼的精神力量,而是似乎从某个深不见底、神秘莫测的渊薮之中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地向江临涌来。
这股无形的压力如同一只巨大而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感到呼吸急促,几近窒息。
江临拼尽全力想要抵抗这股恐怖的压力,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鲜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
尽管如此,那股强烈的下跪和低头的冲动依然像恶魔的低语一般在他耳边不断回响,诱惑着他放弃抵抗,屈膝臣服。
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与冲动,江临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投向那不远处站立着的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一袭白大褂随风猎猎作响,他的面庞犹如刀削斧凿一般冷峻坚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
带着满心的疑惑,江临张了张嘴,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问道:“安永年?”
听到江临叫出自己的名字,原本面无表情的安永年身体微微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不过,这丝惊愕仅仅持续了片刻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痛苦神情。
那痛苦就像是被深埋在心底多年的伤疤突然被揭开,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然而,就在江临以为能够从安永年的表情变化中窥探到一些端倪的时候,那抹痛苦却又如流星划过夜空一般转瞬即逝。
眨眼之间,安永年又重新变回了之前那副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他那双冰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江临,口中淡淡地说道:“特别安全局?还是特别除灾队?”说话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之意。
此刻,站在不远处的江临清楚地感受到了安永年对自己身份的怀疑。
面对这样的局面,江临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都不是。”江临的回答简洁明了,但却让对面原本面无表情的安永年微微一怔,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开始浮现出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还未等安永年深思下去,江临便已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真正的身份:“我并非来自任何一个势力,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市民而已。”说到此处,江临没有丝毫犹豫,坦然地承认了自己并无任何强大的背景作为依靠。
听到江临如此坦诚的话语,安永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年轻人,实在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毫无势力背景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敏感之地。
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年轻人,既然你既不属于这两个官方势力中的任何一方,那么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呢?要知道,此地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见安永年暂时收起了那威压,江临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其实是受您孙女之托,前来阻止您的行动。”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令得安永年的脸色骤变,刚刚舒展的眉头也再次紧紧地皱了起来。
说实话,在还未亲眼目睹此处那数以万计的玻璃容器之前,江临对于安若雨所提及的所谓实验室,脑海中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可能不过就是某个隐匿于地下的小型加工作坊罢了,他原本估摸里面顶多也就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幸的受害者而已。
可是,就在那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的玻璃容器蓦然闯入眼帘之际,江临整个人都被震撼到了。
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此前的想象和预期!而那个一直以来表现得温文尔雅的安永年,此时在江临心目中的形象也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巨大转变。
相较于之前那个看似无害的老人形象,此刻站在江临面前的安永年,其恐怖程度甚至远超孙丽丽。
如此情形,使得江临再也无法对其等闲视之,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才行。
听到江临脱口而出的话语之后,安永年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庞之上竟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惊恐之色,相反,一抹淡淡的笑意却缓缓地在他嘴角边浮现开来。
紧接着,只见他微微张开嘴巴,用一种不紧不慢且略带调侃意味的语气说道:
“哦?不知道我那可爱的孙女究竟是怎样向你描述我的呢?难道说她把我形容成了一个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邪恶科学家?又或者将我贬低为一个肆意践踏生命、草菅人命的无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