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昏暗的蓝光仍旧从晶石的方向幽幽洒下,映得几个人影在墙面上微微晃动。
阮清逸走到晶石附近,用手指沿着周围的符文痕迹描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轻声道:“或者换一个思路,这些符文就不是屏障,也不是我刚才猜想到的保护。而是某种引导呢?”
“引导?”顾以恒靠在墙边,皱起了眉,“引导情绪能量?还是引导梦魇域的扩张?”
“也不无可能。”阮清逸淡淡地回应,“但它的结构太复杂,不是短时间能搞清楚的。”
南浔蹲在另一侧,手里拿着一小块落下来的碎片,凑近细看:“这玩意儿……我怎么越看越像那种会爆炸的东西?”
说着,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不会吧,这要是炸了……”
“那还是别了…我都没你那么悲观。”琳梵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那只是一块情绪残渣,说明这里的晶石确实与某种高强度的情绪波动有关。”
“高强度到可以让人发疯的那种吗?”南浔抬头问了一句,神情有点不安。
简司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坐着,神情显得格外苍白,他没有插话,但听到南浔的话后,眉头却微微一皱,像是在努力压下什么情绪波动。
琳梵注意到了他的状态,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你还好吧?刚才是不是用了太多情绪能力?”
简司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等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那咱们现在就撤吧?反正线索也差不多捋清楚了。再在这待下去,保不齐真会出什么事——刚才那个符文的亮光,真的让我心跳都快停了。”
“心跳都快停了,还这么能说?”
“再查一遍吧,我们不能遗漏任何细节,这次调查的每一个线索都可能决定下一步的方向。”
几人分散开来,仔仔细细地从墙壁到地板、从符文到晶石的周边挨个检查。
顾以恒一边低头观察地面,一边缓步绕着晶石的基座走动。
地上的符文和碎片有些凌乱,他的注意力几乎全都集中在脚下那些错综复杂的细节上。
突然,他的脚尖被一块突出的情绪残片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
“喂!小心点!”
顾以恒却根本来不及调整重心,他的身体重重地倾斜,眼看就要与地板来一次亲密接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了过来,阮清逸显然早已注意到他的状况,在顾以恒几乎跌倒的一瞬间,一把他将他扶正。
“还是要注意地面的。”阮清逸微微蹙眉,他用力一拽,将顾以恒的身体稳住。
顾以恒站直了,稳住身形后拍了拍衣袖,表情有些尴尬,却仍然倔强地保持着镇定:“谢谢。”
“别大意。”阮清逸松开手,语气中没有任何嘲弄的意味,“这里可不是散步的地方。”
“我知道了。”
旁边的南浔小声咕哝了一句:“啧…要是我这么说,他早骂上了,这就是区别对待!”
她也百思不得其解,但好不容易可以调侃的机会南浔很清楚 自己不能错过,“诶呦~没想到竟然有人走路都走不好~还需要人扶呢~~”
阮清逸瞥了她一眼,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南浔,也许你应该看看自己的脚,是不是也在晃。”
南浔撇撇嘴,虽然还是感觉有些不公,却在阮清逸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最终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好吧好吧,我也会小心点。”
“但南浔也对,你刚才是不是有点太不注意了?”看着南浔有些焦急的跑到了琳梵身边,阮清逸转身看着正在研究碎片的顾以恒。
“咳…”顾以恒轻轻咳了一声,似乎是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随后他端详着手中的碎片,“我在想,这地上的这些碎片可能是有指向性的……这块的纹路和刚才晶石上的符文有些相似。”
“哦?”阮清逸接过碎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确实有些规律。难道说,这些碎片是晶石波动过后留下的‘路径’?它们可能标志着过去曾经有的能量流动方向。”
琳梵看着两人的讨论似乎有点进展,她也蹲下来看了看那块碎片,又抬头望着远处那块晶石,“如果真是这样,这些残片可能确实和符文结构相连。说不定这些纹路能帮助我们拼出完整的情绪流动图。”
“可以研究一下。”顾以恒点点头,将碎片装进了自己的小袋子中,“至少比什么都不带走强。”
“是啊,至少比南浔一直抱着那块碎情绪圆球啃强。”阮清逸幽幽补了一刀。
“我!没有!啃!!!!”南浔气得跳脚,挥着手中的情绪圆球向阮清逸比划了一下,“你懂啥啊??”
阮清逸似乎很喜欢她的反应:“那不是啃算什么?”
“呵…没想到你这人居然如此阴暗,原来和顾以恒是一伙的吗?”南浔愤愤不平的叉着腰,似乎在思考如何怼回去,“你们思学院的果然都很阴暗。”
琳梵将最后的一点线索记录下之后,抬头看向脸已经气红的南浔,以及另一边面带笑容的阮清逸,最后话却是对阮清逸身后,正在看戏的顾以恒说的:“顾以恒,你能将刚才收集到的线索先给我吗?”
顾以恒点了点头,随手将装有回音室所有收集到的材料的袋子丢给了琳梵。
“喂!!琳梵,连你也不帮着我说话吗?”看琳梵毫无反应,南浔一时有点委屈。
最后的到的回应只是琳梵弱小的叹气,“南浔…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抽取情绪。”
可能是察觉到南浔要爆发了,千钧一发之际,简司立刻将南浔的嘴捂住,并灌入了些许悲情绪能量。能看出这情绪立竿见影,南浔确实安静了不少,通红的脸也逐渐回温了。
看到南浔终于没那么咋咋唬唬了,简司也缓了口气,“呼…终于可以安静的休息一会了。”
检查完房间的几人最终集中到了晶石附近,看着那微弱的光芒,琳梵轻轻叹了一声:“现在我们能做的就这些了,剩下的只能回去分析这些符文和碎片,再看看校长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南浔的语气因为刚才的情绪还是有些低迷,但可能是因为她本身的快乐能量比较多,以至于现在也只算是比较正常,“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感觉自己的情绪以及要耗光了,再耗下去我可能真要变成南浔版本的顾以恒——————
察觉到四人投来的目光千奇百怪,但似乎都不算特别的友好,南浔撇了撇嘴,“话说回来,那个符文你们不是也不太懂吗?”
阮清逸无奈地看着她:“不懂就只能回去研究,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现场解决。”
“哼。”南浔哼了一声,但还是顺从地耸了耸肩,“行吧,听你们的,先回去,等回去再说。”
几人最后再整理了一下各自的物品和笔记,确认没有遗漏任何可能的重要信息后,终于缓步离开了这间隐藏着无数谜团的房间。
「剩下的我没办法…改不了了,就先水一下!!」
Slyvara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中睁开眼。眼前的世界模糊而冰冷,只有一缕稀薄的光线从高处漏下,像捕猎陷阱中引诱猎物的那点亮光。
她尝试活动手腕,却发现自己被某种材质粗糙的锁链束缚住了。这不是她熟悉的荆棘,也不像任何她所见过的植物。
她能感受到锁链上弥漫的奇异魔力,仿佛每一根链条都在侵蚀她的自由与力量。
稍微调整姿势时,她察觉到身上那些曾经致命的伤口已经愈合。看来,她又死了一次。 可惜,这并不是终结——不死之身就意味着无尽的循环。复活带来的并不是解脱,而是更加冰冷的倦怠。
Slyvara并没有对被绑的状态感到不适。
疼痛对她来说是种熟悉到麻木的感受,而死亡更像是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小插曲。对她而言,生与死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唯一能挑起她兴趣的,只是未知的对手与目的**。**
门突然被推开,一道明亮的光线破开了房间的黑暗。伴随着脚步声,一双皮靴踏进了她的视野。
Slyvara抬起头,动作淡然得像是对方并没有把她绑在这里,而是她自愿待在这个位置。
她眯了眯眼睛,目光掠过来人的脸——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长长的栗色大波浪披散着,眼神平静得如同死水,完全没有波动。
女孩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Slyvara尝试用翅膀挣动,却发现淡蓝色的羽翼被某种魔力牢牢禁锢,根本动弹不得。
尽管如此,她的神情依旧平淡如常,仿佛被困住的是别人,而她只是冷眼旁观的看客。 淡蓝色的翅膀没有受到任何伤,纯洁又神圣,在这一片黑暗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对面的女孩挑了挑眉,眼中的担心一闪而过,但很快又被她藏了起来。 “你抓我有何用?”Slyvara并没有害怕她,语气和平时一样冷淡又平稳,看向她的眼神也没有含有丝毫的情绪。 只是淡淡的…冷漠。 女孩缓缓蹲下身,用尾巴绕上了Slyvara的脖子,像一条滑腻的蛇轻轻收紧,然后用一种故作冷漠的语气开口“你还没看清局势吗?在这里,你没有提问的资格。” Slyvara依旧冷淡,她对眼前的人丝毫没有任何映象,以至于完全不知道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但她完全不害怕,虽然她一眼就看出对方是一只等级最高的魅魔,法力比她大不知多少倍。 她并不打算说什么,只是等待女孩的下一步。 …虽然Elysium也预料到Slyvara会是这种状态,但当这事真的发生时她还是有些恍惚。 “你可真是了解我…”她低声嘟囔了一句,但Slyvara没有听见“知道我不忍心对你下狠手,可但凡换成别人你就惨了” 不过,Slyvara虽然确实没有Elysium厉害,但是和其他普通魅魔和天使比还是厉害不少的,魔力完全可以碾压。 但这一点Elysium似乎没想到“啧,又哑巴了?一句话都不说的,无趣。也罢,既然都如此了,那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安静到什么时候。” Elysium的尾巴绕紧了一些,眼神中的镇定也开始动摇。
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在这双眼睛前伪装,那种冷漠和疏离感,像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与Slyvara隔得更远。
恶魔将自己的尾尖紧紧绕住天使的脖颈,她将自己的头搁置在Slyvara的肩上“所以…你知道我是谁吗?”
要是别人,Slyvara肯定不会回应,但是这个女孩给她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从刚才的言语能看出来她并不是要自己的命,那肯定不会对自己太狠。
而她作为最高级别的魅魔,想要什么大可自己去取,根本不需要绑她…
Slyvara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下Elysium愣住了,她就这样待了几秒后,又将尾巴收紧了一些,接着SLyvara感觉到一股热流缓缓涌入了她的胸膛。
这并不痛但有些许痒,也不能算难受,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不过Slyvara最终还是没有出声。“你还怪会忍的…我看你能坚持多久。”话音未落,她的尾巴轻轻划开了Slyvara的脖颈,一道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然而,Slyvara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一幕,让Elysium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那道伤口,心底的情绪翻涌着,鼻尖一阵酸涩,眼泪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Slyvara看着她,心生一股疑惑,她明明什么都没干,这姑娘怎么还哭了?而且还是在她把自己划伤的情况下。
SLyvara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却在心底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