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梵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两人的话。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算了,琳梵已经放弃了,从阮清逸和顾以恒这边根本得不到什么有实质性意义的提议,他们这群思学院的连自己的逻辑都捋不顺。
阮清逸刚才说要进入梦境,但琳梵之前都说了梦境无法一比一复刻两次以上。
况且那石碑下次一定看不见了…而且阮清逸一开始跟琳梵说让她进入梦境再看,结果进入梦境就遇见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他,这很难不让琳梵去猜测,他究竟在策划什么?
上次让她重新进入梦境,这次顾以恒说可以进入数据库,他也开始复议…
虽然琳梵知道阮清逸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但怀疑是很难不产生的,目前只能因为一致的目标合作了,除非这件事得到结论。
当然琳梵刚才的也只是猜测,所以并没有说出来,最后还得靠自己啊…
顾以恒从椅子上站起来,应该是察觉到她在想什么,只是淡淡说道:“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石碑,最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别让这些问题分散了注意力。”
……
夜色如墨,学院的小路蜿蜒在低矮的树影之间,月光透过叶隙洒在石板路上,斑驳的光影如同散乱的碎银。
空气中弥漫着初秋的凉意,微风轻拂而过,带着几分孤寂。
琳梵沿着小路缓缓地走着,步伐有些迟缓。
她的肩膀微微下垂,显得无精打采,手里拎着笔记本,像是怕丢掉最后一点支撑的东西。
风吹起她的头发,几缕碎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更添几分疲惫的味道。
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目光游离,像是在盯着远处的地平线,却什么也没有真正看见。
眉头轻蹙,嘴唇微微抿着,仿佛有很多话卡在喉咙,却无处倾诉。
夜路很静,偶尔能听见风掠过树叶的声音,像是在呢喃。琳梵的脚步声在这份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那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寂静。
“到底在做什么呢……”她心里喃喃着,思绪像是乱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刚才与阮清逸和顾以恒的谈话,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答案,反而让她的心更乱了。
石碑的意义、梦里那个人的身份、梦魇域的线索……所有这些问题像一张网,将她的理智层层缠绕,让她无法呼吸。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前方。通往梦学院的路似乎比平时更加漫长,月光虽然柔和,却无法驱散内心的阴霾。
她的手指紧了紧笔记本,指节微微发白,像是在用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明明已经问过了,可为什么感觉更迷茫了?”她低声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掩不住的疲惫与懊恼。
她停在路边的长椅旁,坐下,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试图冷静下来。可脑海中的画面一幕接着一幕:石碑上复杂的符号、梦里那张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面孔,还有阮清逸那滴水不漏的笑容。
路边的树木影影绰绰,微风吹过,树影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片寂静增添一份灵动的节奏。
琳梵坐在长椅上,背微微弓着,像是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的双手捂住脸,指尖在颧骨处轻轻颤抖,显然用尽了力气却没法掩饰内心的波澜。
她的制服外套微微敞开,深蓝色的布料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泽,肩膀轻微颤动。
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分明。她抬起头,双眼微微泛红,眼眶里似乎藏着眼泪,但没有一滴落下。
她盯着面前的地面,嘴唇紧抿,像是在与自己对抗。
她试图整理思绪,却越理越乱,脑海中像被强风搅动的水面,涌动着无数让人无法忽视的画面和声音。
“为什么偏偏是我?”琳梵轻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自怨自艾的人,可这一刻,她无法不对自己的选择产生疑问。
她回想着这些天的经历…她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她知道自己的边界,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天命加身”的光环。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站了出来,想要解决梦魇域的问题。
“我是疯了吗?”她苦笑了一下,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在封皮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徒劳,梦魇域那么复杂,连学院的顶级教授都束手无策,而她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学生。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姐姐和父亲的身影。
姐姐琳妍的笑容,那种带着温暖和依赖的熟悉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安全感。父亲那虚弱却温柔的目光,又总是让她想起他逐渐恶化的病情。
她不是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也不想成为什么传奇人物。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家人平安,让生活不再被梦魇域的阴影笼罩。
“可笑的是……”她低声呢喃,语气中透着一丝自嘲,“我居然相信自己能改变什么。”
她睁开眼,盯着面前的地面,光影交错的纹路让她恍惚间觉得像极了梦境中那块石碑的花纹。
她的喉咙发紧,胸口的闷痛让她不得不低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琳梵的手指抓紧了笔记本的边缘,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她想哭,却又觉得没资格哭。
她知道,南浔有一个完全否定她的家庭,简司背负着从小在孤儿院的苦难,阮清逸更是有那些复杂得无法形容的过去。
而她呢?她所经历的痛苦相比起来似乎微不足道。
“可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了一下,“只有我在为这些未知的东西折腾自己?”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腿却有些发软。
她用手撑住长椅的背,抬头看向天空,月亮静静地挂在夜空中,周围的星星在云层间若隐若现,显得孤独而遥远。
“呵…真讽刺。别人晚上哭泣都是被欺负的,都是难受的。我呢?什么都没做,也活的安然无恙,生活也不在刀刃上,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装脆弱?”琳梵自嘲般的勾起嘴角,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仿佛那并不是一抹笑容,而是畸形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