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换个让人心里没这么毛的说法？”
“考试不就是一场公平的杀戮吗？”顾以恒淡淡地道，“唯一的区别是，没人会真的死。”
南浔缩了缩脖子：“……你们思学院的人说话都这么惊悚吗？”
“不，这是格伦哈的常态。”翟渊笑意未减，语气意味深长。
“那很吓人了…”南浔叹了口气。
一瞬间，空气仿佛安静了一秒，琳梵握着书的手微微收紧，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这句话，听上去像是玩笑。
但仔细想想，却比任何一句话都更接近事实。
格伦哈，这所集结了情绪魔法最优秀人才的学院，从来都不是一个安稳的地方。梦魇域的侵蚀、组织间的暗流涌动，甚至是看似寻常的课堂，都可能隐藏着危险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她，才刚刚开始触及那些隐藏在表面之下的真相。
“好了，不聊这些了。”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回归学习状态，“今天的目标是——至少把心涌的理论知识啃完。”
琳梵翻开笔记，目光扫过纸上密密麻麻的理论公式和概念，心中却仍然残存着刚才那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格伦哈从来都不是安稳的地方，她很清楚这一点。
而且她也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上，触及到的，可能是整个学院深藏已久的秘密。
她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笔记。
“……你的心涌理论复习到哪了？”阮清逸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还在第一章。”琳梵如实回答。
阮清逸沉默了一瞬，才淡淡道：“……你倒是诚实。”
“这不代表我学不会。”琳梵振作精神，握紧笔，“只是之前没认真看，现在补还来得及。”
“希望如此。”顾以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毕竟再过几天就考试了，你要是挂科，思学院的学霸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得好像你们思学院真的个个学霸一样。”琳梵翻了个白眼，“顾以恒，你当初心涌课的实践考也不是差点没过？”
“差点没过和真正挂科是两回事。”顾以恒淡淡道，“你要是不想被人踩在成绩单上碾压，最好努力点。”
怎么感觉被激将了？
南浔一边翻书，一边看着他们拌嘴：“啊……果然是复习的氛围呢，太好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图书馆门口。
翟殊走了进来，银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透着冷淡的光泽，目光扫过坐在一起的几人，最后落在了琳梵身上。
他没有说话，径直在琳梵旁边坐下，仿佛这张空位从一开始就属于他。
“……你怎么也来了？”顾以恒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琳梵。
“正好找翟渊。”翟殊简短地答道，目光落在书页上，显然没有要多解释的意思。
南浔看向坐在不远处，悠闲翻阅书籍的翟渊，后者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哟，还真是有缘。”翟渊慢悠悠地道，“我本来还以为能遇见南浔已经够巧了，没想到——”他看了眼周围，“居然还齐了四个。”
“还没齐。”阮清逸淡淡开口。
他话音刚落，图书馆的门口再次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简司正从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悲学院的理论书籍，看上去像是随手带上的。
大概是因为进入图书馆的缘故，他下意识收敛了气息，脸上少了几分冷漠和戒备。
“……抱歉，刚才课上被老师叫去帮忙了，所以晚了点。”他低声道，语气和平时一样不温不火，但目光还是在琳梵身上停留了一下，像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现在倒是真齐了。”南浔笑了笑，随手合上了书，托着下巴打量着周围的人。
七人坐在一块，莫名有种奇异的安静。
琳梵看了看身旁的翟殊，又看了看其他人，发现他们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就连一向不怎么社交的顾以恒，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继续翻着自己的书，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这是变相的默认了吗？
南浔一边翻书，一边看着他们拌嘴，笑得一脸悠然：“啊……果然是复习的氛围呢，太好了。”
她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但你们的讨论让我倍感安慰。”
“那可真是太好了。”顾以恒轻飘飘地接话，语调里不带一点感情。
南浔撇嘴，继续低头翻自己的书。
琳梵懒得理他们，低头瞥了一眼桌上的书本，终于还是认命地坐直身子，翻开了那本让她头疼的《情绪流动与心涌共鸣》。
“……所以，第一部分是基础理论。”她瞥了一眼目录，嘟囔了一句，“我记得老师说过，这次考试会重点考‘情绪源共鸣’吧？”
“嗯。”阮清逸点头，轻轻敲了敲书页，“情绪源共鸣，是心涌稳定的关键。只要能精准共鸣，就能减少情绪力的消耗，延长心涌持续时间。”
琳梵眨了眨眼，视线不自觉地飘向翟殊和翟渊——两位思学院的学霸。
“你们俩心涌稳定吗？”
翟殊难得抬眸看了她一眼，语调淡淡：“掌控范围内。”
翟渊却轻笑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琳梵：“你这是在套我们考试重点？”
“你们心涌的考题和我们完全不一样吧。”琳梵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道，“问了也没用。”
“但考试的方向是一样的。”翟渊挑眉，“比如‘情绪源共鸣’这个部分，我们学院考的是精准控制情绪链接，而你们——”他顿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考的是如何让情绪主导共鸣。”
“……这么说的话，”琳梵若有所思地托腮，“梦学院的人更容易暴露自己的心涌特性？”
“是啊。”顾以恒懒懒地开口，“你们必须在施展心涌的同时，保证情绪波动足够稳定，又不能让情绪完全失控。”
琳梵皱起眉：“听起来比思学院的难多了。”
“没办法。”阮清逸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你们学院的心涌，来源于情绪，能直接影响现实。而思学院的心涌，更偏向理智，控制起来相对容易。”
琳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翻开书本，试图从一大段理论里找到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