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阮清逸会这么直接,也没想到他会真的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
但其实……这样挺好的。
她的手臂又微微收紧,像是在努力抓住这点微不足道的喘息时间。
她知道,南浔的情绪还不稳定,她知道简司的愤怒还没消散,她知道阮清逸还在隐忍。
但至少,现在他们愿意顺着她的节奏走,愿意让这片沉重的空间里,出现哪怕一丝轻松的错觉。
哪怕……只是错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那你呢?”她侧过头,看向阮清逸,歪了歪脑袋,“你有跳舞吗?”
她以为这个问题会换来他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毕竟以阮清逸的性格,多半是会调侃几句过去。
但阮清逸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地开口。
“没有。”
“嘶…不应该吧。”琳梵思索片刻,感觉南浔有点下滑了,随后一抬手臂,确保南浔不会从她怀里掉下来后继续说,“思学院的颜值担当,在舞会上不是很受欢迎吗?”
南浔听到这句话,忍不住闷闷地接了一句:“可不是吗……他们思学院的都跟模特一样。”
“可惜,”阮清逸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感兴趣?”
听到这有些可疑的反问句,琳梵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顾以恒,对方显然没有意识到突然被注意,也愣了一秒对上了她的视线。
琳梵轻咳一声,继续朝图书馆走去,“所以你是在挑剔了?”
“……也不是。”阮清逸停顿了一下,垂下眼眸,声音轻缓,“我只是觉得,有些舞,不应该随便和谁都跳。”
走廊里短暂地沉默了一瞬。
顾以恒淡淡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上前面的四人:“所以你是准备等个有缘人?”
阮清逸没有否认,微微侧过头看向他:“你不也是?”
这话让琳梵意外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你们两个,不会是一起被邀请的吧?”
“不是。”顾以恒双手插兜,将眼睛闭上了一瞬后又睁开,“只是对待这些事情,我们的原则差不多而已。”
“是吗?”
简司一直沉默着,但他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似乎也在琢磨着什么。
南浔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点哭过后的鼻音:“所以……你们两个从来没跳过舞?”
阮清逸和顾以恒几乎是同时沉默了。
片刻后,阮清逸轻轻地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开口:“倒也不算‘从来’。”
顾以恒终于罕见的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但看起来还是有点勉强:“嗯,勉强算是有过。”
南浔察觉到了八卦的气息,赶忙开口:“哦?那是和谁啊?”
“……不重要。”阮清逸轻轻地吐了口气,却带着某种不愿再继续的话锋。
“过去的事了。”顾以恒接话,眼神平静,“不值得再提。”
琳梵敏锐地察觉到——这两个人是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但她没继续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提的过去。
“你们两人真的是!你们是被邀请但拒绝了,我堂堂喜学院数一数二的颜值,居然也没有舞伴。”南浔有些闷闷不乐的嘟囔着。
琳梵低头看了一眼南浔,发现对方仍然有点红着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点无奈:“后面我陪你跳,想跳多久跳多久。”
听到这句话,南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好呀!我要开个舞会,你们都要来。”
阮清逸失笑:“好。”
顾以恒偏头看了她一眼:“看心情。”
“……你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可爱。”南浔翻了个白眼。
简司终于开口,声音很淡,却轻轻地落下一句:“他一直这样。”
“嗯?你最近话多了?”
简司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话。
琳梵看着他们这副样子,终于觉得胸腔里那种压抑的感觉稍微松了一些。
她低头看了眼南浔,她不再带着笑容,反而有一种琳梵从来没见过的冷淡,琳梵感觉是自己一时眼花了,她从没想过这种感觉会出现在南浔身上。
南浔似乎察觉到琳梵的注视,她对上了对方的眼眸歪头淡淡一笑,“怎么啦?又被我的美貌迷住了?”
看来是错觉了…琳梵点着头,“嗯,是的。”
“诶呦,嘴还挺甜。”
图书馆的灯光昏黄柔和,夜色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投在书架间,拉得又长又淡。
他们随意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南浔终于从琳梵怀里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咧嘴笑道:“好了!现在开始,给我讲点有趣的事。”
阮清逸撑着下巴,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有趣的事?舞会的八卦你不已经传遍了吗?”
“传八卦是一回事,”南浔抱着手臂,得意地扬起下巴,“我想听的是你们几个的糗事。”
顾以恒靠在椅背上,语气冷淡:“你找错人了。”
“也是……”南浔仔细想了想,点头表示认可,“你这种人估计从小就不犯错,连糗事都没有。”
“当然。”
南浔又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简司:“那你呢?”
简司的动作微顿,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他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没有。”
“哈?你不可能连一点黑历史都没有吧?”南浔怀疑地眯起眼睛,“你小时候肯定也干过些蠢事吧?”
“……”
简司微微低下头,垂眸望着桌面的纹路,没有回应。
琳梵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及时插话,笑着转移了话题:“你干嘛总盯着别人不放?我记得你的黑历史也不少吧?”
南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那是!我可光荣了,干过不少蠢事。”
她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单纯在讲笑话:“以前有段时间,我讨厌穿裙子,我哥偏给我买,家里不是还有玻璃吗,就把我给划破了,伤口养了好久!”
阮清逸皱了皱眉,正常家里怎么会随处乱放玻璃…?但他还是没有拆穿,继续顺着问,“然后呢?”
“然后?”南浔耸耸肩,随意地晃了晃手腕,“然后我把我哥按住了,把我的裙子给他穿上了,还拍了张照片,别说还挺好看…”
琳梵挑眉,似乎没猜到这个结局,“我突然有点想看那幅照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