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水村,有个叫张翠兰的女子,性子直爽泼辣,说话做事风风火火,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厉害角色。她的丈夫叫李二柱,模样周正,为人老实憨厚,就是骨子里带着点懒劲儿,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能拖就拖。
村里的老人们常说:“牛靠牵,马靠鞭,老公不管能上天。”这话用在张翠兰和李二柱两口子身上,再合适不过。刚成亲那会,张翠兰满心欢喜,想着和二柱一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可她很快就发现,这二柱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春天播种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忙得热火朝天,张翠兰催着二柱赶紧去翻地、撒种。二柱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可一转身,就找了个阴凉地儿,靠着大树打起盹来。张翠兰忙完家里的活,到地里一看,二柱还在那呼呼大睡,地才翻了巴掌大一块。她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把揪住二柱的耳朵,大声骂道:“李二柱!你看看人家,都在忙着种地,你却在这偷懒睡觉!这地不种,秋天吃什么?喝西北风啊!”二柱疼得直咧嘴,连忙求饶:“翠兰,我错了,我这就起来干活。”可等张翠兰一转身,他又磨磨蹭蹭,没干一会儿就又歇下了。
到了夏天,庄稼需要除草、施肥,二柱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张翠兰又气又急,拿着扫帚满院子追着他打:“你这个懒鬼,就知道在家躺着,地里的草都快比庄稼高了,你就不心疼吗?”二柱被打得抱头鼠窜,嘴里还嘟囔着:“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就去还不行吗?”可他到了地里,没干多久,就被河边的钓鱼人吸引住了,把除草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坐在河边看人家钓鱼,一看就是大半天。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别人家的庄稼长得郁郁葱葱,到了秋天都获得了大丰收。可张翠兰家的地因为二柱的偷懒,收成少得可怜。看着那瘪瘪的谷穗,张翠兰坐在院子里,伤心地哭了起来:“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男人,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二柱站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也有些愧疚。
这年冬天,村里来了个货郎,带来了一些新鲜玩意儿。二柱看到货郎担子上的一副精致的鸟笼,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他心想:要是能养只漂亮的小鸟,每天听它唱歌,那该多惬意啊。于是,他也不管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毫不犹豫地就把买种子的钱拿去买了鸟笼。
张翠兰知道后,肺都要气炸了。她指着二柱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家里连种子钱都没了,你还有心思买鸟笼!你到底还想不想过日子了?”二柱却满不在乎地说:“翠兰,你别生气嘛。这鸟笼多好看啊,养只鸟多有意思。再说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先玩了再说。”张翠兰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拿他没办法。
为了让二柱能有点上进心,张翠兰想了很多办法。她把家里的好吃的都藏起来,告诉二柱,只有他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才能吃到。可二柱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意去干活。她又找村里的长辈来劝说二柱,长辈们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二柱当时点头如捣蒜,可等长辈们一走,他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有一天,张翠兰回娘家,和母亲说起了二柱的种种劣迹,忍不住痛哭流涕。母亲心疼女儿,对她说:“翠兰啊,男人就像小孩子,有时候就得狠下心来管教。你不能总是这么顺着他,得让他知道过日子的艰辛。”张翠兰听了母亲的话,心里有了主意。
回到家后,张翠兰对二柱说:“从今天起,咱们各过各的。家里的地你自己种,收成也归你。我不再管你了,你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二柱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下可没人管我了,我想干嘛就干嘛。
刚开始,二柱还觉得挺自在,每天不是睡懒觉,就是出去玩。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到了播种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地里手忙脚乱,累得腰酸背痛,还总是出错。看着别人夫妻二人相互配合,很快就把地种完了,他心里开始有些后悔。
庄稼生长期间,因为没人督促他除草、施肥,地里的杂草疯长,害虫也越来越多。他看着自己辛苦种下的庄稼一点点被毁掉,心里别提多着急了。可他又拉不下脸去求张翠兰帮忙。
到了收获的季节,别人家的院子里堆满了粮食,一片欢声笑语。而二柱家的院子里却冷冷清清,收获的粮食还不够他一个人吃。看着张翠兰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他终于忍不住了,跑到张翠兰面前,哭着说:“翠兰,我错了。我不该这么懒,不该不听你的话。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好好干活,和你一起把日子过好。”
张翠兰看着二柱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大半。她对二柱说:“二柱,我不是想故意为难你。我是想让你知道,过日子不能光靠一个人,夫妻之间要相互扶持,共同努力。牛靠牵,马靠鞭,老公也得有人管着才行。你要是真的想改过自新,就从现在开始,好好干活。”
从那以后,二柱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地里干活。他虚心向村里的老把式请教种植经验,认真学习各种农活技巧。张翠兰看到二柱的改变,心里也很高兴,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打骂二柱,而是耐心地指导他,和他一起为这个家努力奋斗。
又一年过去了,二柱家的庄稼获得了大丰收。看着院子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粮食,二柱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拉着张翠兰的手说:“翠兰,多亏了你以前对我的管教。要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还是个一事无成的懒汉。以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从那以后,清水村的人们经常能看到张翠兰和李二柱夫妻二人恩恩爱爱的身影。他们一起下地干活,一起操持家务,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而“牛靠牵,马靠鞭,老公不管能上天”这句谚语,也成了村里教育男人的经典话语,被人们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