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都过去了,您这回不是好好的吗?还给我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弟弟。”施熠笑着安抚亲娘,眼前莫名浮现前世临死前南烟那张明艳的脸。
不得不承认,那死丫头长大后挺好看的。就是脾气大了些。
王妃一听到小儿子,也化涕为笑,“对了,下个月府上要办霆哥儿的百日宴。届时周家姑娘也会来。你自个儿注意些。”
周芳苓是儿子梦里那个前妻,她可不想在小儿子百日宴上演大儿子新欢旧爱打擂台的戏码。
施熠怔了怔,周芳苓提前回京他倒是有所耳闻,不过上辈子两人成亲前那女人就告诉他有一个不能在一起的心上人。
就是这次她提前回京,大约也不会找上他。不过看亲娘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咳咳……娘,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周姑娘没有男女之情,至于秦二那更不是你想的那样。”
施熠低头假装喝茶,脑海中浮现南烟梳着双丫髻,脸颊还有点婴儿肥的样子。他就是再缺女人,也不会对一个豆芽菜有绮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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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为了避嫌,南烟有大半个月都没去藏书楼。自打哥哥上次拉着她一番敲打,她心里就觉得怪怪的。铺子有父亲给的管事帮忙打理,倒也不需要她常去。
不过,她手头倒是一直没停下来,先前答应给萃茗楼的话本也写完了结局,趁着不出门她顺带把近一年的进账盘点了一番。
萃茗楼给话本的分账有两千贯。香岚跟着许老爷子学了不少糕点方子,南烟从中牵线卖给天香楼,每月从中收一成,大半年下来也有五百贯。
两项一加,两千五百贯,对月例十贯的小姑娘来说,简直是巨款。
不过,赚的多,花的也跟着多了起来,比如打赏给春影的,每次打探消息、执行任务,南烟都会额外给些赏钱,多则五十贯,少则二三十贯。
毕竟人家有时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做事,她自打听说靖北王府给暗卫的月例高达两百贯,她就觉得自己太穷了,只能手头有进账就优先给春影发赏钱。
好在春影是真的办事得力,这钱她花得就是肉痛也觉得值。比如最近春影就打探回来不少有用的消息。
其中一则就是夏菀对哥哥的所谓救命之恩另有隐情。当天实则是一众学子在樊川游湖,同去的还有施钧。
夏菀本是冲着施钧去的,买通了船工趁众学子喝醉,假装不小心把施钧撞下船。结果那天秦嘉煜和施钧都穿的天青色锦袍,虽然衣服样式有差别。
但船工分不清,就将秦嘉煜给撞下去了。夏家兄妹把人救上岸后,才发现弄错了,但当时船已经驶到湖中心去了,再想去找船工也没办法。
再者,一天内船上两名学子落水,船工估计也怕惹上官司。这事就演变成秦嘉煜醒来将夏菀认成救命恩人。
不过,当时夏菀的心思并没放在他心上,也就没有再找过来。后来,金陵吕家的老夫人病重,夏菀跟着母亲前往金陵看望外祖母,一待就是大半年。
回到上京时,施钧已和秦雯定了亲,这才把目标换成了秦嘉煜。
南烟听完春影汇报的一连串消息,面皮没忍住抽了抽,“好啊,这女人还真是心比天高。合着我哥哥这样好人才,在她眼里还只是个备选。
施钧看不上她,我哥哥就活该收了她?区区五品官家的女儿,真当这上京城的世家公子任她挑挑拣拣,她以为她是谁?”
春影见她恼火,很有眼色地递过来一杯茶,“姑娘莫恼。她这样算计大公子,夫人知道了也容不得她。想进我们国公府的门哪那么容易?”
南烟轻啜一口茶,“夏家的人最近没少去哥哥常去的几个铺子转悠,以夏菀的性子下一步应该就是打探母亲的喜好,你让悠酩居那边留意一下母亲常去的几个地方。”
悠酩居便是南烟开在常乐坊的酒肆,离府上近,不是特别复杂的任务一般就找这边去办。
平康坊那家铺子则是桃源食肆,由香岚祖父许丰任大厨,香岚眼下跟着管事学算账,学成后派去做个掌柜。
这家铺子里两个施熠放进来的伙计暂时还没接到任务,日常以在店里干活为主。
不过,不久的某一天这两人也闲不下来,这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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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到了靖北王府小公子百日宴这日,南烟一早就被挖起来梳妆打扮,用过早膳就跟母亲同乘一辆马车前往王府。
马车在靖北王府门前停下。此时,王府门前挤满了各家马车和排队进去的家眷。南烟跟在母亲后面下了马车,便见王妃身边的赵嬷嬷上前引路,省去了排队的麻烦。
一路畅通无阻进到花园里,秦嘉煜往男宾席走去,南烟和母亲则穿过月洞门,在一处凉亭里见到了王妃。
许是南烟今日打扮得鲜嫩喜气,王妃见了格外高兴,一见着人就拉着她在旁边坐下,夸她长高了,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
南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今日装扮,一身火红色长裙,配上一条墨绿色披帛,头上梳着两个小团子。
不过她个子在同龄女孩中算高的,最近刚蹿到六尺八,除了胸无二两肉,远远看去还真有点大姑娘的架势。
想到这,再一看王妃那分外热切的眼神,南烟眼皮莫名跳了跳。她这身子还是个孩子啊。前世她可是十八岁才嫁人,第二天就和离了。后来十几年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
这辈子就算要嫁人,她也不想十二岁就早早定亲。
有了这层认知,她坐在亭子里就觉得如坐针毡。任凭两位母亲聊得热火朝天,她都尽力假装腼腆,需要她回话时就“嗯”“哦”应付过去。
尽力降低存在感总归安全些。不料看在王妃眼里,就成了这孩子果然对自家臭小子有点意思,小姑娘都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