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包厢也彻底安静了。
莫惊鸢也不打招呼,直直的走向了景嗣,后者捏了下眉骨,努力使神智保持清醒:“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打的电话,让我过来接你。”
她在景嗣身边站定,那股香更清晰了些,却并不浓郁,虚无缥缈的像飘在天边,看得见,摸不着,就像是她这个人一样。
“还能走吗?”
“嗯。”
莫惊鸢伸出手。
景嗣握了上去,感受着掌心柔若无骨的触感,他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此刻分外的有压迫感,莫惊鸢被笼在了高大的阴影里,挡住了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他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嗓音低沉道:“走吧。”
莫惊鸢拉着人走出,景嗣也乖乖的跟在身后,就好像她在牵着一条大型犬,这离奇的一幕让屋内人瞠目结舌,直到走到门口,她才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屋内众人:“各位打扰,我先带他离开了。”
“应该的应该的。”
“景总喝了不少,二位回去路上小心。”
“……”
邓承运就在楼下等候,见两人姿态亲昵的出来有些意外,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并没有过多的好奇,帮着莫惊鸢将老板扶上后座就马不停蹄的往别墅的方向开。
有些事情莫惊鸢也奇怪,就比如明明后座的空间那么大,景嗣却非得和自己挤在一边。
邓承运很识相将前后座的挡板拉上,不打扰人家的同时顺便眼不见心不烦,以免看见什么对他这个单身狗产生暴击的画面。
今日是休息日,附近娱乐场所遍布,道路上的车流绵延不绝,街上的豪车亮着炫彩的尾灯,偶尔还传来几句兴奋的呼喊和吼叫。
绿灯亮起,邓承运刚要驱车驶过路口,余光却瞥见一辆劳斯莱斯极速的向这边撞来,他大惊之余连忙调转方向盘,天旋地转过后,车子急停在了马路边。
而后座,莫惊鸢被挤到了更逼仄的空间里,刚才的急刹让她几乎是贴在了门上,但旁边人反应极快的将她揽到了怀中,脑后被男人的大掌护着没有撞上车窗,四周都被一股充斥着酒香的异性气息包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回过神来抬起头,景嗣正垂眸看着她,车内染上了些暧昧的情愫,紧接着他附身将她抵在车门上,吻上了她的唇。
外面响起了警笛声。
“景总?你们没事吧,刚刚有辆车突然撞了过来……”
邓承运还在焦急的问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他俩play当中的一环。
许久没有听到回音,他又尝试着开口:“景总?”
“没事。”
略带哑意的声音从后面闷闷的传处,交警过来了解情况,景嗣松开莫惊鸢,伸出手把她脸侧有些凌乱的发丝拨开,随后将外套给她披好后从另一侧下了车。
莫惊鸢眨了下眼,摸了下已经透红的唇瓣,上面还停留着些许的酒味。
这场事故没有任何可周旋的余地,对方酒后超速驾驶被带走,走完流程回到家已是深夜,佣人备好了醒酒汤,景嗣却没有立刻喝,而是去楼上冲了个澡。
于是佣人将醒酒汤递给了她:“夫人,先生一向不爱喝这东西,您去劝劝让先生喝下吧。”
莫惊鸢明白了,他原来是躲着不想喝。
她拿着碗去楼上,卧室的房门没有彻底关上,留了一个小缝,推开门走进去,映入眼帘的黑白灰装潢看着有些冷,还没等她细细观察,浴室门打开,身着浴袍的景嗣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看着酒并没有醒彻底,眼底和耳尖都还泛着红,水滴沿着发丝滴落到他裸露的胸膛上,滑过结实的腹肌往下走,落入了不为人知的腹地。
景嗣走近:“她们让你送上来的?”
“是。”
莫惊鸢很诚实的点头,随后将碗举到了他的面前。
景嗣撇开了她递过来的手,忽的欺身过来低下了头。
莫惊鸢侧头躲了一下,吻落在了她的唇边。
但她避无可避。
景嗣也不恼,他拿过莫惊鸢手上的醒酒汤随意的放在一边,随后单手将人抱起走向了床的方向。
她一晚上都没能从景嗣的房间里出来,而那碗汤放凉了也没人喝上一口。
佣人们以为那晚过后两人能亲密一些,可往后的日子他们还是相敬如宾,有个年轻的叹了口气,说了句至理名言。
——有点感情,但不多。
景嗣能理解,毕竟日日夜夜都被繁琐的工作缠身,从小到大听的专业名词比女人的名字都多,他也没那个多余的心思去谈恋爱,铁树能发芽就不错了,可莫惊鸢这么个花样的年纪居然也耐得住。
“难不成是先生的长相不合夫人的心意?”
“开什么玩笑?!你忘了先生当初有婚约的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有多少富家小姐找上门来吗?”
“可是……夫人这条件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吧,看不上也情有可原。”
想起莫惊鸢那张女人见了都心动的脸,佣人们罕见的没有反驳她这个说法。
于是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反正日子还长,日久生情也是情,更何况也不是毫无希望。
景嗣近期回家的次数明显的多了起来,哪怕再忙他每天也会尽量抽出时间陪她吃饭,并且定期带她去检查身体,得知她气血亏空后还找了专门的营养师给她调理身子。
甚至连她推人事件他也控制住了,本来这事有往圈外扩张的意思,甚至有几家比较出名的营销号都写好了文案,但景氏一盆冷水泼下来,再嚣张的气焰也都熄了火。
“我记得西南角那边的项目负责人一半是我们,一半是莫氏,”办公室内,景嗣慢条斯理的翻看着桌子上的纸张,“泰岚集团不是也盯着这个项目很久了,让给他们吧。”
“另外,帮我给泰岚再送一份资料。”
他抬手将资料递给了何颜。
何颜接过一看,居然是几年前莫氏所承担的某些项目所产生的错误和纰漏,而当时他们正声势浩大的满世界寻女,再加上花了不少钱将这些丑闻给盖了过去。
景嗣没打算给莫惊鸢洗白,现在大众舆论早就不吃这一套了,而这种看似与之不相干的消息,却最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人。
他并不屑于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但真要玩儿,没人能玩儿的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