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四五阿哥府上小阿哥满月,胤祺小办了一场家宴,在京的几位阿哥、福晋都参加。
宴会上瓜尔佳氏并没有出现,“五弟妹..咳...这瓜尔佳氏...咳..怎么没在啊?”“回三嫂的话,瓜尔佳妹妹身子不爽利,怕是染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大家,便歇下了。”五福晋福身说道。
三福晋轻哼一声,“不过是些娇弱毛病,哪至于如此。”
大福晋听了这话,眉头微皱,“三弟妹,您如今也是带病之身,还是莫要操心他人之事了。今日相聚本是喜事,何苦说这些添堵的话。”
太子妃也笑着搭腔,“大福晋说得是呢。今儿个可是小五家的大喜日子,咱们只说些高兴的事儿。”
三福晋却好似不依不饶,“我不过是关心几句,...咳.....怎得像是我的不是了。这府里的规矩,...咳...嫡福晋不在场由侧福晋招待宾客,虽说瓜尔佳氏病了,可这般行事总归是不合礼数。”
众人听了这话,脸色各异。五福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刚欲开口辩解,只见大福晋上前一步,“三弟妹,今儿个咱们只图个乐子,莫要揪着这些繁文缛节不放。你若再这般,怕是要扫了大家的兴儿了。”三福晋闻言,撇撇嘴不再言语。
女眷这边安静了,倒是阿哥那边事来了,“十四弟,怎么老喝酒啊。都不说话。”八阿哥的对面就是十四阿哥,看他一直酗酒情绪低落,转念一想怕是十三弟封贝子之事刺激到他了。
十四阿哥喝多了酒,眼神有些迷离,对着八阿哥说:“无事,只是心情不好罢了。”八阿哥佯装惊讶,“谁敢给你这小霸王气受?”十四阿哥苦笑道:“不谈也罢。喝酒。”八阿哥趁机煽风点火,“好啊,喝酒。刚好你九哥、十哥受封还没庆贺呢。咱们兄弟几个喝一杯。干。”十四阿哥沉默不语。
“好。八哥,我敬你一杯。十弟,一起啊。”“来了,来了。”胤?咽下口中食物立马站起身举杯。
“八弟倒是好酒量。兄弟们一起啊。”“干。”作为主家胤祺举杯众人也给面子。胤祯咽下酒水眼神更是迷离,但脸上郁色更重了。胤禩笑而不语。
温婉的精神力一直覆盖全场,这一幕也被她看到。看来等胤禛回来要让他们好好聊聊了。否则拖久了可能重蹈覆辙,兄弟离心。
八月廿九胤禛回府,见完众人就去了李氏院子,待了半个时辰后出来,向众人宣布李氏降为格格,禁足一年,海兰由福晋照顾。温婉并不想照顾海兰,虽然孩子是无辜的,但相处下来以后要是李氏来要,不是麻烦事吗?
“爷,弘晖还小,而且咱们下个月就要去南巡,海兰放在这不合适。”胤禛听后说:“那你先照顾一个月,到时候让海兰跟弘晖一起入宫让皇额娘照顾些日子,等我们回来再说。”温婉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拖嘛。
“好,听爷的。爷前几日妾身让人去宫中给皇额娘还有慎嫔娘娘请安,听到一些话。”“什么话?”胤禛挑眉问道。
“宫女说十四弟最近心情不太好,满脸的郁色。前几日满月酒的时候匆匆见了一面也看到脸色不太好。”温婉轻声说道。
胤禛沉思,过了一会说,“爷会去问问。辛苦福晋了。”
“没事。只是十四弟平时很尊重妾身,妾身也是担心。”温婉低首回答。
“嗯,你有心了。”胤禛微微颔首。随后他转身准备前往前院。略坐了一会还是进宫了。
到了阿哥所,见十四阿哥正在庭院中舞剑,剑法凌乱,全然不见往日的章法。胤禛走近,喊了声“十四弟”。十四阿哥收剑,看见是胤禛,勉强行礼。“四哥,你怎么来了?”
“听闻你近日心情不佳,特来看望。”胤禛目光带着关切。
十四阿哥冷哼一声,“四哥是来打探我的吧,是不是怕我因为十三哥之事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胤禛皱眉,“十四弟,你怎能如此曲解兄长之意,我只是关心你。”十四阿哥听了这话,神色稍有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那般紧绷。
“不请我进去坐坐?”十四阿哥侧身,“四哥请。”走进屋,两人对坐,十四阿哥的贴身太监上完茶后,十四弟让他们都退下。安静了一会,胤禛问:“你是为了十三弟受封之事生气。”十四阿哥喝茶的动作微顿。“我不讲大道理,就说差事那是皇阿玛钦点,你十三哥忙前忙后受封正常。”
十四阿哥放下茶杯,“四哥,我知道这道理。只是心中总有不甘,我和十三哥不差什么不是吗?为什么不算上我。”胤禛叹了口气,“十四弟,每个人的机遇不同,十三弟那是皇阿玛为了茉雅奇给的恩典。你也不差,日后定有你的造化。”
十四阿哥苦笑,“造化?我只看到偏心。”胤禛摇头,“皇阿玛对每个儿子都是看重的,只是方式不同。你若是因此事而消沉或者心生嫌隙,才是辜负皇阿玛的期望。”
胤禛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打算说一下,“你可知在受封前皇阿玛曾问过十三,若封赏和茉雅奇留京只能选一样,他选什么?他毫不犹豫的选了茉雅奇留京。当时他的原话是受封可以延后拿功劳换,但妹妹的幸福不是拿功劳就可以换回来的。”
十四阿哥抬头看着胤禛,眼中似有动容之色,“四哥,十三哥真的这么说?”胤禛拍了拍他的肩膀,“当时我就在现场。”十四阿哥缓缓点头,“我懂了,多谢四哥教诲。”两兄弟嫌隙顿无,“四哥,我想去找十三哥道歉。我这些日子都没理他,他会不会生气了。”
“一起吧。咱们也有些日子没聚聚了。”两兄弟相视一笑,一同去了胤祥的住处。
“十三倒是有情有义,他....还行。”慎嫔听说胤禛去找胤祯,就让人去听墙角,本来她对受封之事也是生气的,这些日子敏贵人都不敢往前殿去,都安分的呆在后殿不出门。
“四贝勒和十四阿哥本就是亲兄弟,有他开导十四阿哥只会更好。”夏云小心翼翼的安抚着,这些日子她也难过啊。虽未被打骂但也受了冷脸,可算过去了。
“那是他该做的。”还是我的安康好,都有点想他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九月初二。这日是五福晋嫡次子周岁宴,这孩子在抓周礼上抓住了金算盘。“哈哈哈,我这小侄子是打算继承我衣钵啊。”胤禟抱起小阿哥就亲了一口。
“你小子。肯定是你老拿你这金算盘逗他他才选的。”胤祺都被气笑了。众人听后也哈哈大笑起来。
“九哥,你自己生个儿子继承衣钵不就行了吗?还打量着让五哥的儿子继承衣钵啊。”胤祯逗着小侄子问胤禟。“去去去,这不是儿子还没影嘛,先培养一个。”众人又笑。九福晋都羞红了脸。
倒是胤禩看着大笑的胤祯、胤禛还有胤祥僵了脸,也就那一瞬就好了。要不是温婉一直有注意还真看不出来。这人真是深藏不露。
九月初十,温婉早早进宫请安完毕,来到阿哥所门口与温宪会合。只见那里已经围聚了不少人,大家都在等着观看十二阿哥的晒妆。
各种精美的嫁妆一一陈列而出,金银珠宝闪耀夺目,绫罗绸缎色彩斑斓。温婉和温宪一边看一边小声议论着,赞叹不已。富察家不愧是百年贵族,这家底丰厚。
第二天迎亲,拜堂后入了新房,温婉随同太子妃、大福晋等人一同陪同新娘,“....你三嫂身子不好,此次就没来。这是你四嫂、五嫂.....”众人见了礼也开始说说笑笑。
温婉看着现在还青涩懵懂的富察氏,不禁感慨那生两子丧两子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十二弟仅有三个女儿成年嫁人,就连子嗣都是过继弘历的。
现在晚了两年成婚,希望会好吧。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府中下人来报,格格姚氏和李佳氏要给福晋请安。
“请什么安,没见众人都忙嘛?请回去吧。”太子妃一听就知道是来给添堵的,一口就回绝了,其她人不敢她可不会。给身旁的宫女一个眼色,宫女行礼后就跟下人一起出去回绝。
“十二弟妹,别怕。这大喜的日子可别坏了兴致。”大福晋也安抚新娘。温婉觉得不简单,灵光一闪精神力就出去一探,果然那李佳氏怀孕了,看她捂肚子的动作看来是知道的。这孩子应该就是唯三活着的长女。
外面又传来动静。原来是十二阿哥过来了,在门口看到了两个格格:“你们怎么在这?”还不待两位格格说话,太子妃的宫女先说:“十二阿哥,这两位格格是过来新房见福晋的,太子妃让奴婢出来回拒。”后面的话不用说在宫中生活多年的十二阿哥胤祹也明白。
“今日爷大婚,你们先回去,等后日再来请安吧,退下吧。”说完胤祹就直接进房,他先是礼貌地向各位福晋请安。太子妃打趣道:“十二弟新婚燕尔,可别冷落了新人呀。”十二阿哥腼腆地笑了笑。
富察氏悄悄抬眼看向自己的夫君,眼神里满是羞涩与期待。然而,门口的李佳氏和姚氏却暗自咬唇,尤其是李佳氏,想到自己怀着身孕,原本以为能借此多得几分宠爱,现在看来这新福晋进门,恐怕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愿。
温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众人的表情,心中暗叹这深宅大院中的复杂关系。十二阿哥陪着众人说了会儿话,便称有事先行离开了。他刚走,富察氏的笑容就淡了几分。太子妃轻轻拉过她的手,安慰道:“妹妹莫急,来日方长。”富察氏微微点头,可眼神中仍难掩忧虑。
隔天下午众人齐聚毓庆宫为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晋举办“认亲宴”,众人相互见礼后女眷跟阿哥分开。太子妃带着新福晋一起坐,“十二弟妹,这宫中规矩繁多,你初来乍到怕是一时难以适应,若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便是。”太子妃轻声细语地说道。富察氏欠身行礼,“谢太子妃提点,嫂嫂的好意妾身记下了。”
此时,三福晋身边的丫鬟悄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三福晋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她清了清嗓子,“十二弟妹,听说...咳咳...昨晚阿哥所里格格闹事啊....”十二福晋皱眉,这事怎么就传出来了。其他福晋也冷了脸,这是能说的吗?
十二福晋稳了稳心神,浅笑道:“三嫂说笑了,所中一切安好,并无此事。想必是有人误传了。”三福晋挑了挑眉,“是吗?我可是听人说得真真的,说是那李佳氏仗着怀有身孕,在新房外哭闹呢。”
富察氏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镇定,“三嫂,妾身昨日并未见到此景,许是误会。再者,即便有何事,妾身相信夫君自会处理妥当。”众福晋听了,暗暗点头。大福晋开口道:“三弟妹,莫要听信谣言,今儿个是喜宴,咱们只说些喜庆的话才是。”三福晋见无人附和,只得讪讪闭嘴。”
倒是富察氏心绪不宁,这李佳氏有孕?爷知道吗?富察氏悄悄的看了眼胤祹,他正跟十三、十四阿哥碰杯,他心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富察氏连忙露出笑容,他愣了一下回笑。
“十二哥,看什么呢?”十三问道,十四也好奇转头一看,“哎呦,十二哥,这才新婚啊,你这黏糊劲也太那个了。”十二阿哥涨红了脸,“十三弟、十四弟,莫要打趣。”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此时,一旁的胤禩却似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富察氏。
晚宴结束后,富察氏回到房中,心中总想着李佳氏有孕之事。胤祹进来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婉仪,可是有何烦心事?”富察氏犹豫片刻,还是将听到李佳氏有孕的事说了出来。胤祹一愣,随即握住她的手,“婉仪不必忧心,不管怎样,你才是我的嫡福晋。”
富察氏心中稍安,可她知道,往后的日子必定不会平静。而另一边,李佳氏在自己房中气得摔了茶杯,“哼,那富察氏有什么好,爷还向着她。”姚氏在一旁劝道:“姐姐莫要气恼,咱们慢慢想法子。”李佳氏咬牙切齿,“这孩子就是我的指望,我定不会轻易罢休。”
月色下,十二阿哥所的院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紧张气息,各怀心思的人们等待着明日太阳升起后的新一轮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