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撒下来。
许知意已经用完早膳,看着吴嬷嬷和浮生不停地在眼前晃。
“礼物是不能少,但头回登门,也别带太多,会吓着人家。”
吴嬷嬷一边交代着,一边回头。
发现许知意竟还端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哎哟王妃,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还看书呢!快着些,瞧瞧,这身衣服也太素净了,浮生,快把昨日新做好的那件紫色罗裙拿过来。”
浮生忙得团团转,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好嘞,奴婢马上拿过来。”
扶光被她们两个晃得头晕。
“王妃,真不用属下跟着一起去吗?”
见许知意摇头,她又压低了声音道。
“王妃,听说二皇子回京了,对外说是住在城南的客栈,其实早住进了定国公府,属下从未见过他,也不晓得他的脾性,您一切当心。”
许知意笑了笑,伸出手,替她将散下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温柔。
“知道了,一早上唠叨了不下十次,暗处不还有海青,你这操心命,日后谁娶了你,可是有福气了。”
浮光满脸涨红,第一次露出独属姑娘家的娇羞之色。
“哎呀王妃,您又打趣属下!那个海青是个不靠谱的,轻功也不行,您还是带点药粉什么的。”
海青在屋顶重重哼了一声。
“就你靠谱!去打探个消息,好家伙,把人家鸡圈里的鸡一只不剩的偷回来了!”
被揭了老底,浮光气极,跑到院子里,捡起树下的石子就往屋顶上丢。
“我接!打不着,打不着!”
许知意觉得海青这样子有点欠揍。
你来我往,海青还冲着浮光扮了个鬼脸。
“啊——我的鼻子!”
“浮光你不讲武德!”
他明明看到浮光累得直喘气,原来是声东击西,卑鄙,太卑鄙了!
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海青抹一把,夸张地大叫。
“王妃救命啊!浮光杀人啦!”
许知意揉着眉心,“你们两个再闹,就回王爷那去吧!”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互瞪一眼,无声地对骂了几句。
两院相隔不远,祁西洲耳力非凡,听着他们的笑闹声,幽怨地叹了口气。
一抹火红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但就是不进来。
祁西洲不耐烦地蹙眉,一脸嫌弃。
他真的很想掉头就走,但,想到留着裴北北还有大用处,只得按捺下心中的厌恶。
“北北,可是有事寻本王?”
裴北北半垂着头,故作娇羞。
“大哥,北北知道错啦,您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北北想陪大哥一起用饭,行不行啊?”
听着她矫揉造作的声音,一向沉稳的无白实在没忍住,甩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裴参将好好说话!”
裴北北身子一僵,不安地扯着衣摆,眼泪说来就来。
“大哥,要不北北还是搬出去住吧?王妃姐姐也不喜欢我,我就不留在这碍眼了。”
祁西洲闭了闭眼,声音也有些沉闷。
“行,听说城南那家东临客栈很不错,本王替你包下来!”
裴北北,“.......”
直接傻眼了,她不过就是说说,顺便再给许知意上眼药,哪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欲哭无泪,她垂着眸,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大哥,我常年在北地,也不知京城有这么多规矩,要是王妃真的生气,我可以去向她道歉的!真的,是北北不对,北北一点也不觉得委屈。”
松蓝忍无可忍。
“王爷几时说王妃生你气了?我家王妃忙着呢,哪有闲功夫管你的破事!还有,我家王妃年龄比你小,瞎叫什么!”
祁西洲回头,深深看了松蓝一眼。
这家伙,为了许知意的贴身丫鬟,这就维护上了!
倒是个机灵的,懂得爱屋及乌。
许知意原打算同祁西洲说一声,结果才到南风院,就见到了这一幕。
“一大早的也不消停,这裴北北真是个搅事精!”
浮生嘟嘟囔囔地替许知意打抱不平。
许知意笑着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
“走吧,时辰不早了!”
吴嬷嬷踌躇。
“王妃,不和王爷说一声吗?”
许知意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不必了,想来王爷也没空管我去何处。”
今日还是海青赶车,他的鼻孔还塞着两个纸卷。
“王妃,咱们是直接去定国公府吗?途中要不要买什么?”
许知意听着他嗡声嗡气的,不由失笑。
“行了,别搞怪了,早就不流鼻血了!”
海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属下就是吓唬一下浮光那丫头!”
轻挥马鞭,马车缓缓离开王府。
祁西洲被无白推着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许知意的背影。
无白心道,完了,一大早的主子又把王妃得罪了。
祁西洲垂头丧气,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舍不得移开眼。
“唉,无白,你说本王要怎么做,她才能消气呢?”
无白,“送走裴参将!”
祁西洲,“......”
“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想到昨夜许知意离开时说的那番话,祁西洲长长呼出口气。
“算了,送本王去书房。”
许知意怀疑裴北北不止是安阳公主的眼线,更与前太傅有着极深的关系。
据说,前太傅女儿所生的孩子,在流放中途就丢了。
那样恶劣的环境,连大人都难活,何况孩子。
再说,他们是罪臣,官兵能容他们寻一日已是开恩了。
后来就再没任何有关那孩子的消息传来,前太傅一家也只当她死了。
松蓝给祁西洲倒茶时,看到他愁眉不展的样子,笑的贼兮兮。
“主子,王妃不肯过来,您可以过去啊!王妃性子温婉,总不会将您赶出来。”
见祁西洲真的有在认真思考,松蓝又赶紧出主意。
“一天不行,就两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啊!那话咋说来着?好女怕缠郎,烈女怕闲夫!只要脸皮厚,铁杵磨成针!”
祁西洲用舌头使劲抵了腮帮。
“你说谁脸皮厚?”
松蓝扑通跪下。
“主子别生气,属下就是打个比方!主子您总不能每天都用生病的借口把王妃骗来吧?”
想要哄媳妇,格局要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