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世界之门并不容易,琉璃当初也是持续研究了好几年,才终于研究出了门道,成功打开了世界之门。
不过,要关闭这些大门的话,相对来说却并没有那么困难。
今时不同往日,此刻准备关闭大门的琉璃,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自己。
即便她并没有如狂热所想的那般,对世界源力大肆开发。
但决斗城世界在联通其他世界之后,所接受的源源不断世界源力的改造灌注,却是实打实的。
毕竟世界中生命的活动,催生出世界源力。
一个封闭的世界,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一个与其他世界联通的生命活动频繁。
而这意味着,琉璃是在体验过世界源力所能带来的好处之后,依然能够清醒的选择终结这一切。
本来,她打开世界之门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其他来自异界的队友能够回家。
从来都没想过还有其他的目的。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世界的连接已经融入了决斗城世界的方方面面,如果关闭大门,底下的民众绝对不会同意。
或许再给琉璃一段时间,她能够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但因为狂热与她在宫殿中发生的冲突,让琉璃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迫切的,想要先关闭这些问题的根源。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狂热注意到了不对劲,在她关闭世界大门的关键时刻闯了进来。
“狂热,你想做什么。”
【小城主】回过神来,眼前是一片耀眼的光芒,寻常人身处其中根本睁不开眼睛,即便是闭紧眼皮,也依然会被这光芒灼伤。
好在她不是寻常人,不受影响。
能够清晰的看到王座上的琉璃正襟危坐,双臂张开,双手之上,系挂着无数条光带。
每一条光带,都延伸向末端的一个世界裂隙。
代表着决斗城联通的一个个世界。
见到【小城主】,在此刻的琉璃视角是狂热,她的询问没有情绪波动,似乎心底已经知晓对方要做什么。
【小城主】暂时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城主王座。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琉璃并非没有丝毫防范,实际上她做足了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狂热能够突破她所有的防范。
“亲爱的主人,看来你的决定,大家都不喜欢呢。”
处于关闭世界之门的关键时刻,琉璃无法动弹,只能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昔日战友。
“他们都忘记了曾经部落连年交战的混乱年代的惨痛过去,为了利益、力量,故意忽视要得到这些,背后的世界,那些生命所要付出的代价。”
“即便是生灵涂炭,尸横遍地也在所不惜。”
“不,他们没忘。”
狂热在琉璃近前停住,这个距离,她伸手就能扼住琉璃毫无防备的脖颈。
她也这么做了,伸手,扼住,强行让琉璃抬头,仰视自己。
“知道吗?我喜欢你现在仰视我的姿态。”
“狂热……”
琉璃的语气略微放软。
“要求饶吗?我听着呢,主人。”
然而琉璃却并没有说出狂热期望中的话语。
“不要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琉璃这句话,对着自己的牌灵,狂热说出。
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后悔吗?有意思。你在担心一个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狂热附身,在琉璃耳边嘲弄般的轻笑。
同时,一只手伸进她的怀中摸索。
很快,便抓住了她想要找到的东西。
一张边缘有着轻微裂痕的卡牌。
“从当初你差点将我拦腰撕裂的时刻起,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能让我后悔的事情存在了。”
“现在,是时候身份互换了。”
“自此之后,我便是带领决斗城,踏上更高高峰,唯一的城主!”
说着,狂热将那张代表着她自己身份的,牌面上印着“狂热决斗者”的卡牌贴在琉璃眉心。
一阵刺眼的光芒于接触点绽放,比周围无数世界裂隙正在闭合散发的光芒还要耀眼。
这个由狂热研究出的小技巧,能够将目标的灵魂驱散。
待到光芒逐渐收敛,狂热的身躯颓然倒地,迅速化作光点消失。
这代表着她作为牌灵的生命,至此终结。
而王座之上的琉璃紧随其后睁开双眼。
只是其中的光芒,与之前大相径庭。
随着琉璃接下来的动作,原本正在缓缓闭合的世界之门全数再度敞开。
甚至比之前开放的程度还要大,直至扩大至原本的极限。
随后,撕裂开来。
很明显,此时的琉璃,其体内的灵魂已经被狂热替换。
作为牌灵的狂热生命终结,但作为决斗城城主的“琉璃”,全新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这一段,【小城主】都是以旁观者的视角再度重温了一遍。
一时间,各种已经深埋,自以为已经遗忘的情绪上涌。
本来就是被狂热分离多余情绪形成的集合体,再被莫萨之前铺垫了那么多。
【小城主】在此刻的情绪已然进入了一个即将崩溃的临界点。
她心中既觉得当初的行动无比正确,又后悔对自己的主人动手。
“对的对的!当初做出的决定,绝对是对的!”
“不不不,不对不对……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不应该对主人出手……”
“对,对吗?”
“哪儿有那么多问题?!死了就一了百了!本来她死……奥,好像没死……”
“唉!死了握草!”
可能已经将除对力量的渴望之外的多余情绪都分离出去的狂热都忘了,刚篡位的那段时间,每当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用着主人的身体,她心中潜藏的恐惧。
但此刻,【小城主】回忆了起来。
那种迷茫,被抛弃的感觉,再一次将她包围。
城主王座上琉璃模样的【小城主】,在此刻陷入了左脑攻击右脑,头顶尖尖代替思考的阶段。
下意识的忽略了周围,突然再次响起的,金属刮擦地面的刺耳声音。
直到某一刻,这个声音明显到,无法再被任何人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