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执看向她,“那你在烦什么?那两人不是你的对手。”
想玩儿便玩儿,想杀便杀,他不明白这事有什么值得烦恼的?
林月恒又焉了下去,“我不是烦这个。”
“那你烦什么?说出来,大哥替你处理。”
“这种事大哥也帮不了我。”她又趴到了桌子上。
原执蹙眉,“小瞧本座?”
林月恒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大哥,很多事情,不是实力强就能做到的。”
“什么事情?”
“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原执有些不高兴了,“你若这样,那本座现在便回魔界去,不再管你。”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林月恒一个激灵伸手扯住他宽大的袖摆,火速认错,“大哥,我错了。”
还指望原执给她撑腰呢。
她在无望山吞噬了怨气都变得这么厉害。
难说姬吴不会变得更厉害,若遇上了打不过怎么办?
还有修真界那些大佬们,若见她是魔,围攻她怎么办?
原执又坐了回去,垂眸看着抓住他袖子的那只手,又看了看那张这两天烦得都不化妆了,满面愁容的小脸。
再一次觉得,若天命石所言的大魔是这货,真真是不足为惧。
“那你说。”
林月恒叹口气,半抬头仰望天花板,忧郁道:“还不是为了我还没盛开就凋零的爱情。”
原执:......
池奚:白眼都要翻不过来了。
情爱之事,原执觉得麻烦得很。
古往今来多少神、仙、魔、鬼因为情爱之事堕落,这玩意儿有什么值得费时间的。
现在看到林月恒这副死样子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开了话匣子,林月恒就停不下来了,如今也只有原执和池奚能听她说话了。
“本来两年前,我已经快要得手,”如今想来都怄到心口痛,“就差一点点,一点点啊,结果现在全部废了,他一见我跟见了仇人一样,还不如个陌生人。”
原执和池奚都没有说话,其实对这种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
林月恒又道:“要不是赤华,我肯定早把他拿下了,现在他让我放过他,我也没办法了。”
他看起来真的困扰至极,她如今又是魔,和他这种人间修士之间隔着天堑。
确实各方面看起来,放弃是最好的选择。
叹口气,道:“算了,我还是不适合搞爱情,还是搞事业吧。等我报完仇,抓了姬吴,咱就回魔界去,我也要当我的咸鱼了。”
原执斜睨着她,“区区一个人间修士罢了,蝼蚁一般。”
林月恒蹙眉道:“他才不是什么蝼蚁呢。”
撑着脑袋回想着到修真界这几年,感叹道:“我还是认识了好多朋友,如今能说心里话的也就大哥你了。”
说完还闪着星星眼看着原执,“大哥,我们要做生生世世的亲兄妹,一条心!”
原执:……
池奚:……
林月恒又自顾自趴着唉声叹气玩儿着桌上的空茶杯了。
原执朝池奚使了个眼色,池奚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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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峰客栈后院,谢沉音将发生的事情详细和刚刚赶来的虞翡说了一遍。
“师尊,我觉得这魔可能是冲五师妹来的,我们不得不防。”
虞翡眉头紧蹙,“恒恒,好像特别招事儿,受过了别人百年都不一定会受的罪,这才太平多久?”
谢沉音道:“五师妹确实不太一样,自从她离开无望山之后,魂魄一直不全,人也变得稳重了不少,不像以前一样爱玩儿,想来应该心里不太好受。”
“对和恒恒长得一样那人你可有什么想法?”
谢沉音眉头紧锁,担忧不已,“我问过五师妹,她好像也并不在意此事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只是担心褚宴的伤势。”
虞翡有些唏嘘,道:“没想到她还是个情种,这两年和褚宴形影不离的,以前我还以为她会和雁雁一样呢。”
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话谢沉音不敢苟同。
明明去无望山之前还喜欢司空明期呢,结果出来后就对褚宴不离不弃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师尊,最近还得劳烦您多看着五师妹,那大魔据说修为不低,我们碰上了估计也讨不了多少便宜。”
“为师知道。”
虞翡抬头看着林月恒的房间,“恒恒去了一趟无望山,看着确实成熟了不少,说话做事都稳重多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哪能还像以前的小孩子样呢。”
魂魄不全,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修炼也无法再进一步。
虞翡叹气道:“唉,她如今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吧,我们多为她看着便是。”
“是,徒儿明白。”
“为师一会儿去劝劝她,让她回浮玉山休养去。”
“五师妹有些固执,有劳师尊费心了。”
虞翡之前并未和大家一起来南仪城,一直待在浮玉山,还是谢沉音传音给她说五师妹有难,她才紧急赶了过来。
现在发现有人试图对她不利,那还是回浮玉山安全一些,别到时候把自己的魂儿给作没了。
二楼之上。
褚宴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便看到一直坐在床边的赤华。
挣扎着要起身,赤华忙扶着他,褚宴顺势搭上她的肩头。
赤华道:“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褚宴眼神有些急切,“她呢?”
“谁?”
“你。”
赤华顿了顿,知道他说的是白发赤华。
褚宴眼里的期待太过炽热,看得她心里发酸,道:“消失了。”
褚宴握着她肩膀的手垂了下来,眼里是毫不隐藏的失落与悲凉。
赤华握住他冰凉的手,柔声道:“阿宴,我在。”
褚宴唇色苍白,看上去疲惫虚弱至极,轻轻嗯了一声。
“阿宴,你怎么了?”
“没事。”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难过。”
褚宴半撑着身体,抬眸看她,“她是你的一部分,对吗?”
赤华心里一紧,“阿宴,你在怀疑什么?”
“她怎么知道你以前的样子,她怎么会和我有灵魂感应,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吗?”
褚宴的眼神清明,定定看着赤华,不放过她任何一点情绪变化。
赤华道:“你在怀疑我的身份,是吗?”
“不,我不是在怀疑你的身份,我只是在想,你是赤华,还是赤华的转世。”
赤华面色不变,平静道:“那你觉得我是谁?”
褚宴沉默了,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像一根扎在喉咙的鱼刺,摸不着,但是扎得疼。
赤华拉住他的手,道:“无论你认为我是谁,我不介意,我只在乎你,在乎你是不是真的过得好。”
赤华脸上泛起苦笑,“我如今的境况,魂飞魄散是迟早的事,能够再与你相遇相守这两年,于我而言,已经是恩赐了。”
千年前,她就该消散了,是他以自己的所有为祭,留住了她的一线生机。
“阿宴,你如今有为你撑腰的宗门,疼爱你的师尊,算是落地生根,我希望你好好生活,不要宥于过去,该往前看了。”
褚宴眼神瞬间慌乱,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态度让她不高兴了。
急忙解释道:“赤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要怀疑你,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
赤华摇摇头,嘴角挂着释然的浅笑。
“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心疼你因为我把自己弄成这样子,阿宴,我想你鲜活地过自己的人生。”
褚宴呼吸都乱了,后悔是否是自己说话太重,让她感觉到不被信任。
急切搂住她,道:“我只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赤华回搂住他,心里一阵阵酸楚。
她和阿宴为何会如此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