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指尖一点，戴上耳机接通了电话。
“滋滋——”
耳机里传来几声难听的电子音，随后传来了苏屿澈熟悉的声音。
“来，我们聊个五块钱的天，说说车祸那天，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少年的声音如往日一样懒散，只是出口的这话，却不是对着苏念惜说的。
苏念惜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对话，微微扬眉，将手机放到了化妆台上。
电话那头，随着苏屿澈的话语，传出了一道断断续续抽噎着的女声。
“我……我也不知道，您，您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女人的声音里还闪着惊惧，支支吾吾的音调忽近忽远。
苏念惜听到苏屿澈叹了口气，将手机拿远了些，不知做了些什么，但大概是劝慰一类的话，总之苏念惜在听到耳机里传来新的对话时，那女声已经比刚才平复了许多。
“那天……”女声仍然还有些颤抖，“在车上的时候，晴姐突然发了狂，跑上来掐我，我当时几乎要呼吸不上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晴姐已经被甩出了车门外，伤势……非常的惨不忍睹。”
“你问是不是我开的车门，我是真的说不清楚，当时……当时太混乱了。”女声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觉得那期间的记忆就像蒙了层雾，一直到看着晴姐从手术室出来，我才清醒过来。”
苏屿澈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也不急着评价，只是顺着她的话问道：“所以……车祸发生时的记忆，你可以说是没有的，或者说很模糊，是这意思吧？”
对面的人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点了点头：“嗯，是可以这么说。”
“行。”苏屿澈应了声，想了想继续问，“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
“这……这个……”女声顿了顿，有些犹疑，“你问这个做什么？”
“问你你就答嘛，一个回答3w大洋，你出了这屋子哪有这么好的事？”苏屿澈嘟囔着没回答她的问题，“还有啊，你新提的这个问题不算数，没钱给你。”
苏念惜听着两人的对话，再一次感叹苏家真是家里有矿。
她昨天下定决心要去会一会这个“附身者”后，就想去找肖悦晴的助理聊聊。
但她人在剧组，当然不可能露面，更何况她和肖悦晴的关系，如果自己再与她的助理有什么私下联系，要是一个不小心被狗仔拍到，指不定延伸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思来想去，苏念惜还是觉得在家里游手好闲的苏屿澈比较适合出来社交。
特别是这种带有威胁性的社交。
但她倒是没想到苏屿澈出手就当了个散财童子，一个问题给三万，真是视金钱为废纸了。
对面的助理果然愣了愣，像是没想到苏屿澈会拿钱堵嘴，支吾了半晌憋出了句话：“硬要说奇怪的事，大概就是晴姐最近这段时间脾气没以前好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当然了，晴姐以前脾气也不见得安静，但是像车祸时在车里做的那些事，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她身上的。”
那时候真是太诡异了，助理回想到当时的场景，都觉得一阵后怕。
当时的肖悦晴，简直像是着了魔，根本不像她。
苏念惜听到这儿，神色微动。
脾气不好。
这点在叶知夏身上也有体现，也不知道究竟是叶知夏影响到了她，还是二者都是受制于了另一个藏在幕后的人。
“那你呢？你自己身边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么？”苏屿澈问道。
“我想想……”助理声音低了下去，好半天才重新开了口，“有，有一件！我记起来了。差不多一周前吧，我丢了串珠子，那手串是我妈以前去庙里帮我求的，开过光，比较灵，说是对事业有帮助，所以我一直带着，就连睡觉都不摘的。”
“但是这东西却突然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偏偏就在这几天里不见了。”
助理说着，语气中还夹杂了几分懊恼。
苏念惜的心思却已经飘远了。
自从了解到所谓“附身”的存在后，她就在思考这能力是否有限制，或者说是否需要通过其他媒介才能生效。
如果没有任何限制，那这力量可就太逆天了。
想想要是一个人走在路上，平白无故什么都察觉不到的情况下，身体突然就被另一股力量控制住了，这该有多可怕。
但现在听这助理的说法，对方在进行“附身”这一步时，至少还是需要被附身者的一件沾染了气息的贴身物品的。
好歹有了一层限制，苏念惜也稍稍放下心来。
最重要的两点了解完，苏念惜听到苏屿澈又和那助理随意拉扯了几句，就离开了房间。
苏屿澈一路走到走廊的拐角处，才把手机放到了耳边：“姐，有你想要的信息吗？”
“嗯，有了，办得不错。”苏念惜随口夸了句。
这话可把苏屿澈夸高兴了，少年的语气都高昂了不少：“姐！你最近天天在拍戏，我都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要不你看哪天戏少，我来给你探个班呗？”
“……行，等我回头看看通告。”苏念惜顿了下，随即说道。
从前她进组的时候，除了粉丝和站姐会时常来探个班拍点返图，其他时候一概是没有人来看她的。
哦，除了黎栀忆。
但黎栀忆那时候也忙，早年忙着学业，苏念惜不让她随便旷课来，后面她进了圈，也有自己的事业，两个人的时间就错得更开了。
苏念惜算了算，她出道这么些年，还真没有什么探班经历。
所以她下意识是准备拒绝苏屿澈的提议的，只是忽然转念想到了昨晚那模模糊糊的梦，鬼使神差的，竟然就答应了下来。
那头的苏屿澈听到苏念惜答应，早就是一阵的欢呼雀跃，苏念惜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一蹦三尺高的模样。
她通话的时间有点长，身旁的黎栀忆见她原本有些凝重的眉宇间忽然多了点笑意，开口问道：“在聊什么？”
“哦，我弟。”苏念惜回过神来，草草挂断了苏屿澈的电话，回头说道，“他说想来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