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路下了山,待府医为三夫人王氏诊断后,各房众人,方才得知三夫人竟然有孕两月了。
今日是动了胎气,所以才见了红。
目前孩子没有事,但以后需得仔细养胎,不可受累,不可动气。
温慧婉听了府医说的,虽然心下原本就有数,但此刻还是感叹,王氏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命力竟是如此顽强。
王氏这么折腾,都没将孩子折腾下去。
可真是……祸害遗千年!
王氏上辈子,这胎生的是个男孩,这个孩子自小便是天生的坏!
上辈子温慧婉的二哥,温哲州娶了何御史家的嫡长女,何淑容。
二嫂何淑容人如其名,容貌秀美,性子恭顺,婚后和二哥很是和美。
二人在婚后半年,二嫂便身怀有孕。
因着大哥一直未成婚,二嫂的这一胎,就是长房的第一个孩子。
所以长房众人都是真心的期盼,母亲周氏更是亲自照料二嫂的衣食起居。
二嫂怀孕八月的时候,三夫人王氏生的那个男孩三岁多。
虽然才三岁的,但那孩子被王氏养的,壮得像一头小牛。
有一天午后,二嫂正在午睡,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甩掉了身边伺候的下人,悄悄的来到了二嫂的卧房。
然后一个小跑助力,用自己坚硬的头,一头撞在了二嫂的肚子上。
二嫂当时就见了红,被抬进了产房。
都说早产的孩子七月活,八月不活。
二嫂在经历了一天的难产后,终于生下了早产的侄儿。
想起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侄儿,温慧婉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
侄儿生的好,继承了父母出色的容貌,就像年画了的小娃娃。
老夫人给他赐名,承安。
就是希望这个孩子,承继所有人的希望,平安长大。
承安,小名安哥。
安哥自小就展示出了过人的聪慧,看过的书,几乎就是过目不忘。
因着是早产,安哥自小就体弱,从小便是吃着药长大的。
别的孩子能跑能跳,安哥却连走路快上一些,都会喘上一会。
每每二嫂心疼安哥流泪时,小小的安哥都会像个大人一样。
安慰母亲:安哥不疼,药也不苦的,母亲莫哭。
二哥和二嫂,为了给安哥看病,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
但也只延长了安哥十年的寿命。
在十岁那年,安哥离世。
二嫂至此郁郁寡欢,大病了一场。
王氏的那个小儿子,说不是故意的冲撞二嫂的,只是在闹着玩。
因着他只是三岁的孩子,众人也都以为不是故意的,在教育了一番之后,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后来,他竟然想故技重施。
对着二房温哲羽的妻子,已经显怀的肚子一头的撞了过去。
幸而温哲羽在妻子旁边,伸手拦下了。
否则,又是一条人命。
府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小的孩子,竟然就是故意的!
真的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就有一颗那么歹毒的心肠。
所以温慧婉说,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
如今,这天生的坏种,还在王氏的肚子中。
温慧婉看着床上昏睡着的王氏,心里下定了决心。
为了二哥二嫂,为了那粉雕玉琢的安哥平安长大,这个怀种,是断断不能……留的!
老夫人听了府医的话,皱起了眉。
一旁的璎珞,此时却是安心了。
三夫人有孕,又动了胎气,连府医都吩咐静养了,老夫人总不能不顾念三夫人的肚子。
终归今天这场风波,算是过去了。
等到府医退下后,老夫人让众人也去休息了。
山上山下的折腾了半日,众人确实有些疲惫不堪。
侯夫人周氏去安顿众人休息,温慧婉也扶着老夫人,离开了王氏的房间。
回到周氏为老夫人安排的房间,此时房间内已经摆好了冰盆,温慧婉扶着祖母坐下。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道:“婉儿,今日委屈你了。
原本祖母想着,让三房给你个交代。
可刚刚你也看见了,王氏现下怀了孕,还动了胎气。
你三叔膝下只有素素一人,如今这个情形,祖母便是想罚你三婶,也是不能了。”
温慧婉知道祖母的为难,上辈子她也掌过家,理解在祖母这个位置的不易。
当下便回道:“祖母,婉儿不委屈,只要祖母和母亲相信婉儿,外人怎么说,婉儿并不在乎的。”
老夫人听了孙女的话,心里更加愧疚起来,其实她今日,也是对孙女起了疑心的。
温慧婉和祖母又聊了一会,陪着老夫人一起用过午膳后,老夫人便准备午睡了,今日老夫人也是乏得很。
等老夫人睡着后,温慧婉便回了自己房间。
进入室内后,发现母亲周氏正等着她。
看到周氏一脸的倦容,温慧婉忙上前,“母亲,今日是不是累了?
怎么不在房间休息会呢?”
周氏看见女儿回来了,笑了笑,“婉儿,母亲不累。
今日你受委屈了,母亲想来看看你。
王氏说的那些个混账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婉儿放心,今日你受的委屈,母亲日后定会为你讨回来!”
周氏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担心女儿回头去找三夫人王氏的麻烦,所以特意来劝阻。
往日倒没什么,找麻烦也就找麻烦了,现在可不行。
如果王氏自己保不住胎就算了,但如果是因为温慧婉,而导致的落胎,那婉儿没得背上恶名。
这样不讨好的事情,可不能做。
所以侯夫人特意来劝阻女儿。
温慧婉笑了笑,俏皮的说道:“母亲,您放心,您的女儿可不傻,和您一样,聪明着呢。”
侯夫人周氏笑着瞪了温慧婉一眼,母女俩又聊了会今日山上发生的事,周氏就回去了。
周氏走后,温哲亭便过来了。
温慧婉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三哥。
温哲亭让妹妹看的直发毛,“婉儿啊,今日三哥可都是按照约定的演的。
我表现的多好,多逼真,三婶把我衣服都扯坏了!”
温慧婉听了三哥的话,手指微微的动了动,敲了两下桌子。
“哦?
那三哥能给我解释解释,我和君南延通信是怎么回事吗?
莫非是我失意了?
我怎么不记得,我给君南延写过信呢?”
温哲亭听妹妹提起这一茬,呵呵的干笑了两声。
然后道:“婉儿,你得相信三哥。
三哥绝对没有主动去找君南延,也绝对没有收他的好处。
真的,婉儿,哥哥我也不知道,君南延是怎么知道今儿个的事的。
我一早就在山上等你,然后就看见君南延来了。
他给了我一沓信,说如果有事解释不清时,就往他身上推。”
温哲亭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沓信,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