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利益兵戎相见。勾践和文种这对君臣关系多好呀,若没有文种,勾践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可是结局呢?文种还不是被逼自尽了。
您想想,您现在和汉王的关系,好过张耳、陈余的关系?好过勾践、文种的关系?若是没有,您凭什么将大军交给汉王,视汉王如兄呢?”
韩重言面露不悦,冷冷道:“军师,你到底要说什么?”
蒯通察觉到韩重言的不悦,但事到如今,没什么好法子,硬着头皮也得劝谏:
“魏王,彻说到现在您还不明白?这关中、颍川一带,汉王帐下之将无人能胜过您。
现在您趁着汉王不备,召集亲随属下一举将汉王拿下,试问谁能阻挡住您的兵锋?建立天下霸业就在今日呀!”
“够了!不要再说了。”
韩重言怒道:“汉王敦厚长者,天下皆知,又对寡人有恩,你如此苦心积虑地让寡人暗算汉王,究竟是出于什么居心。”
“什么居心?”蒯通喃喃回道:“彻之所以这样劝您,全都是为了您的霸业着想啊!”
韩重言斩钉截铁地回道:“军师所言,寡人不会答应。”
蒯通用脚跺着地,痛惜地回道:“刘季敢来魏营,这可是上天给你的大好机会,你若不取,连上天都要惩罚你。”
韩重言转身,大声说道:“军师不要再说了,寡人绝不做忘恩负义之事。来人,快来人。”
帐外小校听到韩重言大声呼唤,急忙进来,“请魏王吩咐。”
韩重言大手一挥,“送军师回营。”
身高马大的军士架着蒯通往外走,蒯通连连大呼,“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韩重言,你会后悔的!韩重言,你一定会后悔的。”
……
数天后,刘季带上数万大魏武卒开拔,准备在孟津一带与项羽隔河对峙,展开又一轮天下争霸。
临行前,刘季拉着韩重言的手又是一番叮铃嘱托,一遍长吁短叹、老泪纵横的表演,希望韩重言继续在上党郡一地招募军马,伺机进入赵地,从后方攻击项羽。
韩重言当场表态允诺,把胸脯都拍得刚刚响,发誓定不会辜负汉王的期望。
见他二人关系如此,蒯通痛惜地摇了摇头,知道现在暂时事不可为,既然已经答应为韩重言效命,还是以后静观时局的发展,再劝韩重言反刘吧!
晋阳。
苍狼军撤退,伤亡尚好,百姓还能留下一条命。
林川认为只要百姓活着就有办法,现在开始发放一些准备过冬的食物,让百姓们开展生产自救。
熬到来年开春,以乡、里为单位,再给百姓发放耕种的粮种、耕牛以及一些生产农具进行春耕,日子还是能熬过去的。
关于如何对百姓进行救济和引导生产,朝堂上,九原一系和晋阳一系很快就达成共识,双方不存在什么分歧。
在杨弘和吕朗的主持下,有了很明确的职责与分工,只要政令一经颁布,应该很快就可以实施。
不过,接下来所议之事,火药味便慢慢浓了起来,公子昂为乾国捐躯,上万将士死去、伤亡以及失踪,阵亡将士的遗孀该怎样抚恤?
伤亡的将士如何安置?各建制的部队间怎样撤并?
其间牵涉太多利益瓜葛,两系都坚持己见,不肯让步。
乾国刚刚立足晋阳不久,对于战后事宜,杨弘等人坚持认为要依照乾国旧制,而林川、吕朗则认为,按照目前的形势,必需要摒弃乾国过去很多不切合实宜的政策。
当趁此机会,大刀阔斧地着手实施改革,新朝就得有新气象。
双方为战后各项事宜争论好久,无法达成一致,最后还是在娄景的提议下,双方各让一步,有些旧制度暂时继续,新的政策按步骤一步步开展,算是为双方各寻个台阶了事。
今天朝议,别看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可林川总感觉这都不是事,毕竟都是些可以让双方求同存异解决的事情。
到现在,九原系的代表蒙远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瓤角,肚子里的水比杨弘要深得多。
果不其然,抓住适当的时机,蒙远上前奏道:“大王,臣和蒙巳将军刚刚得到消息,九原八百里急报,匈奴在边境蠢蠢欲动,九原守将骆甲和一些部族数次交锋,形势变得非常严峻,骆将军请朝堂速做决断。”
蒙远一说完,朝堂之上,众人交头接耳顿时议论纷纷,很多人都不禁摇了摇头,想不到刚刚初肇的乾国很快就进入多事之秋。
前门刚拒完虎,后门又迎来了狼,长此下去,乾国将会疲惫不堪,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呀!
林川心中大怒,这个蒙远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晋阳之战刚刚结束,即使匈奴来袭,也需谨慎应对。
现在在庙堂之上如此大张旗鼓地说,大放厥词,臣心、军心、民心必然会引发动荡,甚至对国家大政方针的施行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林川正要准备上前驳斥,但见吕朗冷笑一声,回道:“百里御史,你说得太危言耸听了吧!年初,上将军与本相就曾收到云中以北的消息,匈奴冒顿单于剿灭东胡以后。
正准备大规模地对西域的月氏用兵,报当年身为人质而受到的羞辱,同时想征讨楼兰、乌孙等国,将其一举纳入版图。
现在匈奴北方仍有屈射、丁零等部落不愿臣服匈奴,双方偶有战事发生,此时此刻,冒顿若是准备大举南下,就不怕后院起火吗?”
待吕朗说完,很多人从惊讶中慢慢平静下来,开始理性分析后,发觉右相吕朗说得没错,自蒙恬大败匈奴之后。
北方的胡人就处在四分五裂的情况,匈奴只是一个统称,其实他们之间也相互征伐,尤其是遇到天灾之时,情况尤为激烈。
现在虽然冒顿单于继位,但四周仍有很多不服从的部落,换位思考,此时冒顿选择南下确实不合实际。
蒙远冷笑回道:“是吗?想不到右相居然了解得比我还透彻,莫不是暗中和匈奴有什么往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