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延本以为凭借自己的面子应该能够说动景驹,让对方饶过这小兵的性命。
却不想景驹这次竟然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而且竟然还下令让人鞭笞自己!
他毕竟是吴广的麾下,与他景驹也属同级。
如今遭遇这样的对待,他心中自是十分不忿。
可是面对他的怒目凝视,景驹却只是冷哼一声:“姓曹的我知道,你一直以为自己有本事,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但是也请你记住这里我才是主帅,除我之外,你没有说话的份,在这军营当中我想杀谁就杀谁,也容不得你来指手画脚,下次你若是还敢如此僭越,别怪我不顾念咱们之间的同僚情谊!”
景驹说完随意挥了挥手,便有人上殿直接将曹延拉了上去。
至于那名小兵此时则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眼看着胆敢出面保释自己的曹延都已经落得如此下场。
他不敢想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得有多凄惨!
眼看着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甚至连看自己一眼的胆量都没有,景驹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一丝冷笑:“本王刚刚可是答应过要饶你一命的,你怎么也不向本王谢恩啊?”
这名小兵闻言,身体骤然一颤:“多谢楚王开恩,多谢楚王开恩……”
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景驹的脸色却突然冷了下来:“你这个时候才想着谢恩,显然是没将我这个楚王放在眼里啊。”
“你是不是因为我下令鞭笞曹延,所以才对我心怀不满?”
“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应该全都是曹延指控的吧?”
这名小兵直至此时还没能听出景驹的弦外之音。
景驹是希望借他之口向曹延栽赃陷害,并将此人排挤出局,免得自己的权利被此人逐渐分化。
哪料想这小兵完全是油盐不进,面对他如此有指向性的询问,这名小兵却仍是摇头说道:“此事与曹大人无关,完全是我个人所为,况且命我监视胡陵动向的命令本就是您亲自下达的,您如今怎么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卸到曹大人的头上了?”
要说这小兵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听到他的这番话后就连坐在景驹身旁的那名美女侍妾都不由得无奈叹了口气。
就连她一个女流之辈都听出了景驹的弦外之音,可这小兵却偏偏听不懂景驹的意思,这分明是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面对小兵的这番反驳,景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既然你执意要为那姓曹的开脱,那我看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把皮剥了,挂在旗杆之上,我要让所有将士们全都看看胆敢在我军中妖言惑众,蛊惑军心的下场!”
从古至今,剥皮填草全都是最严酷的刑法。
这不仅考验刽子手的技艺,同时对于受刑者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这名小兵闻听此言,心头顿时一颤。
此时他终于想清楚了景驹的这番弦外之意,他连忙开口对其说道:“我明白了楚王,这一切全都是那个姓曹的让我这么做的。”
“是他让我将这个消息带回军中,是他唆使我蛊惑军心,是他想让军中不得安宁。”
“现在我将这一切全都如实告诉给您,只求您能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念在我家中还有高堂老母需要侍奉的份上,还望您能收回成命,放我一马……”
这名小兵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只在顷刻之间,他的额头变红肿一片,并渗出了丝丝鲜血。
只是面对他的这番苦求,景驹却仿佛是未曾看见一般。
他只是随意捏起桌上的一枚鲜果,并将其塞进了身旁侍妾的口中:“本王在与侍妾消遣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从旁聒噪,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景驹声音阴恻,并且转头望向的站在那名士兵后方的几名侍卫。
那几名侍卫跟随在他身边许久的时间,对于他的这些肢体语言自然了解的十分透彻。
得到他的授意以后,几人当即上前将这名士兵左右架起,一路拖出了大殿。
而殿外,曹延正在受刑,他身上的一袭白衣已经被藤条抽烂,后背如今密布血痕,看起来十分凄惨。
那名小兵被从他的身边拖过。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名小兵还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曹延的身上,似乎希望对方能够救自己一命。
因为受刑地点距离大殿实在太近的缘故,所以这名小兵与景驹的一番谈话,曹延刚刚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但是即便如此,他却仍不怪罪这名小兵,因为他也知道对方乃是受形势所迫,所以才会说出这般违心昧己的话来。
如果他真能凭借检举自己而换取一条生路的话,曹延倒也乐得让他这么做。
只可惜对方领会的实在太迟了,即便最终将自己咬了出来,可他如今却还是难逃一条死路,而景驹如今也找到了构陷自己的证据。
他深知按照对方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而此处恐怕未来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想他当初受吴广之命,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协助警区开展工作,希望他能够将刚刚萌芽尚未崛起的陈彦势力顺势铲除。
虽说双方都属于起义军,但是俗话说的好,同行是冤家,更何况陈彦那时已经占据了沛县这个要地。
沛县距离丰邑太近,而那时雍齿也已经背叛了刘邦,占据了此地。
吴广原本是希望景驹能够和雍齿合作,内外夹击,直接将陈彦的势力连根拔除。
却不想碍于朝廷压力,景驹竟然选择收缩势力,闭门不出。
如此便导致陈彦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拿下了丰邑,并将雍齿驱离了此地。
就连身为吴广心腹爱将的周市也死在了陈彦的手里,这个时候吴广就已经逐渐感受到了压力正在迫近。
可是景驹并无远见,只想着能够偏安一隅,所以无论吴广下达怎样的命令,他都不肯执行。
曹延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被派遣到了此处,希望能够敦促景驹认真贯彻吴广的命令,完成他对此地的布局。
只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矛盾变得越来越大,而景驹的反意也变得越发明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