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论剑坪分为两场,第一场比拳,第二场比剑,第三场比气。
此时的坪上有两人正在比试。这两人有一名是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姑,另外是一名中年道姑。他们后边各有一名弟子擎着一面旗子,老道姑后边的旗子上书有“慧明宗”三字,中年道姑后边的旗子上写有“白鹤宗”三字。
看上去两人的拳脚都是缓慢无力,交手了几个回合,两人便合掌退下台来,并没有分出胜负。肖宇心中诧异,这种比试有什么意思呢?
静兰对众弟子道:“莫看此两人的拳掌无力,其实暗含内劲,为有千钧,我看出来了,那白鹤宗已经占了上风,但是这两人都相互给足了面子,一般人看上去是没有分出胜负,但明眼人看去却是白鹤宗已经赢了这一局。”
果然,台下主持举起了白鹤宗的铜牌,判白鹤宗赢得一局。
接下来,便是比剑,这剑是修仙之人必修之器,因此扬州论剑不得用其他兵器,只能用剑。
慧明宗的掌门叫圆虚,白鹤宗的掌门叫紫微。看他们所用的剑各有不同,圆虚的长剑剑宽背厚,不似道家之剑,接近于释家的达摩剑。再看紫微的剑细长刃薄,属于纯正的仙道剑器。
圆虚上台后,把剑背在身后,单掌行礼:“请出剑。”
紫微略一躬身:“我白鹤宗向来后发制人,从不先行出手。”
圆虚道声好,“唰”的一声,剑气破空而出,直指紫微。
面对圆虚这凌厉一剑,紫微不慌不忙用脚尖往地面上一点,身子腾空而起,那剑气自紫微脚下穿过。
“砰!”论剑坪后一棵大青石轰然断为两截!
台下一片惊呼。
一剑失利,圆虚并未气馁,只将剑锋一转,向紫微斜劈而去。
这一剑转换得非常流畅,出剑速度比方才更快,紫微再想轻易避过恐怕是不可能了。
就在大伙以为紫微必败之时,只见紫微的身子忽然如同一片羽毛般漂浮了起来,脚尖刚好踩在那圆虚的长剑之上。
不过在她脚尖踩在剑身上的一瞬间,其身躯仿佛陡然增加了千斤重一般,
圆虚只觉剑重千钧,实在无法把握了,只能弃剑。
”呯“的一声,圆虚的长剑已经被紫微踩在了地上。
圆虚两手空空,只能用拳,“呼”的一声,圆空的左拳携着一股怪风凶猛地砸向紫微面门。再也没有上场比拳时的轻柔舒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面对这凶狠的一拳,紫微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欺身而上,先用小臂将圆虚出拳的手腕向上一架,然后再用手掌缠住那圆虚的小臂,借着她出拳的力道向后一拉,等那圆虚被拉得失去重心时,紫微的身子陡然紧绷,侧过用肩膀重重朝那圆虚胸口一顶。
“呯”的一声,圆虚的身子就如一颗炮弹般,被紫微顶得倒飞而起,直飞出论剑坪。
“好!”
看到这一幕,周围观者都忍不住齐齐叫好。
主持人举起了白鹤宗的铜牌高声宣布:“第二场白鹤宗赢。”
白鹤宗连赢了两场,三局两胜,这第三场就没必要再比了。
“白鹤宗的武技看似轻飘飘的毫不着力,发力之时却又能重逾千钧,这四两拨千斤的力道颇似太极拳。”肖宇自言自语道。
静兰对弟子道:“这叫化劲,这紫微的化劲至少练了五十年,可谓是炉火纯青,这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
秋云道:“可是这个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年纪,你说她练了五十年怎么可能?”
静兰道:“此人看似年轻,实则年龄要大的多,修仙之人从外貌上是看不出实际年龄的。”
“我看也仅仅是皮毛而已。”突然,坐在静兰旁边的紫芮仙人发话了。
这一句淡然的评论让静兰暗自吃惊。
紫芮道:“这是武技之中的四两拨千斤之技,一种卸力发力技巧而已,不过她只练了一点皮毛,不然对付这个圆虚哪会如此麻烦。”
肖宇忍不住问道:“这是太极拳吧?”
“太极拳只是俗世的一种武学末技,不足道也,这紫微只是用太极拳的功夫加了一点仙道修为而已,并没创出自己的东西。当然那圆虚第二场不应该以刚对柔,否则不会败得这么快。”
紫芮的语气有些不屑。
“那圆虚的剑法很快,全然不似上一场的拳法。”静兰道。
“没错,虽然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是她就败在这个快字上,这句话是用在俗世武学上的,对于仙道而言,出手越快死的越快!”
肖宇琢磨着紫芮的话,陷入了五里雾中。
“下一场由白鹤宗对云林宗,请云林宗静兰速速登台论剑!”
就在此时,论剑坪上的主持喊出了静兰的名字。
静兰心头一振,站起身来缓步走向了论剑坪。
这论剑坪是用松木搭建成了一丈多高的台子,宽窄各两丈有余。静兰并没有像其他宗派的掌门,为了显示轻功在台下一跃而上,而是缓步从旁边的木梯登上了论剑坪。
而且她的后边并没有插放宗门的旗子。显得那么的寒酸。
台下议论纷纷。
肖宇和云林宗几个弟子听着旁边小声议论:“这云林宗前段时间遭了一场大劫,几乎灭宗,如今只剩下这三两人了。”
“看来云林宗的高人都没了,只剩下修为平平的了。”
“可怜那云林师太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
肖宇听着这些议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白鹤宗的紫微并没有下台,而是在台上等候着下一位挑战者。
见上来的这位女修士四十多岁年纪,身材微胖,貌不出众,更见她行动迟缓地在木梯上一步步攀爬上来,便有了轻慢之心。
在台下所有人看来,紫微赢得云林宗是板上钉钉的事。
“静兰,请静兰上场。”主持人又喊了一遍。
“我就是静兰。”
主持人向静兰看去:“你就是静兰?”
静兰点了点头。
主持人无语了。
主持人还是第一次看到上坪论剑之人是爬梯子。
台下白鹤门的众弟子哄笑成一团。
“怎么找了个老大妈上台呢,这一跤走不好,掉下来摔着还怎么比?”
“看来云林宗真得是没有人了。”
“大婶,我去扶你一把吧。”有人在下边戏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