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作战服被维度共生园的粒子风掀起衣角,星轨之子正用三根发光的手指折叠空间。婴儿瞳孔深处浮动的卡诺循环模型突然停滞——冷轩的冰镜裂开蛛网状纹路,镜中映出第1111号宇宙正在坍缩的星云,那些本应璀璨的星尘此刻像燃尽的纸灰簌簌飘落。
\"熵值突破临界,但...\"冷轩的喉结在冰晶战甲里滚动,\"有二十七个文明的求救信号被强行掐断。\"他指尖凝结的霜花突然爆开,化作银河投影中刺目的红点。
林夕的骨笛发出濒死天鹅般的哀鸣,她按住裂开的玉笛,鲜血顺着虎口滴在星轨纹身上:\"熵增教团的献祭矩阵,他们用活体行星当引信。\"
当自由联邦的旗舰撕开星门时,林渊的视网膜被灼出黑斑。直径三光年的熵增引擎正将参宿七吞进燃烧的螺旋,七颗戴森球改造的行星在引力阱中痉挛。黑袍老者悬浮在引擎核心,他布满量子刻痕的面容让林渊想起埃克托实验室里那具泡在反物质溶液中的克隆体。
\"欢迎见证热寂圣典。\"老者抬手时,引擎内部爆出超新星般的强光,\"每个碳基生命都是熵增的使徒,我们只是让它们回归本源。\"
星芒之心的剧痛让林渊单膝跪地。在意识海翻涌的量子泡沫里,他看见雨琴的虚影被熵增风暴撕扯——少女的星裙化作燃烧的蝴蝶,她最后的唇语在引力波中破碎:\"他们在吃时间...\"
星轨之子的啼哭引发次声波共振。婴儿睫毛凝结的负熵晶体坠入虚空,正在吞噬昴宿星团的紫色火焰突然凝固成水晶雕塑。林渊的量子视界穿透晶体,看见熵增教徒褪去黑袍的瞬间:那些被辐射病折磨的科学家们,正用机械臂将恐惧编码进基因链。
\"你们不是在加速宿命,\"林渊擦掉鼻血,破晓剑的暗能量场开始扭曲时空,\"是在给恐惧陪葬。\"
当星轨之子将负熵晶体嵌入剑柄时,林渊听见四百二十个平行宇宙的自己同时发出怒吼。他们的星轨纹身在超维空间交织成莫比乌斯环,剑锋刺入引擎的刹那,泽塔的时空坐标开始倒流——老者干瘪的皮肤下,埃克托年轻时的面容正冲破量子禁锢。
\"不可能...\"泽塔的黑袍化作纷飞的数据流,露出胸口跳动的共生体胚胎,\"熵增...熵增应该...\"
\"生命本就是从混沌中偷光的贼。\"林渊的瞳孔映出正在重组的戴森球,那些被熔化的行星外壳正生长出翡翠色的光合膜。
十年后的共生站控制台前,林渊用机械左手调试着熵流平衡器。星轨之子正骑在泽塔脖子上,往超新星残骸里播种量子苔藓。忽然警报响起,文林的星刃投影出某个正在坍缩的婴儿宇宙。
\"是雨琴前辈标记过的编号。\"文林调出全息记录——某个熵增宇宙中,无数光年长的钢琴弦正缠绕着濒死的恒星,琴键上跳动着音符状的反物质。
林渊将骨笛贴近唇边,吹出当年雨琴教他的那首《星茧》。笛声震碎控制室的玻璃穹顶,负熵粒子随着音波涌向目标宇宙。在超距视界里,他看见某个白发少女正在黑洞视界上弹奏,她的裙摆每撕裂一次,就有新的星团在琴弦震颤中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