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锁链的震颤声在浪琴山巅回荡,刘玄的指尖刚触到刻有自己名字的棺椁,整座山体突然发出龙吟般的轰鸣。谭小枚折断的骨翼在月光下投射出诡异阴影,那些紫金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她的血肉。
谭小枚突然抓住刘玄手腕,妖瞳里倒映出正在重组的地表纹路。原本透明的山岩突然泛起青铜锈色,三百具棺椁如同活物般缓缓沉入地底。
青鸾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剑身映出地脉深处翻涌的星砂。刘玄后背的魔种纹路突然灼痛,他看见自己的血液正在青铜化的皮肤下凝成星轨图案,那正是二十年前自己母亲用玄黄血在祭坛绘制的禁制。
山体崩塌的瞬间,两人坠入青铜宫殿。三百盏青铜灯在黑暗中次第亮起,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镜月纹。谭小枚的骨翼突然插入地面裂缝,紫金鳞片与地脉中的星砂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凑出半幅残缺星图。
刘玄的喉咙发出金属般的摩擦声,他触摸到墙壁上湿润的青苔:“是倒置的祠堂。”
仿佛印证他的话语,头顶突然传来牌位碰撞的脆响。三百块悬浮的灵牌穿透岩层缓缓降落,每块牌位下方都拖着渗血的青铜锁链。当刻着“刘笑天“的牌位经过时,刘玄清晰看见父亲的名字正在融化成血珠。
谭小枚突然拽着刘玄翻滚避开。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古井。井口九条青铜锁链交错成网,中央悬浮的镜月之匙正在吸收牌位滴落的血珠。
青鸾剑突然挣脱刘玄掌控,剑尖刺入井沿的星象凹槽。月光石迸发的光芒中,古井深处传来女子的呜咽,那声音竟与刘玄记忆中母亲临终前的哭泣一模一样。
井水突然沸腾,浮现出满脸血污的妇人面容。刘玄的青铜手掌捏碎井沿青砖,他看见自己的母亲被噬魂锁贯穿的双手正按在某个熟悉的青铜星盘上。
谭小枚突然捂住左眼惨叫,紫黑色血液从指缝涌出。那些血珠坠入井水的刹那,井底景象骤然清晰:二十年前的祠堂地窖,三长老正将某种青铜液体灌入女婴口中,而母亲被锁链吊在绘制星图的血泊中。
刘玄的魔种纹路突然蔓延到脖颈,青铜化的皮肤开始剥落:“这些血...在激活镜月之匙!”
井水突然形成漩涡,将两人拽入冰冷刺骨的水流。无数青铜手掌从井壁伸出,试图抓住谭小枚再生中的骨翼。刘玄挥剑斩断那些手臂时,剑锋突然停滞在某个熟悉的面容前,林晓雪的残魂正在井壁深处燃烧,幽蓝火焰中显露出她坠崖前的最后画面。
“晓雪…”
刘玄的呼喊激起井水震荡。残魂突然化作流光融入青鸾剑,剑柄月光石映出惊人真相:林晓雪当年在浪琴山找到的,正是刘玄母亲藏匿的镜月碎片。
水流突然静止。两人悬浮在井底巨大的青铜罗盘上,三百根指针正指向不同时空的祠堂影像。谭小枚锁骨下的青鳞突然飞射而出,在罗盘中央拼出魔种星轨的完整形态。
谭小枚颤抖的指尖指向东北方的指针。刘玄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正在罗盘映照的幻境中啼哭,他母亲割破手腕将玄黄血注入他后背的魔种纹路,而本该纯净的血液里,竟混杂着细小的青铜蛇影。
古井突然剧烈震动。井口降下刻满符咒的青铜棺,棺盖缝隙中渗出带着星砂的血液。刘玄的魔种纹路突然发出共鸣般的灼热,他意识到棺中存放的正是他的半身。
谭小枚的妖瞳完全变成紫金色,她折断的骨翼突然插入青铜棺缝隙,“当年被分割的不只是魔种,还有我们的魂魄。”
棺盖开启的刹那,古井四壁的镜月纹同时亮起。刘玄看见棺内躺着与谭小枚容貌相同的女子,只是那具身体布满青色鳞片,胸口嵌着的月光石碎片正在与青鸾剑共鸣。
刘玄突然抱住谭小枚滚向罗盘边缘。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窜出九条青铜锁链,末端拴着的赫然是刘氏历代先祖的牌位。刻着刘玄的牌位突然爆裂,飞出的青铜碎片在空中重组成魔族文字:
“双生归一时,镜月映虚天…”
谭小枚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她的骨翼完全青铜化,鳞片缝隙中钻出细小的青铜蛇。刘玄后背的魔种纹路竟开始向谭小枚身上蔓延,青鸾剑在两人之间震颤着发出预警清鸣。
井水突然变成血红色。无数牌位从漩涡中涌出,在两人周围形成囚笼。刘玄握剑的手突然被青铜锁链缠住,他看见三长老的虚影正在血水中凝聚,手中的噬魂锁直指谭小枚眉心。
刘玄的怒吼被翻涌的血水淹没。青鸾剑突然自行斩断锁链,剑身月光石映出惊悚画面,二十年前被青铜面具覆盖的女婴,此刻正在谭小枚的瞳孔深处苏醒。
青铜棺内泛起的寒雾凝结成霜,谭小枚的骨翼在触及棺中女子面容的刹那,鳞片缝隙间突然迸射出血色星砂。刘玄后背的魔种纹路如活蛇般游走,竟在两人之间勾勒出纠缠的青铜锁链图案。
三长老的虚影在血水中骤然凝实,噬魂锁穿透谭小枚眉心时溅起的紫金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半枚残缺月轮。刘玄的青铜手掌捏住锁链,皮肤剥落处露出的血肉中游动着细密星轨,那正是二十年前他母亲用玄黄血绘制的禁制。
青鸾剑突然发出裂帛之音,剑柄月光石映出惊悚画面:棺中女子胸口的碎片正与谭小枚锁骨下的青鳞共鸣,两者拼合的瞬间,古井四壁的镜月纹章突然倒转。刘玄看见二十年前的自己躺在祭坛上,母亲割破的腕脉中淌出的不仅是玄黄血,还有游动的青铜蛇影。
谭小枚的嘶吼带着金属震颤,她折断的骨翼突然插入棺中女子胸腔。三百盏青铜灯同时爆裂,飞溅的灯油在井底凝成血色星图。刘玄的瞳孔骤然收缩,星图中央的命宫位上,赫然刻着谭小枚与棺中女子重叠的面容。
三长老的噬魂锁突然调转方向,直刺刘玄咽喉:“当年就该把你和这妖胎一同炼化!”
锁链触及皮肤的刹那,刘玄后背魔种突然腾起幽蓝火焰。青鸾剑自主飞旋斩断锁链,剑锋沾染的血迹在井水化作符咒,正是他母亲临终前用血绘制的护身禁制。
古井深处突然响起刘玄他母亲残魂的呼喊。青铜罗盘上的三百根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二十年前的血月之夜。幻象中三长老手持青铜壶,将泛着星砂的液体灌入女婴口中,而他母亲被九条噬魂锁钉在祭坛,腕血绘制的星图正与此刻井底的纹路重合。
谭小枚突然发出凄厉凤鸣,她的妖瞳完全化作紫金漩涡。棺中女子的躯体化作流光融入她体内,锁骨下的青鳞蔓延成完整星轨。古井四壁渗出青铜汁液,那些流淌的镜月纹章竟在谭小枚周身凝成战甲。
谭小枚染血的指尖点向东北方指针。刘玄挥剑斩碎袭来的牌位囚笼,却在碎屑中瞥见刻着“林晓雪“的灵牌,本该纯净的檀木上,竟爬满与魔种相同的青铜蛇纹。
血水突然沸腾如熔岩。三长老的虚影膨胀成三头六臂的魔像,噬魂锁交织成天罗地网。谭小枚战甲上的镜月纹章迸发强光,照出魔像胸口跳动的青铜心脏,那心脏表面赫然刻着刘氏宗祠的星象图。
刘玄割破掌心将玄黄血抹在剑身。月光石迸发的光芒中,林晓雪的残魂自剑锋浮现,她指尖凝聚的星砂竟与谭小枚周身纹路共鸣。血水在两人脚下旋成涡眼,露出深藏井底的青铜甬道,甬道尽头隐约传来凤凰清啼。
三长老的魔像突然发出怒吼:“休想唤醒凤凰山的镜月祭坛!”
九条噬魂锁化作青铜巨蟒扑向涡眼。谭小枚战甲上的纹路骤然熄灭,她吐出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血色钥匙:“哥,用魔种开天门!”
刘玄后背纹路突然刺破皮肤,游走的青铜蛇影在虚空绘出禁制星图。青鸾剑插入星图中央的瞬间,整座古井开始逆向旋转。崩塌的井壁间露出万千悬浮的青铜棺,每具棺椁都缠绕着刻满符咒的锁链。
刘玄的瞳孔映出骇人真相,那些棺内躺着的,竟全是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尸身。最深处那具棺椁突然开启,爬出的尸身胸口嵌着与谭小枚相同的月光石碎片。
谭小枚的骨翼突然暴涨,紫金鳞片剥落处露出青铜骨骼。她抓住刘玄跃入涡眼,身后追来的噬魂锁被突然合拢的井口截断。下坠的黑暗中,两人看见甬道两侧的青铜壁上浮动着历代刘氏先祖的记忆残片。
“玄黄是锁,魔种是匙。”
谭芷萱的声音再次响起,青鸾剑映出的幻象中,二十年前的祠堂地窖里,三长老正将青铜液体注入女婴额心的月光石凹槽。而本该死去的母亲蜷缩在角落,用血在砖缝绘制星轨,那图案正与此刻甬道壁上的纹路别无二致。
谭小枚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她战甲上的镜月纹章正在渗血。
刘玄触碰她额心的月光石碎片,魔种突然蔓延出青铜枝桠,将两人血脉相连。甬道尽头的光明处传来钟磬之音,三百块先祖牌位悬浮成环形,中央祭坛上摆放的正是缺失半边的镜月之匙。
三长老的嘶吼穿透虚空,祭坛四周突然升起九根青铜柱。每根柱上都捆缚着刘玄记忆中的至亲,他们的腕血顺着柱身纹路汇向镜月之匙。谭小枚战甲上的妖晶突然飞离,在空中拼出后半句谶语:
“镜月映虚天!”
青鸾剑突然挣脱掌控,剑尖刺入祭坛中央的星象凹槽。林晓雪的残魂化作流光注入剑身,月光石迸发的光芒中,镜月之匙缺失的部分竟从谭小枚心口缓缓析出。
刘玄的惊呼被震耳欲聋的凤鸣打断。祭坛下的青铜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凤凰山裂隙。谭小枚在坠入裂隙前最后回望,妖瞳中映出的不仅是二十年前被灌入青铜液体的女婴,还有镜月之匙完整形态下浮现的…
无数个时空交错的血色祠堂,每个幻影中都站着怀抱青铜婴孩的三长老。
欲知后事如何,见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