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铭抬手给她指了指镇北王府对面的府邸,
“这里是你的新家。”
苏苡安掀起眼帘,放眼看去,高墙大门,牌匾赫然写着五个大字:
安康郡主府
苏苡安禁不住美眸生疑,讶异出口,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原来不是定远将军府吗?”
萧北铭回道,“定远将军府没后人了,府邸已经被父皇收回去了,这段时间,紧急收拾了出来,如今,父皇封你做了安康郡主,这是赐给你的府邸。”
苏苡安更疑惑了,“我无功无德,算什么东西啊,能被册封郡主?”
萧北铭眉眼间的喜色,终于是藏不住了,
“因为,父皇要给你个新身份,好为咱们赐婚。快进去吧,宫里的太监还等着给你宣读圣旨呢。”
苏苡安瞳孔近乎放大了一圈,
“什么时候的事?萧老二,你这嘴,可真够严的啊。”
萧北铭极力压了压眉眼,尽力端着一副无比正经的神色,
“有什么办法,这一路上,你也没给我时间说话啊,一直被你堵着呢。”
苏苡安都被气笑了:
他可真是会倒打一耙,这一路上,明明他亲我的时候比较多。
“好好好,来来来,咱们现在进车里,好好说道说道。”
苏苡安的嘴角虽然扯出一抹笑,但是,那份笑意却不达眼底。
谈情说爱可以,她可没想过成亲啊!
老天奶啊!
皇家事儿多的一批就先不说了。
最主要的是,他萧北铭虽然现在年轻俊美,但是,总有一天会老,会丑,变成大叔,甚至大爷。
可是,自己永远只喜欢二十五岁以下的美男子。
做梦都不敢想象自己和一个中年大叔接吻的画面,根本下不去一点嘴好嘛!
我这样的花心大萝卜,怎么能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呢?
那万万不能够啊!
我现在辛辛苦苦地赚钱,就是为了将来拥有一茬接一茬的花美男环抱左右,享一辈子人之大乐!
虽然苏苡安没说话,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此刻,她的眼神骂得很脏。
萧北铭一脸淡定从容地跟在她的身后,迈步回马车。
苏苡安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么跟皇上说的?皇上怎么可能同意赐婚?”
她越急切,萧北铭就越压节奏,慢悠悠地说,
“难道你不应该叫父皇吗?”
苏苡安瞪眼威胁,“你别跟我打哈哈,快说,小心挨揍哦。”
萧北铭气定神闲道,
“宁王大婚之日,我大庭广众抱了你,娶你对你负责,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苏苡安才不信这个理由,
“我已经嫁过一次了,抱一下就要娶啊,大可不必啊。”
萧北铭郑重了起来,一脸严肃,
“忠勇侯府满门忠烈,就算你嫁过千次万次,也是忠勇侯府唯一存世的血脉了,难道不应该被皇家礼遇尊重吗?”
苏苡安更加不可置信,
“你就是这么跟皇上说的,他就同意了?”
萧北铭拉起她的手,攥在了掌心,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双眸,温润启唇,
“我跟父皇说的理由有很多,但是,那都不是我想娶你的真正理由。
以后,你不管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都不要往心里去,那只是我为了说服父皇,达到目的的说辞而已。
你只需知道,我娶你的真正原因,只是因为你是你。
我心悦于你这个人,和你的家世无关,也无关美丑,高矮胖瘦,和其他所有的事情都无关,只因为你是你,仅此而已。”
苏苡安怔住了:
这么会说好听的,不要命了?
你这样,会显得我很不是个东西诶……
苏苡安不语,萧北铭满眼破碎地看着她,
“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王妃吗?”
苏苡安想了想小老虎还捏在他手里,眼下拒婚就无法收场了。
不就是成亲吗?她又不是没成过。
再说,现在上京城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自己横竖都不吃亏。
“你别多心,我只是想把事情问清楚,我这就去接旨。”
苏苡安跳下马车往安康郡主府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只因为我是我……
他一个古人,有那么高的觉悟吗?他肯定是在演我。
苏苡安蓦然回首,入眼的是香车宝马,身长玉立的白衣美男伫立在前。
宽肩窄腰大长腿,五官精致,硬朗又英气,简直就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他往那里一站,风吹发丝,衣袂翻飞,意境拉满,好一幅美人画卷。
男人的作用,不就是顶着一张好看的脸,对女人说甜言蜜语,提供情绪价值吗?
何必在乎真情假意,演就演,他肯用心就好。
跟他成亲,我一点也不亏,等把小老虎的事情办妥,再想办法和离就是了。
他可是名副其实的骑白马的王子。
自己也算是谈到真的了,我也是好起来了。
苏苡安用一个回眸的时间,就把自己安慰好了,接受了赐婚之事,又转头往郡主府邸走去。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满院子挂着红绸花的红箱子,犹如进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苏苡安再次确定,这波赐婚,她真的不亏。
萧北铭进城之前,派人给皇宫传了信,此刻,是皇上身边的夏公公来这里传旨,以表重视。
还按照公主出嫁的规制,送来了二百抬嫁妆。
镇北王大婚,自然不能娶一个二嫁之女,还是曾经的楚王妃,即便是忠勇侯府的血脉也不行啊,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奈何,萧北铭耍起了无赖,他在勤政殿门口长跪不起,不吃不喝不眠不休,还一直哭。
“父皇,苏姑娘是为了救我儿子,才被太子妃推倒在地的,儿臣当时一时情急,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她,儿臣必须要对她负责。”
“父皇,儿臣一定会对苏姑娘好的,实不相瞒,她长得很像儿臣的心上人,儿臣看她一眼,心就乱了,今生非她不娶,求父皇垂怜儿臣。”
“父皇,苏姑娘是忠勇侯府唯一的血脉了,她若过得不好,霍家的忠魂必定难安。天底下,哪里还有比皇家还好的婆家,求父皇赐婚,以慰霍家英烈的在天之灵。”
这些,都是萧北铭哭哭啼啼地对皇上的说辞。
但是,皇上真正在意的,是他不答应的话,他最喜欢的儿子恐怕要跪死了。
这个大犟种,刚刚挨了五十军棍,又跪了三天三夜,他再跪下去,自己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儿子十三岁去北疆戍边,带着中毒的病体戍边十年,一路靠战功上位,没让北幽铁骑进犯南离寸土。
他上过战场,他知道这里有多大的艰辛。
儿子从来不跟他诉苦,但是,他不能装不知道。
儿子也从不拿战功跟他邀宠。
即便是此刻,他宁愿哭鼻子,让过往的太监宫女看他的笑话,把南离战神的脸面摁在地上,也不愿把他的往昔战功摆出来说事,让他这个做父皇的为难。
他真是太懂事了。
这样好的儿子,让他感动。
而且,苏苡安也是个好孩子,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之女,他应该让她有个好的归宿的。
罢了,此事也不是不能运作。
正巧苏苡安现在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索性就给她改个名字,赐个封号,再赐婚。
此事过了圣旨,以后就没人敢议论。
因此,萧北铭带着一身伤和半条命出宫那日,上京城里就多了一个叫安康的郡主。
这位安康郡主是皇上新收的义女,并且赐婚给了镇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