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安找到了吴管家,问道,
“我大婚第一年带王爷回娘家,爹爹怎么没有给我们包红包,是不是他把这事情给忘了?”
吴管家讪讪地陪着笑脸,
“王妃娘娘,这若是寻常百姓家,成婚第一年,老丈人是应该给姑爷包红包,可是,楚王是王爷,哪里有臣属给王爷包红包的?”
苏苡安恍然大悟,马上又说,
“这不是特殊事情,特殊对待吗?你没看苏婉儿没回来吗?”
“对啊,王妃,老爷特意交代我问您此事呢,二姑娘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前几天,苏婉儿在外面抖威风,砸了老百姓的铺子,王爷替她赔了五千两银子,王爷可生气了,把她禁足了。”
“啊?竟然有此事。”吴管家怎么都想不到,光风霁月的楚王会因为银子,责罚后院之人。
“千真万确!你去给我拿五千两包红包,我回头做到王府的账上,把这五千两替苏婉儿平上,王爷的气就能消了,苏婉儿也能回府给爹爹拜年了。这样,苏府和王爷的面子也都好看。”
吴管家犹犹豫豫:
“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我做不了主啊,这事情,要老爷点头才行。”
苏苡安有些震惊:
苏婉儿连五千两都不值吗?自己还特意没敢要五万两呢。
“王爷在这里吃饭,吃完就走了,你哪里有机会说这事儿啊?再说,王爷知道我收了压岁钱,他那么爱面子的人,以后,肯定会重重回礼的,这事儿啊,我爹爹一定亏不了。”
吴管家一想,也是这么个理儿,楚王定是会做足这个面子,给足回礼,到时候,赚了钱,老爷还能夸夸他。
于是,转身就去账房取了五千两银票,包了红包给苏苡安,还不忘叮嘱,
“王妃,您千万记得,回府把这事跟楚王说哦。”
“放心,忘不了。”苏苡安喜滋滋地收了银票。
这趟没白来。
后来,苏怀仁等楚王的回礼,等星星盼月亮,一直等到正月都过了,也没有等到。
自然,也没有等到苏婉儿回府拜年。
现在,苏怀仁的几个外室子都到了谋差事的年岁,到处都需要打点花钱。
好几个女儿也都到了嫁人的年龄,也都需要准备嫁妆。
苏怀仁用钱的地方很多,手头也紧,这被诓走的五千两,相当让他肉痛了。
偏偏,苏苡安现在的身份是楚王妃,苏怀仁不能找她要说法,只能把火气都撒到了吴管家身上,连踹了他好几脚。
不过,这也没能让苏怀仁消气,还从此落下了一提花钱,就心口痛的毛病。
过了正月,就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
这一日夜里,苏苡安去镇北王府请平安脉,乌二告诉他多做一些药丸,最好准备出半个月的,三月份的后半月,她都不用来镇北王府了请平安脉了。
每年三月份的后半月,是皇家春猎的日子,王爷这期间不在京城。
苏苡安原本就打算利用皇家春猎的机会出城,因为镇北王府的便衣侍卫一直在城门口蹲守,她出不去。
不曾想镇北王也要去春猎。
苏苡安马上严肃道,
“不行!王爷现在的身子骨将巴巴恢复了一点,不能劳累。我以大夫的身份下医嘱,他不能去春猎,否则,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救不了他的命。”
乌二的神情立即紧张了起来,
“这样啊,那我跟王爷说说,春猎嘛,不就是打打山鸡打打兔子,有什么乐趣啊,不去也罢了。”
苏苡安看乌二挺好骗的,默默地舒了一口气。
柳如烟不日就要生产了,她整日都缠着萧楚钰,不让他去春猎。
萧楚钰一开始还在犹豫,后来,听刘管家说苏苡安在准备春猎用的骑马装,他立即就决定称病缺席了。
毕竟,他是真的不愿意面对别人用同情他娶了一个傻子的眼神看他。
苏苡安一听说楚王不去了,那怎么能行呢?
他若不去,楚王妃丢失的事情,不都赖在下人的身上了?
这口大黑锅,就得楚王自己背。
楚王不喜欢痴傻的楚王妃,趁着秋猎制造意外事件,很合理。
这次,苏苡安一个自己院子里的人都不准备带,她要带王府的老人儿。
理由就是自己院子里的人不懂春猎的规矩,带去了怕给王府丢人,也合情合理。
到了出发那一日,苏苡安冲进了西风阁,暴力把楚王从被窝里薅起来,提溜出门,强势地往马车里一塞。
“王爷,这场春猎,你是非去不可!”
萧楚钰气坏了,一点形象都顾不得了,大吼,
“疯妇!疯妇!你怎么敢如此对待本王!”
苏苡安挑眉一笑,语气轻飘飘,却溢满了威胁之意,
“王爷觉得我疯吗?我还真不觉得,要不然,我正儿八经地疯一回给你看看?”
苏苡安说着,就开始捋胳膊挽袖子,萧楚钰吓得一下弹到了对面的座位上,抬起了手脚防御,
“不许动!莫要挨本王!”
苏苡安真的停下了,语气不疾不徐,却分外瘆人,
“那就劳烦王爷在人多的时候,给我这个王妃一点面子,跟我演一出相敬如宾,若道理讲不通,我也略懂一些拳脚哦~”
“行!本王给你这个面子,你不要碰本王!”萧楚钰声音颤抖地道。
苏苡安内心一阵轻嗤:
他一个王爷,怎么这么怂啊?
不知道萧北铭那个家伙,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厉害,是南离的战神。
不过,我看着,也就那样吧,死装死装的。
马车颠簸了一日,夕阳西下之时,终于来到了皇家猎场。
萧楚钰率先下马车,又端出了雅正谦和的姿态,伸手去扶苏苡安下马车,
“王妃,小心脚下。”
苏苡安身着王妃规格的华服,带着白纱帷帽,搭上了萧楚钰的手,走下了马车。
“谢王爷。”
苏苡安下车,放眼扫视了一圈:
好多人啊。
倏尔,人群之中一个高大雄壮到突兀的身影,吸引了苏苡安的目光:
那不是乌二吗!
再看他身前,正是镇北王萧北铭!
身后站了一排王府的侍卫!每一个,她都认得!
夭寿啊!不是说不让他来猎场吗?
我戴着帷帽呢,他们应该认不出来我吧?
彼时,镇北王一行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扫向了楚王妃。
他们又不瞎,怎么会认不出来?
戴帷帽有什么用?平日里和她打照面,原本也看不到脸啊。
就她身材修长,颈肩挺拔的姿态,放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