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时的场景洛洄笙唇角忍不住勾了勾,原本沉重的心情一松,她此刻也意识到怕是哪里有误会。
“夫人怎么会觉得是刑将军纠缠本宫?”洛洄笙询问。
刘氏想也不想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洛洄笙听着她一口一个刑荆山配不上她眸中笑意不知何时淡了下来。
洛洄笙看着激动的刘氏,提醒道:“夫人,本宫曾去蛮族和亲过。”
在许多人眼里哪怕是嫁给刑荆山,那也是刑荆山吃了亏。
洛洄笙不相信刘氏不明白这道理,在说话时她紧紧盯着刘氏的神色,见刘氏脸上显而易见的茫然她心里疑惑。
世人对二嫁女子都十分苛责,她曾嫁的是蛮族这一身份更是让人暗里嘲讽指点。
刘氏真的就一点都不介意吗?
洛洄笙抬眸看向李氏却对上刘氏心疼的双眸,她一愣,心头闪过抹烦躁。
她不需要旁人的同情,洛洄笙失去了探究的心情。
尽管她的神色变化不大,但刘氏还是察觉到她周身突然竖立的疏离,在联想洛洄笙刚刚的话,刘氏瞬间明悟了过来。
脸上心疼很快收敛了起来,神色正经看着洛洄笙问道。
“公主对边关知道多少。”
洛洄笙皱眉不明白她问这个干什么,下意识摇头。
边关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但她两次经停边关,却都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
刘氏突然露出抹笑道:“我便猜到是如此。”
她挑眉道:“您知道边关娶媳妇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娶妻?洛洄笙眸中疑惑更甚,这跟她的态度有关吗?
“妻娶贤,女子品德为上乘,若是容貌上乘家世了得那……”
洛洄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刘氏狠狠摇头,大安这些年与蛮族之间除了大战,还有日常的试探小打小闹。
这样的小打小闹蛮族的下手对象往往是手无寸铁的农家,天生柔弱的女子更是最佳下手对象。
“您说的是京城的标准,边关老爷们的要求我不知,但底下的最重要的是身强体壮跑得快,在边关最重要的活下去,之后才是旁的。”
刘氏说起边关眸中闪过抹怀念,虽然边关女子也并非那般自在,但与京城想必已经是强了太多。
“在边关有跟着商队去塞外的女子,也有做点小吃食买卖的婆娘,更有撸起袖子跟男人干仗的娘子。”
有句话刘氏没有说出来,比起京城如同坐牢一般待在后宅的妇人小姐,边关女子总是多一些活气。
倒不是京城的妇人小姐不好,而是比起京城只有一条活路的女子们,边关女子可以多些选择。
洛洄笙听完也是诧异,她突然明白刘氏为何想帮那些女子了,她是见过更广阔的更自由的天地。
“至于二嫁。”刘氏突然停顿了下,在洛洄笙看过来时她脸上闪过抹不屑道:“打仗,死人,人死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边关最不稀罕的就是二嫁,倒霉点的三嫁,四嫁也不稀奇。”
刘氏说完突然看向洛洄笙,神色平和道:“我知道公主身份尊贵不该与那些人比,但公主聪慧,应当明白贞洁不过是那些男人用来捆住女人的东西,都是人我就没听过要求男人守贞洁的。
男子纳妾,二娶,三娶是有本事,那女子为何就是放荡了。”
刘氏看着洛洄笙眸底深处的郁结微微叹息,她知道想要真正做到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很难。
但人在遇到困境后逃避是没用的,逃避只会让人觉得更好欺负。
就像当初刑荆山的死鬼爹狠心丢下她跟儿子离开,她只顾着伤心,熬到了身子,那家子人恨不得将他们拆皮剥骨吞吃了。
但在她跟小荆山拿起刀子拼命时那些人就怕了。
想到这刘氏语重心长道:“公主身份尊贵,只要您自己不在意旁人无论在不在意都只能不在意。”
刘氏没有继续说下去,事到如今她也看明白了一些,这事说不定不单单是她那蠢儿子单相思。
虽然觉得公主看上她那蠢儿子挺不可思议,但有便宜不抱回家是傻子。
刘氏坦白道:“我儿子我知道,肚子里没半两墨水,从土里泥里打滚打到京城全亏了他有点不怕死的胆子,他这样的我进京后找了无数次媒人,没有哪家贵女能眼瘸了看上他。”
“咳……”洛洄笙被她一句话说得呛住。
刘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歧义,她连忙道:“我不是说公主您眼瘸。”
洛洄笙此时也不怀疑刘氏是装的了,她那发自内心的对刑荆山的嫌弃很难装出来。
她连忙道:“午膳怕是准备好了,先去用膳吧!”
……
前院,刑荆山在得知母亲也在公主府后一直心不在焉。
刑荆山心里忍不住琢磨,他娘擅长撒泼骂街打儿子,这哪一点都跟府上这位都沾不上啊!
她们凑一起能说什么?他娘怎么会来公主府,是公主找人叫来的,还是?
刑荆山已经没有了来公主府时的兴奋,他异常的样子都落入了一旁赵熙的眼里。
赵熙双眸微眯总觉得近几日刑荆山有些不对劲,他忍不住凑到刑荆山身旁,肩膀撞了撞刑荆山试探道:“怎么一涉及到公主你小子就不对劲。”
刑荆山察觉到赵熙的试探愣了愣,随后眸中闪过抹慌乱梗着脖子看向一旁道:“没有的事,你想多了。”
赵熙又不是瞎,看着刑荆山心虚的样子他指着刑荆山绕着走到他面前:“你小子不对劲,不对劲。”
他脑子里迅速回想刑荆山近日的种种,越想神色越不对劲。
突然,赵熙猛地凑到刑荆山面前神色阴狠道:“你小子背刺我。”
刑荆山反应迅速躲过他的靠近,他起身远离赵熙冷静道:“别瞎说。”
赵熙见没吓到刑荆山内心遗憾,神色恢复了之前的样子,看着刑荆山敲了敲桌子道:“大胆,本官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刑荆山猛地看向他:“你真想知道?”
赵熙看着他冷肃的样子心头一跳,心里突然又不确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