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依殚精竭虑又提心吊胆,一路狂奔,几次都险些被车撞。
“疯了啊!”
“大晚上的马路上乱跑什么?有病啊!”
好几个司机都被她的举动惊着,险些造成车祸,愤怒地探头大骂。
唐依依却不敢停下来,生怕哪个司机是陆凛深安插的人,也恐慌有车辆闯来撞死她,被关了几个月了,她也算真正见识到陆凛深的心狠无情了。
他是真要弄死她。
还不用最简单轻松的方式。
他要用这世间最残忍、最折磨的方法,活生生逼死她!
“我不能死,我要活着……”
唐依依如魔怔一般的不断念叨着,鞋子掉了也顾不上,腿抽筋了也不管,一个劲的就是跑,爬也要跑……
她稀里糊涂的就跑上了高速,一辆辆行驶的车辆速度更快,只要被剐蹭到,她就完了。
唐依依慌乱的也不理会车辆的鸣笛和司机的呐喊,她奋力翻过围栏,闯过绿化带,顾不上枝条剐蹭肌肤的痛感,直接朝着没有车辆,没有灯光的小路跑。
漫山遍野,漆黑瞎火,她也不知道该跑去哪里,又有哪里可逃。
她爸妈远在国外,但也指望不上了。
早在很久之前,就是她刚被关起来的时候,就接到爸妈的电话,说投资失败,出现一个巨大的资金缺口,那窟窿要是填不上,唐家就要倾家荡产了。
她不知道是陆凛深做的,还是陆祁年。
这对父子,她一个也没摸透,一个也没真正的走进对方的心里,即便给陆祁年儿子都生了,可陆祁年依旧对她……不冷不淡,可有可无。
唐依依不傻,早就知道陆祁年想要杀母留子,也知道自己听从母亲的安排,整容的这张脸,确实很像陆祁年心中的那个人,但也招惹来了他的憎恶。
哪有什么替身,真爱的话,稍微长相相似都会招来对方的厌恶和排斥。
陆祁年就是这样的。
能爬上他的床,也是唐依依使出了浑身解数,想尽办法求来的……
“救救我……”
唐依依太累了,精疲力尽的不知道跑了多远,总算来到一条小路上,看到驶来的车辆,她踉跄地摔跌在路边,“救命……救救我!”
呼救多少起了作用。
那辆由远而近的车辆也在附近停下了。
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副驾驶还坐着个漂亮的女人,俩人对视一眼,再看着车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俩人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会是碰瓷的吧?要不是会不会……仙人跳啊?”
“天啊,还是别管了!”男人不想多事,发动车子就要走,可唐依依却拼死挣扎爬起来,扑到了车身上。
“救救我,我不是坏人……我怀孕了,求你们了,救救我的孩子……”
听到怀孕二字,车内的女人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微微高耸的小腹,也犹豫地看了眼身侧的男人:“老公,她也怀孕了,要不我们管管吧?”
“这……”
“万一她不是坏人呢?我们给她送到医院就行了。”女人又说,还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老公,就当给我们的宝宝积点德嘛。”
“好吧!”男人点头解开安全带,和女人一起下了车。
唐依依累得喘息急促,浑身肌肉都在颤抖,仓惶的脸色早已惨白,头发也一绺绺地黏着脸颊,状态又惨又可怜。
她一把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胳膊:“大哥,我真不是坏人,我……我老公外面有人了,他要杀了我,求你了,救救我……”
男人连连点头,说着:“好好,我先扶你上车啊。”然后就忙扶住了唐依依的腰,看她太虚弱了,索性一把打横将人抱着送进了车里。
被忽视在旁的女人却皱起了眉,隐隐感觉哪里好像不太对……
男人呼唤着,女人回过神也上了车,继续发动上路,男人扭头看了眼后车座的唐依依,也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你先喝点水,我们是送你去报警啊,还是去医院?”
唐依依急切地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地一顿喝,仍旧缓不过来那阵难熬的心悸和慌乱,痛苦的心肺好似要爆炸,她喘息得也更厉害。
女人也回过头,递给唐依依一些纸巾:“慢点喝,先别着急,你慢慢缓缓。”
同一时间,附近的高速口,一辆迈巴赫也疾驰着驶过收费站,路旁停了下来。
陆凛深看着手机中的实时定位,一枚红点以极快的速度往另个城市的方向驶去,他轻喃:“这是搭了辆车?”
叶然坐在副驾驶内,看不见任何,也不知道陆凛深在搞什么名堂,她侧过身:“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陆凛深放开手机,握住了叶然的手:“是这样的,我取消了手术,唐依依钻空子趁机跑了,但她身体里有我植入的定位芯片……”
“所以呢?”叶然不觉得意外,只是截断反问:“你是想带着我,开车撞死她?还是想让别人动手?”
不然怎么叫报仇呢。
陆凛深被戳中目的,一时缄默。
“不容易啊。”叶然冷笑着抽回了手,“你对她终于死心了,但是,这么直截了当地杀了她,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陆凛深皱眉,温声询问:“那你的意思是……”
“撞残废就行了。”叶然脱口的话语冷淡,神情也残忍至极:“让她活着吧,活着才是最煎熬的。”
以唐依依的性子,当个苟延残喘的残废,再没了唐家的支持依靠,眼睁睁看着自己治疗生活不断花钱,父母帮衬不了,还会……总有一天死了,她也会成为没爹没妈的孤儿,那种落差感,和无依无靠的无助感,足够惩罚折磨她了。
“哦对了。”叶然想到什么,忽然话锋一转:“你要是真能对她狠得下心,就先找个法子,让她亲手害死她母亲吧。”
一报还一报,哪有什么无不无辜。
就要仇人经历同样的苦痛才是最好的报仇方式啊。
陆凛深思忖的轻然点头,再度伸手握住了叶然冰冷的手:“好,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