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听完这些话后并没有多少波动，花子笑道：“现在你该承认自己是个恶人了吧，我说这些话居然让你没有产生一丝的悔恨。”
“恶人，呵，我的确是个恶人。”，白泽说道。
“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
“对付宋明星这样的恶人，就该我这种比他还恶的人动手。”
“再说，我让他剥的是死人皮，又不是活人的。”
“能为活着的人做点贡献，也算是发挥了死人的价值。”
“两副皮囊而已，不足为奇。”
“嗤——”，花子嗤笑一声，没再多说，“那现在呢，可以跟我走了吗？”
“我要先把我朋友送回医院。”
“好，还有些时间，送回医院你找个地方睡觉就好。”
“我们，梦里再见。”
话毕，花子全身一抖，黑气瞬间包裹，散尽之后，消失不见。
离开这栋楼，白泽脱下鞋子，上面的血迹很多，他随手扔进了路边的垃圾箱。
背着李潜龙，摇摇晃晃，两人就像是喝多了的醉汉，站在路边，很快打上了一辆出租车。
一路上，他将想要表达的话全都编辑成了文字，发到了李潜龙的微信上，等他醒了就能看到。
同样，给白小狸也写了一段话，不过没有立即发出，设置好时间，明早八点，信息会自动发送。
……
“小狸，你还没睡啊。”
见白泽是背着李潜龙走进来的，病床上的白小狸立马坐起身子。
尤其是当看见白泽衣服上还有血时，她更是从床上慌张的跑了下来。
“出什么事了，谁的血！”
白泽先是把李潜龙放在一旁的空床上，随即安慰道：“放心，我俩都没事，这血是别人的。”
“谁的！”
“你别吓我了，你个混蛋，到底怎么了？”
说着，她的眼里已经急出了泪水。
“嘘——”
白泽笑着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是医院，不是咱家，其他房间还有病人呢。”
“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扶着白小狸坐回床上，他自己也坐了下来，这才继续说道。
“小狸，这血真不是我的，也不是潜龙的，我俩都没事。”
“潜龙也和你说了，我们准备收手了，目前处理的事情，就是一些善后的工作。”
“真……真的？”
“嗯。”
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回复，但白小狸的确能感觉出白泽说的是真话，没有骗他。
“能跟我详细讲讲吗？”
“当然，我今晚回来就是要跟你说的。”
“好，你说，我听着。”
“从三年前你查出病来之后，我瞒着你踏入了这行，说实话，我很后悔，我不想骗人，也不想害人。”
“但是没有办法，我承认除了想给你治病以外，还有自己的虚荣心作祟。”
“做的事情，你多少也是了解的，虽然来钱快，但是也惹上了许许多多黑道白道的麻烦。”
“想收手，谈何容易。”
“不过，不容易我也要收，小狸，我得先保证你的安全，这样我和潜龙才能放开手脚的去善后，你明白吗？”
“今天的这次绑架你也看见了，那帮人不会跟我们明刀明枪的干的，他会对我们身边的人动手。”
“小狸。”，说着，他摸了一下白小狸的脸蛋。
“你要听话，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做之前那些事了，我正在回头。”
白小狸从旁边抽出一张湿巾，给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渍。
“今下午我就是太生气了，说的那些话…… 你别当真。”
“好，我听话，会好好治疗的，赵医生今晚也通知我了，说我的配型很成功，很快就能手术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三点，好吗？”
白泽笑道：“好，你说，我一定答应。”
“第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第二，不能用错误来弥补错误。”
“第三，不能以恶制恶。”
听到这三句话的瞬间，白泽是愣住的，白小狸始终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的性格脾气，通晓他的行事风格。
见他没有说话，白小狸继续说道：“小白，你知道吗，凡事都是有因果的。”
“你是个善良的人，我知道你虽然混迹在那种不干净的行业里，但也仅仅是为了赚钱，从没有干过伤害好人的事。”
“可是，恶就是恶。”
“你骗那些坏人，伤害那些坏人，同样也在给自己种下恶的种子，总有一天，你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不想做但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来的。”
“那个时候，你也就彻底沦为了一个奴隶，一个工具，而这奴隶的主人，就是你自己。”
“是你自己，亲手把自己毁了，你知道吗？”
“因果……”
白泽不禁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的确
不用说到那个时候，就是现在，就是此刻，他已经感觉到了内心深处有些东西正在生长。
尤其是在亲手蹿动宋明星剥下那两张人皮之后，虽然能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目的，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我还是以前那个白泽吗？
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白泽吗？
片刻，收住思绪。
白泽认真的冲她点了一下头。
“你说的对，小狸，我记住了。”
“人，总归要为自己犯过的错误负责任的，我会承担自己的罪过。”
“只是……只是……”
“只是我害怕有一天会控制不住我自己，小狸，我……”
“我……害怕。”
这是他第一次在白小狸面前说出‘害怕’两个字，一时间，感觉轻松了太多。
在爱的人面前，卸下对于外界的伪装，卸下对于自己的伪装，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白小狸又摸了摸他的头，笑笑说道：“没关系，你只要敢于面对，记住我说的这三条。”
“当你害怕的时候，你就看看月亮，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月亮……”
白泽转头看向窗外，外面的月亮很清晰，很干净，让他那颗害怕的心真的有了平稳的感觉。
再次转头，只见白小狸已经拿出了她那本红色的日记。
“这里面有很多我想跟你说的话，有时间可以看看，没准可以帮你解开心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