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郊区的一大片野湖旁。
闫明坐在小马扎上甩杆钓鱼,伍北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从高速口离开后,他就接到了闫明的电话。
至于目前还下落不明的小牛,闫明也给了他承诺,说是王野可以保证绝对安全。
但他从赶来到现在位置,闫明都始终一语不发,就那么专心致志的钓鱼。
“哗啦!”
湖面猛地泛起一阵涟漪,一尾起码二斤多重的大草鱼在水中剧烈挣扎跳跃,闫明赶忙手杆,可就在这时,鱼线突然“崩”的一下断了,闹腾的大草鱼瞬间没入水中,挂着鱼漂逃走。
“呵呵呵..”
目送草鱼越游越远,闫明很莫名其妙的咧嘴笑了。
还没等伍北反应过来,闫明抄起高碳竿的鱼竿,拿膝盖“咔嚓咔嚓”两下撅折,随即一把抛在湖水中,接着又像是精神病一般,将手边的水桶和其他渔具一股脑全都扔了出去。
那些东西漂浮在干净的湖面上一荡一荡,如同伍北此时的心情。
“没钓上鱼就是渔具的问题,既然有问题,就该全换掉,哪怕这根竿子曾帮我获得过奖牌,你说对不对”
折腾完,闫明扭头看向伍北,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泛着浓郁的愤怒。
“对!”
伍北抿嘴点点脑袋。
“你心里肯定在想,一定是我钓鱼技术很差劲吧!”
闫明起身走到伍北的面前。
“鱼竿没资格也没权利埋怨执竿人!您说的都对!”
伍北思索一下,实事求是的回答。
“那他妈鱼竿为什么敢反抗,为什么还敢要挟执竿人!你给我解释解释!”
闫明揪住伍北的领口,情绪暴躁的低吼。
“明叔,事出有因,牛家两口子是我的恩人,就跟亲戚没什么两样,况且我..”
感觉自己快要被领口勒的窒息,伍北费力发出声音解释。
“况且你故意把我摘出来,在王野面前表现出,你压根不给我面子,甚至拿语言和那两根炮仗恐吓我,就觉得王野真的会如同你计划的那样认为吗!”
闫明一把将伍北推翻在地上。
“是,那是我当时唯一能想到,不让您树敌的办法,可能很幼稚,但我尽力了,牛哥一家人对我有恩,我挨几刀子无所谓,哪怕整死我都可以,让不相干的人替我受罪,我做不到。”
伍北皱了皱鼻子,尽可能委婉的表明态度。
“收起你的情深义重,我不稀罕!在我这里,你只能选择乖巧或者更乖巧!”
闫明手指伍北,表情凌厉的低吼:“你以为王野绑架牛家那个小孩儿是在报复你吗我告诉你,想多了!他只是凑巧和你撞在一起,但你的歪打正着,却毁掉了他的大事儿,你闯祸了!”
伍北不解的昂起脑袋。
他不明白,堂堂王野的身份,除了报复自己以外,为什么还要绑架其他孩子,并且还能被闫明称之为“大事儿”。
“牛家那小孩儿,他可以放!但你得保证,这件事在你们虎啸这儿彻底翻篇,你不许再去闹去折腾,如果事后有人问起来,你还得想办法让牛家老口子说是孩子跟家里吵架故意离家出走,不许再往绑架这上面扯半个字。”
闫明喘息两口,压低声音说道。
“嗯。”
伍北强忍着刨根问底的冲动,点了点脑袋。
“另外,我不想再重复,记住你的身份只是一条鱼竿,可以有想法,但不许有实践!事不过三,你在我这里只剩最后一次机会,我可以换个池塘,也可以换根鱼竿,如果不称手,再贵也得毁!”
闫明点燃一支烟,朝伍北摆摆手。
“对不住明叔,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伍北佝偻腰杆告辞。
“谎言是最不需要成本又能哄人高兴的一种手段,可揭穿谎言,需要承受的可能就是命,我喜欢话少多做的人!”
闫明扫楞他一眼,转身从旁边停着的越野车后备箱里,又取出一套崭新的钓竿和渔具,仿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坐在小马扎上挂食儿、甩杆,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堪称专业。
伍北静立原地几秒钟后,再次深鞠一躬,讪讪着走向自己车边。
虽然闫明没有明说任何,但他已经用行动警告伍北,他既不缺毁掉老竿的魄力,也不差重用新竿的实力,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里似乎永远都不缺备用的钓竿。
伍北驱车离开,透过后视镜看到余晖下的闫明钓上一尾大鱼,先是像个孩子一般的哈哈大笑,接着又毫不犹豫的将鱼抛进湖中,周而复始的继续挂鱼食儿、甩杆。
他不是钓者,理解不了闫明此刻的心态,但从这一刻起,他在心底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规矩,从今往后,不管多着急,再也不会用如此低劣和粗鲁的手段,来完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