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疗养中心顶层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办公室内。
“什么?跑了?!”
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一道阴翳的男声愤怒的咆哮。
“实在对不起林...林总,当时叫饭桶那小子突然浑身痉挛,我是觉得咱们囚禁他这么长时间,应该已经把他驯服了,可没想到...”
房间门前,一个膀大腰圆的短发汉子声若蚊鸣般小声解释。
“啪!”
话音未落,巴掌大小的瓷制烟灰缸径直飞向壮汉,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脸上,当场将鼻子给干出血,可那壮汉愣是杵在原地一动不敢乱动。
“我不想听原因,直接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把人抓回来!”
桌后的男人语调凶狠的打断。
不知道什么原因,偌大的房间里阴暗一片,就连窗户都被遮阳帘挡的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楚男人的长相。
可即便如此,那魁梧的如同牛犊子似的壮汉依旧不敢与之正视,反而低垂着脑袋,任由鲜血滴滴答答的淌落。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相信用不了太久...”
听到对方问话,壮汉下意识的抖了个机灵,接着死死看着自己的鞋尖回答。
“嘭!”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个白瓷茶杯直接在壮汉的脑门上炸开。
“最晚今天十二点之前!”
强忍着额头上的剧痛感,壮汉立马换成肯定的答复。
随着他的保证落下,桌后的男人也不再言语,屋内陷入寂静,静的令壮汉心慌,脑袋上的汗渍混合着血水顺下巴颏蔓延,明明痒得不行,可他却连大口喘气都不敢,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呼...”
不知道过去多久,就在壮汉双腿都有些发麻的时候,桌后的男人冷不丁发出一声叹息,随即慢慢站起身子出声:“我只给你两个小时!找不到他们,你就到谷思和安仔那儿报道吧。”
“林总,我...”
壮汉闻声本就颤动的身体不由变得愈发剧烈,忙不迭佝偻下腰杆。
“就这么定了!”
男人不耐烦的摆手驱赶,就在壮汉转身的刹那,他又猛然喊停,昂头发问:“倭国和八卦国那批客户到了没有?”
“倭国的客户刚刚抵达,走的是商业探讨团的模式,八卦国的客户则是伪装成旅行团,可能明天才能到。”
壮汉思索几秒回应。
“尽快安排他们进行手术,最近风向有些不太对劲。”
男人点点脑袋示意。
片刻后,随着房门“呯”的一声合上,屋子里重新恢复死寂。
“思思啊,最近青市没什么风浪吧?盯紧虎啸公司,饭桶和那个叫段龙的楞货逃走了,我预计他们应该第一时间找伍北寻求帮助。”
又过去足足十多分钟左右,男人抄起桌上的座机熟络的按动几下,而后朝着听筒低声吩咐。
“发现他们之后是抓还是...”
电话里泛起一道清脆的女声。
“直接做掉,我不知道他们掌握多少这边的秘密,为了防止泄露,一了百了最安全,记住,你一定要抢在他们见到虎啸公司任何人之前动手。”
男人随手扒拉几下自己脑袋,语气变得异常坚定。
不多时,结束通话的男人再次抚摸几下头顶,俯视掌心里几根发丝,他声音很小的呢喃:“真是老了,脱发越来越严重了...”
殊不知,此时此刻距离“疗养院”二三十公里外的名为“马驹桥”的城乡结合部处,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包子铺里,两个剃着明晃晃大光头的青年正狼吞虎咽的往嘴里猛噻。
这俩人虽然模样迥异,但是脸色却出奇的白皙,都是那种常年不见眼光的病态白,而且身上的服饰也特别不协调,一个套件橘色的宽松卡通体恤,另外一个穿件鸡心领的紧身半袖,衣服上一闪一闪的亮片装饰,怎么瞅怎么像女款的,总之哥俩往那一杵就是各种不协调。
“掌柜的,他们这样子,该不会吃白食吧。”
可能是看两人风卷残云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不远处俯在柜台边的老板娘不免有些担忧的拽了拽身边的爷们。
“几个包子能有几个钱,没钱就拉倒吧,权当是做好事了。”
刚从厨房走出来的老板不以为然的点燃一根烟笑道。
常年流浪上京的打工人流传一句话:有钱不住通天苑,落难必闯马驹桥。
类似面前这种揭不开锅吃白食的“好朋友”,老板几乎每隔几天总会遇上,自然没太当成一回事。
“没几个钱?他们都吃十二笼了。”
听到自家老公的话,老板娘立马急的蹿了起来。
“啥?”
老板也随之懵了一下。
“老板再来十笼!”
就在这时,穿橙色卡通体恤的男人再次昂头吆喝。
“啥?”
还没回过来神儿的老板直接瞪大眼睛看向二人。
“吱吱,快吃包包!”
在他晃神儿的刹那,只见那个穿亮片紧身短袖的家伙居然从怀里摸出一只灰不拉几的大耗子。
“妈呀,老鼠!”
见到这一幕,老板娘瞬间发出尖锐的喊叫,条件反射的抓起手边的盘子快速砸了出去...